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盛京城中, 最不缺的就是有权势的人了。
其实比起许多人来说, 宰相家的庶女,那也是高高在上的人物。已经是很多人羡慕的人生开端了。
这样的身份、地位, 又有什么可自怨自艾的?
想到这儿, 婉宁不由有些懊恼, 这道理这么简单, 自己上辈子怎么就没想明白呢?
所幸老天爷眷顾她,让她重生了一回,一切都还可以凭着自己的努力,让生活过得更好。
宴席散后,婉宁带着檀香回到清兮院。刚一进院子, 就看到云香隐蔽地给她使了个眼色,当下脚步一顿。
“你们也累了,把水盆、香胰放在里屋就去歇着吧,我洗完了再叫你们。”
云香会意,立刻点头,“好,那们下去了。”
檀香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刚想开口,就被云香拉走了。墨香当然不会像檀香那么迟钝,打趣般地冲婉宁笑了笑,也转身下去休息了。
婉宁这才松了一口气,刚刚她可真怕这檀香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不可。
其实她也是忽然间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六姝代表长敬、安叔代表萧府都送了礼物,却唯独并没提到萧长恭。
要说萧长恭不知道,她是不信的。萧安是管家,给婉宁送东西,一定会知会萧长恭一声。
萧长恭也不可能对她的生辰毫无反应的,想到萧长恭上一次就是翻穿进来的,会不会这次也是这样的呢?
尤其云香还给了她一个特别的眼神。
所以婉宁打发了三香,自己一个人走进屋子。
“出来吧,我看到你了。”
没人应。
“我真的看到你了,快出来。”
还是无人应。
难道是自己想错了?会错了云香的意?
婉宁走到桌前坐下,心里微微有些失望,她倒不在乎萧长恭会送她什么,她只是想在生辰这天,见到她心心念念想的人而已。
猛然间,婉宁又被人从身后捂了嘴,只不过那只微有薄茧的手刚刚覆上婉宁的唇,婉宁就在心里笑开了花。
上一次只是被吓到了,让婉宁一时间没有辨认出萧长恭的手来。
而这一次不同,虽然做出了失望的样子,但婉宁在内心中还是抱了那么一丝丝小期待的,万一萧长恭知道她在诈他呢?
所以这一次,婉宁再也没有忽略这样的唇感——早在第一次相见时,她就牢牢记住了这个感觉。
萧长恭也感觉到了婉宁在他的掌心笑开了怀,知道自己露馅了,“你怎么都不害怕了?万一真是坏人怎么办?”
婉宁用拉下萧长恭的手,“云香曾跟我说,她最擅长跟踪、潜匿,那反过来,察觉出屋子里有没有人,还不是小事一桩?”
“如果是坏人,云香怎么可能放进屋子,能出现在我屋子里的,也就只有你了。”
萧长恭强忍着把婉宁拥在怀里的冲动,只把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揉搓。
随着两人关系愈近,萧长恭越来越不敢放肆了,万一哪天没忍住,遭罪的还是自己。
“今天是你生辰,我一直被关在京郊大营也出不去,没啥礼物可准备,只好做了柄匕首送你。也省得你动不动就拔了簪子往上冲。”
说罢,递上一柄手掌长的匕首,通体黝黑,拔出后,连刀身也是黑的,只有刀刃处闪着一点点的寒光。
婉宁看着这柄匕首有些发愣,生辰时送一柄匕首,然后祝福语是“也省得你动不动就拔了簪子往上冲”。
您还真不愧是大将军!
婉宁有些哭笑不得,虽然在来兴臣事件之后,她是很想要一柄匕首,但这个方式……是不是太直接了一点?
看到婉宁发愣不说话,萧长恭问道:“怎么,不喜欢?这刀柄刀鞘是我做的,刀身则是我专门找人打的,还有这刀刃是我亲手磨的。”
“呃……喜欢。”婉宁过匕首,虽然生辰时接到匕首很奇怪,但不管怎么样也是萧长恭亲手做的。光任这一点,就值得婉宁开心很久了。
“就是……你不是应该盼着我少些拼命的机会才对么?”
“我一开始是也是那么想的,可是最近通过来兴臣的事我想明白了,就算我把你保护得再好,有些时候我可能也会鞭长莫及、无能为力。”
“所以一方面我会努力做得更好,另一方面,真到不得不拼命的时候,我希望活下来的是你。”
“当然,我是不会随便让你陷入险境的,相信我。”
婉宁没想到萧长恭真能说出一番道理,而且这番道理中,充满着对她的认可。
在来兴臣事件后,他想的不是把她圈禁起来,而是给她一柄匕首,让她自己可以保护自己。
这说明,在萧长恭的心里,她并不是弱不禁风的花朵,也不是易碎的花瓶,而是与他一样平等的人。
他从未小看过她!
婉宁忽地一个拥抱,把高大健壮的萧长恭像小孩子一样搂在怀里,然后又马上分开。
萧长恭则完全僵住了,他不是没抱过婉宁,可是被婉宁这么抱还是头一次。
还有,刚刚他是不是碰到了什么软软的地方?
随后萧长恭就感觉整个身体都沸腾起来。
“那个……啊……什么……我得走了。”萧长恭语无伦次地说完,一个翻身出了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