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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门口那个杂种。”
吉光的步子顿了顿，他很久没被这么叫过了，甚至以为是自己的判断出了错误，但是声音指正的方向没有错，那些人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他松开手，菜的袋篮稳当地落在地面上，摇晃两下站稳。
吉光转过身来看着他们，发现心里并不会有什么感觉，自己很平静。
对面的混混直径冲他走了过来，吉光看到第二排最右侧的人头顶红色的棒球帽上面的NY字母上下摇晃着，刺绣中有东西逐渐涌现，他盯着那个方向，开始出神。
十年前一条偏僻的窄巷子里，一位青年倒在地上，他咳出了血，沾到牙缝里滴到口腔内侧。青年紧紧闭着嘴，将腥甜的味道锁在里面，不肯露出自己的狼狈。
周围有很多人也倒下了，伤势好一些的人帮助地上的人互相搀扶着站起来，还有一些人只能扶着墙，大多都很狼狈。这些男人虽然找地上青年的麻烦成功了，但自己也没讨到好处，只能用恶毒的恨意强撑着报复几脚青年离去，毕竟去医院止痛对他们来说更要紧。
雨逐渐下了起来，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青年趴在泥水里，很想就这样继续躺下去，实在是太痛了…
但他摇晃着站起身来，向远处走去……
“你他妈的走什么神？黑眼睛傻逼，老子叫你没听见？”
几秒钟的事儿，混混没有离得很远，就这样来到吉光的面前唤回了他的思绪。吉光轻飘飘地瞥了对方一眼，将拳头握了起来。
109这时刚转过墙边的弯，抬头就看到吉光在家楼下被以前自己揍过的混混纠缠，他立马开始向前跑去，边跑边说：“嘿！离他远点！”
那个挑事儿的头头一开始没有听到，他身后的那些跟班扭头看见一张熟悉又可怕的脸连忙拽老大的胳膊，老大一脸不屑地转头，也吓了一跳，一群人默契地快步走开，没有跑起来已经是他们最后的尊严了。
这个时刻里吉光感觉一切都挺不真实的，他忘记了那群人，侧着头只能看到109向自己跑过来，他松开了握拳的手愣在原地。
109小跑过来的途中就把那些人成功赶走了，仿生人很开心，他喘着气在吉光面前站定，看到愣住的对方，才想起来。
‘完了！吉光很会打架来着！我才应该是不会的那个。’
仿生人没说话，也没等到吉光说话，搞得他忐忑到不行。等他实在是受不住这沉默了，109使劲闭了闭眼睛纠结地坦白，“我其实…，上次你带我出去，但是我没表现出来，我挺会打架的。这些人我之前遇到的时候就在干坏事，所以…”
109很害怕吉光以为自己一直以来在装模作样，在消费他的好心，又接着说:“你不要生我的气，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吉光的脑内场景本来一切都是慢镜头，还加上古怪又黏稠的滤镜，就是自己以前敬谢不敏，但笼罩在仿生人身边挺好看的东西。他缓缓地按照仿生人的移动路线将视线下移，对方就是这样从远处跑到自己身前的。仿生人说着什么，声音像是被糊住一层，仔细听才能听清，吉光就把目光放到仿生人的脸上，静静地捕捉内容。
直到仿生人说完“不要讨厌我”后，吉光像是被击中了，让人久久回不过神的画面逐渐消失殆尽，面前的一切又变得清晰起来，男人立刻说：“我不会。”
“只是第一次体验到被保护的感觉，太过美好，感到有些不真实。”
吉光笑着牵起仿生人的手，又弯腰捡起菜篮，他看着仿生人还在垂着头，就下定了决心。
吉光捏了捏109的手心，往家里走，带着他上台阶。“走吧，别担心，你又告诉了我一件事，我也不会失约的。”
109就这样埋着头亦步亦趋地跟着吉光走，好像他只有被拉着才可以迈得动步子，完全看不到刚刚那个厉害角色的影子。仿生人真的有点想哭了，他讨厌吉光的温柔，因为那是他的阀值承受不住的。
承受不住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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