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承骁淡淡掀了掀眼皮,和对面的男人针锋相对上,“程先生似乎话里有话?”
程烬生笑意不减,双手交握搁在膝盖处,一派淡然的模样。
问讯截至到下午五点,宋警官好声好气对霍承骁说:“暂时需要您委屈一下,这屋子不算大,不过还挺暖和。”
霍承骁倒是不在意,下巴抬起点了点程烬生,“宋警官,我想和程先生单独聊聊。”
宋警官又看向一边,征求他的意见。
程烬生支走秘书,重新坐回去,等屋子里的人渐渐散了,只剩下他们两个时,不紧不慢开口:“霍先生想和我聊什么?”
空气中浮动着清淡的烟草味,混杂在逼仄潮湿的气息中难闻窒息。审讯室的灯光忽明忽暗,大概是灯泡中的钨丝用时太久,光线晦暗不明。
霍承骁嘴唇动了动,突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是三年前的那场车祸,抑或是这次回来的目的。
有意铺就的网渐显端倪,顺着蛛丝马迹就将隐藏的陷阱全部看清。他伸手捏了捏发酸的后颈,避重就轻道:“这还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吧?”
程烬生不多犹豫,颔首笑道:“商人都讲究互利共赢,现在的结果真的出乎我预料。”
霍承骁拧眉,“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程烬生倾身抵住桌沿,嘴角的笑意有些苦涩,“我从未想过结果,又何谈好与不好。”
“……”
沉默许久,秘书来敲门,“程先生,我们该走了。”
亚太航线出现如此大的失误,伦敦那瞒不住,老huston先生急招他回去问罪,秘书已尽最大可能拖延时间。
程烬生敛起笑容,转身后又恢复冷面如斯,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气息宛如午夜行走的鬼影,冰冷可怖。
霍承骁猛然起身,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一声剧烈刺耳的响。
“徐斯燃。”他哑着嗓子说,“抱歉,没保护好星星。”
程烬生仅是顿了一下,好像没有听见他的话,径直离开了。
—
霍汀在华士顿的总裁办公室等候许久,却不见程烬生露面。日头偏西,她面前的咖啡凉了三杯,助理不厌其烦继续帮她续杯。
四个小时前收到的短信,内容平平无奇,但由程烬生发出来,她就不寒而栗。每个字都像沾满毒蛇的毒液,逼得她无路可走。
当她走出酒店房门,黑衣保镖出现在左右,将她“请”到了这间屋子。
终于,程烬生出现在办公室。
男人只穿衬衣黑裤,脖颈处的两颗纽扣解开,随性又散漫的姿态。
霍汀站起身,小声叫了句:“程先生。”
程烬生似嘲似讽笑道:“看来霍小姐真的爱惨了郭副总。”
霍汀抿唇,神色稍显警惕,气势被对方压得抬不起头,她勉强维持住微笑,“阿哲是我未婚夫,他对我很重要。”
听听,多么忠贞的一句话。
程烬生慢踱至她面前,微俯身钳制住女人小巧的下巴,垂下头靠近她之际,肩膀被人用力抵住。
霍汀惊恐睁大眼,手上力道加重,摸不清对方的意图,只好假装柔弱。
全是她的拿手好戏。
程烬生松开她,坐去一旁的单人沙发,“我不喜欢强迫女人。”
“……”
霍汀咬唇,念起和郭令哲多年的感情,迟疑了一会儿,“你想对阿哲做什么?”
以他的手段,轻轻松松告到郭令哲这辈子倾家荡产身无分文,甚至一辈子身陷牢狱都有可能。
程烬生拿起一旁的烟,手指拨开打火机,咔嚓一声燃起火焰。他半拢着火苗,侧头点燃香烟。下颚线流畅深刻,脖颈处隐约有脉络起伏。
霍汀见过的男人不少,他的皮囊属于上乘,美人看骨,男人何尝不是。
程烬生吞吐烟雾,拖着尾音懒散回应她:“做些什么,要看霍小姐的觉悟。”
良久没有回复,他闭上眼,空出一只手揉动眉心。
忽然,一阵细细簌簌的响动传来。他掀开眼皮,目光滞住,不出一秒恢复原样。
霍汀屈辱地解开衬衫衣扣,雪纺质地的布料不太贴合肌肤,衬衫顺着肩膀滑落,露出大片春光。她没和徐斯燃做过,认识郭令哲后也只有他一个固定的男伴。
她与闺蜜陆止云不同,并不追求极致的性/爱。
程烬生不动声色碾灭手中的烟蒂,抬眉,女人不着寸缕走到他身边。
霍汀机械地坐在他大腿上,凑过去吻他,但被男人偏头避过。
程烬生眸光沉沉,静静凝视她,“可是我现在没有兴致。”
霍汀被娇生惯养二十余年,家里的父亲事事顺着她,郭令哲不曾对她说过重话,一路顺风顺水第一次需要去讨好别人。
而且是,在这方面取悦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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