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郁郁寡欢,池澈影乐了好些天,心道风颂真是个妙狐,精准拿捏了白霜的心理年龄。
不过论为人处事,他可能还不如正常的十八岁少年。
开春要给兔形白霜梳换季的毛,池澈影一边梳一边rua他腮上软肉,思忖着既然白霜这么想在人类社会生活,还有什么是她可以帮他的呢?
小白任她蹂躏,正正好一坨卧在她盘腿后的腿中间。手机放在她大腿上播放《人间世》,时不时用前爪啪地拍两下暂停——仔细看一会儿弹幕,再继续播放。
他最近恶补了好些纪录片,从《人类的起源》看到《人生一串》,对炙烤动物尸块不是很感兴趣,就又跳到医疗主题。
池澈影有时和他一起看,倒不拘什么主题。她抓下梳子上一团柔软兔毛,塞到玻璃瓶里,随口问他:“你如果想和我一起回去,打算做什么?”
她想过,等过些天就看看招聘,也托朋友和前客户们留意,这次要找个同事上司相处舒服的工作,找回事业第二春。她工作能力足够,肯妥协圆滑些,混得风生水起也不难,多养只兔子也绰绰有余。
只要肯妥协。
她还在学着怎么不违背自己原则的前提下,向现实妥协。只是现实总爱给以当头棒喝,譬如小桃的事,她已经斟酌着道义没有穷追不舍,可结局总是让人难过。
兔子抖了抖长耳朵,还在思考怎么说自己弃神从医的人生规划,池澈影又垂着眼睛,挠了挠他的下巴,意味不明地叹气。
“我打算回去工作,可又担心再和老板闹矛盾。我也老大不小了,不能总是裸辞让池兆南养着——哦,我是说我爸。”
说这个兔子可来精神了。身形眨眼恢复成人,手机被他掀翻掉到被子里。他俯在池澈影身上,目光灼灼,充满了自己终于有用武之地的兴奋。
“我可以养你。”
池澈影没忍住笑出声,上次听到这种稚嫩的许诺还是二十岁。她抬手抓了一把垂下的白发,又勾住他的脖子仰头亲了一口。
“养我啊?那你知道要花多少钱吗?一日叁餐、美妆护肤、衣帽鞋包,和朋友逛街,吃茶看电影,俱乐部活动,出远门旅行,我还喜欢买书买唱片买画买珠宝,哦,还有养车、家政、你的兔粮牧草——好嘛这个不提。你说,你拿什么养我?”
动听的情话总是让人头晕目眩。作为惯会哄别人的那个,她再清楚不过了。
白霜虽不了解这是个什么数额(即便知道了数额也没有概念),但不知者无畏。他摸了摸被她亲过的唇角,礼尚往来低头也来了一口,才小声说:“我可以工作。风颂说我可以当医生,就有工资了。”
池澈影:?
“你怎么当?治疗术吗?这个不能被人看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