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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呀,郎君不淡定起来有点杀伤力。
周伊不动声色避开了一下,离他远一点,侧脸抬眼看:“爷?”
怎么回事,她的嗓音跟着变轻变柔了,听着让人好是羞耻。
这还能传染是吗?
沐浴过后的美人眼眸盛了水,氤氲开了一层不自知温柔和渴望,不知道涂抹了什么,花香缠绵和她自己的体香融合得更加迷人,粉唇微张,明眸皓齿,丰肌秀骨,浑是揉花碎玉,眼角的泪痣如泣如诉。
只是,一吻芳泽罢了,他应该克制得住,四爷想着低下了头……
周伊毫无防备般转过另一边:“头发还湿着呢,想是爷乏了,那便先歇息,我很快就好了。”
四爷的打算就这样落了空,本就带着犹疑的他很快打消念头,心里还是忍不住愤愤了一句,还当福晋转性,她根本还是和以前一样不知情趣。
四爷果真自己去躺下了。
周伊不自觉松了口气,美好的艺术品突然活了,并且想动口,也是怪吓人的呢。
大概就像爱豆突然对粉丝感兴趣,并且想面基了解一下,真正的大粉就应该让爱豆远离粉丝生活,大家保持二次元和谐美好关系,表面夫妻尚可做戏,真要实打实献-身下去,虽说不出什么由头,但她就是莫名觉得现在还有点亏。
单纯追星的千年阿飘间歇性失忆,忘了这位爱豆已经是她肚子里孩子的亲爹了。
周伊实力为自己澄清,她记得,所以她也乖乖去躺在大床上,跨过在外面躺得笔直的郎君,轻手轻脚把自己放平,心无旁骛,闭上眼睛。
倒是装睡的四爷,憋着一口气,睁开眼,瞎问道:“福晋,最近似乎少见你练字。”
周伊放在身侧的双手握紧成拳,大意了,只记得每天瞎看账本,忘了乌拉那拉氏本身擅长墨书,日夜勤加练字。
都怪阳间的美食太诱人了,呆板的书法哪里比得上那些可爱的小家伙?
郎君这是发现端倪,自己的娃早换了娘,要诈她?
不管,她已经睡着了。
没有得到回应,四爷翻身看她,美好的侧颜映入眼帘,恬淡安然,这就睡着了?
也好,今天折腾了半天,也难怪她累了。
半夜,感觉自己被一团软绵袭击的四爷缓缓睁眼,屋里半人高的荷花福纹缠枝青花瓷大缸中的冰早已化水,室内安静,听得见耳边轻轻起伏的呼吸声。
四爷发现胸前那颗小小的脑袋,感受腿上还压着温暖柔嫩的身躯,微微一愣,福晋以前睡姿有这么随意?
其实如果他们屋中装上现代的小型监控,便会发现之前他们夫妻两个的睡姿如同复制粘贴,乖巧安稳,堪称模板,要在同一块垫上睡得久了,都能压出两个齐整的人形来。
四爷感受这甜蜜的小巧重量,睡前心头的那点不适,就这样烟消云散。
怀孕的妻子,果然变可爱了。
也许是他以前真的疏忽于她,错过了她的许多时刻,来日方长,以后他慢慢发现。
一早,周伊跟着四爷起身服侍他穿衣,就像给爱豆打榜,小时候的玩具穿衣一般,她对这件事接受良好,给衣架子四爷穿衣,最后再一边吃早饭一边好好欣赏一番,是一件雅事。
就是今天四爷的眼神几乎粘在她身上,心情似乎不错。
就当有个监工吧,周伊下手更加细致,先前第一次解个扣子都不成的她已经过去了。
素手环过四爷窄而有力的腰肢,为他绑好腰带,挂上环佩之物,缕了缕蛟龙佩的坠子,手和坠子一起在半空划出一道美好的弧线。
“好了,爷。”
夫妻俩坐下开始享受一天的美食之旅。
周伊还在纠结于选择葱油喷香的面线还是细腻的桂圆红枣核桃粥时,四爷一句:“福晋今日不妨进宫去,德额涅身子已经大好,想来是愿意见你的。”
周伊愣了愣,先回道:“是。”
宅久了,她都忘了,宫里还有个喜欢四媳妇超过四儿子的宫斗大咖德妃婆婆。
据说德妃对乌拉那拉氏向来不错,但对亲生却打小养在别人膝下的尊贵儿子很是疏离。
四爷方才那一句话就很是别扭,愿意见她,却不愿意见儿子是吗?
最后赢家雍正大帝在皇家亲缘上到底浅薄,以至于后来身边只剩一位生死不离的兄弟,其他不提也罢。
见周伊一脸莫名看着自己,四爷出声道:“要是身子还乏,改天亦可,额涅不会怪你的。”
这隔着次元壁的交流也是醉了,周伊心想,我的担心到底是错付了,她摇了摇头:“谢爷关心,我会去的。”
恭送四爷出去,周伊给自己仔细妆发了一番,是见长辈的大气清秀装扮,不卑不亢,不会喧宾夺主。
紫苏陪着入宫,知道福晋身子如今不同,一路行得很是稳妥。
到了永和宫外一通传,被引到抱厦的周伊,还未走近,便听得里面传来女子对话的声响,很是热闹。
', ' ')('看戏大家周伊一洗方才路上的昏昏欲睡,一脸你要给我看这个我就精神了。
前排吃瓜翻了车
周伊神情一变,又是一股端庄正派之风,整理好衣摆,缓缓入了正厅。
步伐稳健,没有丝毫怠慢,直接到德妃跟前,行了个大礼:“给德额涅请安,额涅万福。给惠妃娘娘、宜妃娘娘、荣妃娘娘请安,娘娘们吉祥。”
“有一阵子没见四福晋了,倒是一如既往的客气得体。”惠妃娘娘率先开口。
如今后宫无主,四妃争锋,荣妃生得多,养成少逐渐式微,惠妃和宜妃向来掐得最狠,德妃近些日说是病了,还不是赶在七夕节前好了起来,亦不知真假。
既然德妃出了宫殿,众妃不约而同倒是整齐过来,正好齐聚一堂。
周伊心想,我运气可真不错。
德妃久经各种宫斗场合,习惯性一打三也不带怕的,只是此时媳妇突然进宫,基本等于给其他三位递话头了。
只见四福晋低着头,甚是服帖规矩,一身月白色宫装,双镶青莲富贵三多机织绦带透着几分古朴雅致,梳着小巧把头,别着对称云形青花珍珠篦子,脸上妆容简单细致,唯有一滴微红泪痣显得惹眼而独特,不流俗不张扬,又颇有记忆点。
这位乌拉那拉氏一向厚重有余机敏不足,鲜少有如此清新打扮,今日这身倒显得眉清目秀,美丽却无攻击性,让长辈们见之心生欢喜、亲近之意。
德妃淡然点头:“来,坐额涅身边。”
皇家媳妇向来请安只有站着伺候的份,没有坐下说话的礼,德妃果然一如传言温和良善。
温和在面上可能是真的,是否良善却未可知。
周伊没有推辞,为腹中这颗球考虑她也不能推辞,何况她不遵从,这热闹便少了由头。
这一坐,才得机会看一看康熙后宫的几位翘楚。
“妹妹对小辈一向疼爱有加。不过你家这位看着是个可人疼的,不像老三,把他儿媳当眼珠似的,眼里啊是看不见本宫了。”一身深紫鲁绣暗八仙旗装,氅衣贵气却不显气色的荣妃半夸半抱怨道。
姿容最是风华的宜妃娇笑,身穿俏丽雪青色纱绣品月荷花纹宫裙完全撑起她的花容月貌,气场亦是十足,开口带着几分娇嗔:“那还不是三福晋有福气,听说这会好几月的身子了吧?姐姐一向比我们快些,这点我们是嫉妒不来的。”
意思是荣妃生得快也没得快,她们这几个人精在宫里几乎同期斗了十余年,彼此之间的那些细节被被掰扯了几百遍,嘲讽那是张口就来,针针见血。
一旁穿大红色雕绣飞蝶纹宫装,气质沉稳持重的惠妃敏锐察觉自己躺枪,她的大阿哥膝下已经连生几位女娃娃,快是快,可跑偏了让人如何不心焦,忍不住侧头看向四福晋,将话题引了回来:“话说,四福晋这年岁也不小了,几年光景,快有消息了吧?可别让妹妹一阵好等。”
德妃周身气韵温润,绿色缂丝折枝芍药纹长袍品味低调细致,和耳边三个葫芦杏色耳坠遥遥呼应,相得益彰。
闻言她只是淡淡一笑,端起一旁的明黄祥云瓷碗道:“老四前头进宫提过,你近来身子不大爽利,可好些了?”
“谢额涅关心,回额涅的话,儿媳身子已是大好。”周伊复又站起,回话恭谨。
“你这孩子,好好说话,又站起来做甚,几位娘娘也是关心小辈罢了,不用多想。”德妃又拉住她的手,让四福晋继续坐在她身旁。
德妃这披着羊皮的狼,又装温良,把话头引回来,她们反而还得安抚小辈,宜妃内心暗骂着开口:“是啊四福晋,这儿女都是债,急不得,瞧瞧本宫那两只劣猴,一个心性不定,一个总不着地,看不着人吧心里担心,这看见人了心里头就更担心了,还是你家老四好,从来最让人放心。”
惠妃暗笑宜妃粉饰太平,她那两个儿子说白了,五爷好色之徒,九爷不务正业,哪里只是让人担心,那是一个不小心会让皇宫蒙羞,不过“夸”老四倒是可以,合力捧杀:“宜妃说得是,这老八虽说是跟着老大习文习武,可每回来到宫里,夸的肯定是老四,据说小十四前几天还醋上了呢。”
“怎么,这十四阿哥吃的哪位哥哥的醋?”荣妃佯装不知给惠妃接腔,心里却想着你家那五大三粗的老大习文,他蒙古话听得懂了吗他?
德妃提着茶盖的手轻轻一顿,仍是慢慢品着岁末的大红袍,这几个老狐狸,向来最会拿母子、兄弟不和刺她,她宠爱十四不假,和老四之间的冷漠又如何不让她牵肠挂肚,偏偏缺了个中间牵线的人,老四回到她的膝下这几年仍是这么僵持着,让人好不揪心,这会子又被提起,德妃心下自然是不悦,正要扯开话题,突然听见四福晋轻轻“嘤”了一声。
“各位娘娘恕罪,额涅恕罪,儿媳失礼了。”周伊突然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方才入宫一阵折腾肚子本就不适,喉间一阵冲-动难以抑制,想着正需要人打破德妃的尴尬便没忍着出了声,又连忙站起身行礼引开众人的注意力。
德
', ' ')('妃意会,示意她坐下,心想这老四媳妇果真是个机警的,也不枉疼她一场:“这孩子,老一惊一乍地,无妨,几位娘娘都是体贴人,哪里就能怪罪,倒让姐姐们见笑了。”
荣妃见了却突然起身,走上前细细观察起了四福晋:“本宫问你,方才是否也闻见一股味道被风送来?”
荣妃也闻见了?周伊心惊,难怪这位娘娘生养最早最多,原来在这方面是比别人多了几个心眼,她一时大意把自己卖了,想来她也闻见了,此时也只能佯装不知详情的点头。
“哎呀,快,妹妹,这次你可得好好谢谢本宫,还不快让太医过来瞧瞧……”荣妃没有犹豫,开始满场飞了起来,“是我们白担心,这看着就是了。”
“荣妃,你说清楚,怎么突然就?”宜妃莫名其妙,柳眉轻蹙问道。
荣妃解释道:“想来四福晋和本宫一样,怀着身孕鼻子精贵了些,这味道我记得,是井水冰化的味道,虽说干净但难免带了地底下的其他气息,有些孕妇闻不得,先前怀三阿哥的时候便也因此在夏天里受了好些罪。”
这宫里藏冰分两种,一种是凿专门的井藏冰,一种是地窖里藏冰,显然前者更优越一些,没想到其中还有这缘故。
德妃看着四福晋,意思不言而喻。
周伊轻轻点了点头,德妃便心中有了数。
江太医赶到永和宫的时候,深呼吸了一口气,又到了挑战他演技的时刻。
母子不和冷眼对
上书房里,柳絮飘飞,惹得视线不明,鼻尖亦十分不适,苏培盛见主子不耐烦,忙拿出袖中准备好的遮帕递给四爷。
一旁的十四爷围着九爷不停絮叨:“九哥你不够意思,七夕都不带小爷出门玩。我一个人在家着实闷得慌。”
九爷对着八宝梨花小铜镜看着自己脸上先前磕着的一小道伤口,撇了撇嘴道:“那不是前阵子刚好你得了风寒,身体不适,这爷要带你出门那才真的是罪过。没见,你这秀气小脸上还遮着帕子,想着是你额涅给你备着的吧?对付这烦人的飞絮倒是不错,回头我也弄一个去。”
十爷接过小铜镜,给十四爷照着:“瞧,四哥脸上那个是不是和你有八成像,这德额涅的针脚功夫向来是最好的,果然是亲兄弟啊,才有这等好福利。”
这话却是捅了马蜂窝,熊孩子十四爷二话不说翻了脸,白皙的脸上瞬间起了愤怒的红色,过去冲着四爷“哼”了一鼻子。
四爷正要开口,打算怼得他自闭一阵,却不想永和宫来人跟师傅告假,请他即刻去宫里一趟。
不好,怕是福晋今日进宫出了什么意外,四爷登时忘了先前的龃龉,连忙起身却被熊孩子缠住:“四哥,额涅这是有什么好事不找我却只找你?”
“想知道?”四爷对待脾气又臭又硬的十四爷一向没有好脾气。
十四爷婴儿肥的小脸蛋对着亲哥点了点头。
四爷一甩袖,大步流星踏出上书房:“做梦。”
留下在后面跳脚气得冒烟的小十四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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