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让自己平复情绪,别太激动。
瑞儿位高权重,就是拿孝字压他,也得有分寸。况且瑞儿性子强逼不得,得拿理说事。
她缓下呼吸,想起了昨天从宫里给过来的消息。
“我听人说,你宅里前些日子曾有女子进住……”国公夫人试探地问:”可是真实?”
难得的,相爷没立即回应。
他看着娘亲,虽然表情没变,国公夫人却能从他眼神瞧出换了情绪。
她极其意外。那消息在她看来极不真实,自己开口,只是试探,没想会有收获。
这是破天荒的头一回,儿子带女子回府,且对其话题有不同反应!
心狂喜,却得稳住情绪。她露出慈母表情。
“那人可是瑞儿上心之人?”
东方穆谨仍没回话。
“瞧你,还说没对象,却是不与娘道罢。”国公夫人顿感欣慰,脸上笑开花。”那是哪家姑娘?”
终于,东方穆谨唇微启,似乎想答,却复闭上。仍是没给出半个音。
国公夫人脑里转了圈。”瑞儿可是担心那孩子身分低了?”话出,便觉得自己抓到重点,她语气越发和缓。
“娘不是食古不化之人,咱们家已五世三公,再金贵的媳妇于咱们来说不过锦上添花,有也好,没也罢,重要还在那人能与你处一块,互敬互爱,才能牵手过日子。”国公夫人说得真诚。
不怕媳妇身分低,只怕儿子不答应。
尤其瑞儿眼光,能入他眼之人,教养定不可能差到哪儿去。国公夫人猜测儿子评估那女子家世构不上东方家,会教族内说话,才不愿谈及此事。
唉,瑞儿这孩子……
国公夫人以为了解自己大儿子,东方穆谨各方出众,行事谨慎,为东方家这一辈楷模,族里予他尊敬,却也教他犯不得错。她知晓儿子难处。
以为事情有了突破口的国公夫人准备再接再厉,说服儿子宽心,却瞧见儿子忽扬起笑容……那笑,笑得静谧,笑得……她心一揪。
国公夫人一时没了声音。
“娘想多了。没这回事。”相爷唇边噙着极为轻浅的笑,回了娘亲这句。
“瑞儿──”
“食饱后便脑子昏沉,提不起精神。娘,容孩儿告退。”声音清清浅浅,透出倦意。相爷起身离去。
*
而此同时,给大夫发话,结束坐监的杜丹又开始在外头跑。
她带着皮氏将十来户契作农户、屠户走过,将人带身旁,开始手把手的教。
皮氏本名叫皮文静,如杜丹猜测,这人识字,脑袋好使,基本杜丹说过什么,一回便能记下。
能下田,不怕脏,不怕累,唯一弱处就是不太会交际,若非必要,嘴巴半天蹦不出一字。
想起她在清艹摆的那小面摊离热闹处远得可以,杜丹猜想这人不爱与人往来,或许与她脸上红疤有关。许多人见到皮氏的第一眼总会透出奇怪神色,女人心思较细腻,长久下来,变得爱避着人群不是怪事。
交际也是管事能力的一部分,皮氏在这点上无疑是弱了。但杜丹欣赏她身上透着的那股韧性,于是还是决定将人带在身边看状况。
醇水交予三爷,先前接头的走商头儿也让三爷谈成了几位,杜丹忙活几天,做出几项决断签了契后,便又悠哉下来。
她跑去凤临吃饭。
一五七、没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