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陰謀(1 / 1)

「不是不是,是杜丹自作主張,沒想周全。冬藏爺不喝,咱端來就是多事,下回杜丹會記得先問。真是對不住呀,杜丹先前都在下人堆裡做事,很多事思考不周全,還請冬藏爺和秋落爺多提點,杜丹會記住的。」

聽完她的話,冬藏哼了聲,便轉過頭去,不予理會。

秋落倒是朝她笑笑。「沒事沒事,忙什麼就忙什麼去,待會兒咱吃完再喚妳來收。」

杜丹鞠了個恭,趕忙遠離這兩個難伺候的爺,回去繼續忙活。

但她才沒走遠呢,又一道聲音劈來了。

「秋落,你是不是又偷夾我的蛋!」

「哪來你的?蛋明明就在我碗裡,是我的!」

杜丹很想跪下來喊阿彌陀佛,這幾位爺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很想當沒聽見,去忙自己的事。

但那飯,是她拎來的,若她不去解決,這筆帳十之七八會被算在她頭上,她在這院裡還不曉得得幹多久呢,這四個爺隨便得罪一個,以後的日子肯定都不會好過。

不怕死,就怕生不如死呀!

她深吸口氣,揚起職業笑容,急忙跑回去。

「向晚爺,興許是我漏了,剛剛趙大媽替我將飯盒放進桶裡,我也沒瞧仔細,興許是在廚房漏了沒放上,我立即回去給您拿,真是對不住呀!我馬上回來!」回到廊下,杜丹也沒拆穿秋落的胡扯,反倒順著他的話往下講。

這幾位爺都還來不及反應,杜丹便撒開腳丫子往外跑。

「丹丫頭,沒拿就算了!」向晚在後頭喊了聲。

「別,我馬上回來!您先吃呀!」她遠遠回喊。跑得飛快。

這會兒,看那彷彿有鬼在追,早跑遠了的背影,廊下拿著飯盒的三人互望一眼。

「便宜你了。」向晚表情是好笑。

「是呀,賺了顆蛋。」秋落表情也不愧疚。碗裡兩顆蛋,笑著叉了一顆就往嘴裡送,收得理所當然。

本來呢,如果杜丹過來探究,這裡還有人要跟她吵吵,問她這蛋怎麼就掉到秋落那去,到底是她沒注意,還是秋落扯謊。但那丫頭厲害,問也不問,錯直接就往身上攬了,立即補救,這下後面的話都沒得吵,頂多等她回來唸個兩句就解決。

別看這看似下意識做出的反應,把尾巴掐得剛剛好。

還快得他們都還沒想到她會有這反應呢,人就跑了。

「那丫頭反應倒快。」有人嘿笑道。

這邊三人,似乎對這插曲心照不宣,心裡想著什麼小九九,大夥懂,不必挑明了說。

至於杜丹本人呢,哪有空去細想這幾位爺的古怪心思。

她忙得!

打從被調到這院落起,她就沒得閑的一刻。雖然她先前也常亂轉,但現在忙的都是「份內工作」,馬虎不得。

先說工作。

一早呢,她得先送吃食,接著收衣洗衣,這院落裡,除了小少爺外,還有四名隨侍。蔣府裡的下人不見得天天換衣服,但這四位隨侍卻跟主子一樣,日日更衣,從裡到外全換。

那一堆披披掛掛好幾層還看來要價不斐的布料,就夠杜丹小心翼翼地忙上一陣。

洗完衣服後,她便趕回院裡灑掃,除了少爺住的屋子和書房,其他幾間屋子全都落入她的工作範圍。中午她還得送飯,送完後等收,下午時可以抽空去吃她那一頓飯,吃完回來繼續將未做完的事幹完,最後還得送第三頓晚飯,收完後才能收工回她屋裡去。

以上這些,還不包括那四位小爺三不五時突發奇想丟給她做的事。

這個說要喝茶,那個要水沖腳,再來一個說地上都是水像什麼樣,又來一個說,你們幾個煩得,有丫頭伺候就不錯,看不慣就自己動手,真當自己大爺呀?

這四位爺,雖然不是主子,但也搞得她夠嗆了。雖然她也看得出來這四人有故意整她的意思,說真的,她不是不能反擊,但奈何她只是個下人,她不確定自己若真的辯贏,那四人會不會惱羞成怒,把她這小丫頭吊起來毒打一頓。

畢竟連個九歲的小丫頭都要整的,那四人看在杜丹眼中已經有點變態了,這裡也沒人權這玩意兒,她這小身板又沒反抗能力,為了自身性命安全著想,她還是用最安全的方式,姿態擺低了,他們要玩便玩,她見招拆招便是。

不過是夾縫中求生存嘛,這點事,還難不倒她。

即便精神有點折磨,在工作上,杜丹還是帶點強迫症地將所有事都處理到最好,每天都搞得自己髒兮兮的,晚了爬上床就脫力睡倒,比吃了安眠藥還好用。

與她同房的小竹,也聽說小少爺的落院不好待,見她每天都累得跟鬼似的,常常一臉同情地看她,也不敢亂抓她聊天解悶了,讓她能好好睡覺。

但不管再怎麼忙,杜丹還是堅持下來了。

有板有眼,把一項項交待的事情,全有條不紊地辦妥,對所有問題,見招拆招,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地堅持下來了。

又是一日,天色稍暗。

收完飯菜桶子,回來擦完桌椅、洗完窗、再度被某兩位小爺當娛樂調劑了一把,杜丹終於能抽空去飯堂吃了自己那份午膳。

回到院落,她又開始忙其他活,後院的雜草略長了,得除。那裡還有不少白芍,她去找管花草的隆爺爺問過了,這院裡的白芍已經植了四年有,待它這回花期過,便可以挖出來曬藥,所以她也留了心特別照顧。

她又蹲在後院裡忙活了好一陣,才想出去提水,但腳步踏出不遠,見到前院一道身影,急忙縮回步伐。

是這院落的正主。

那位小少爺。

杜丹被調進院落一個月了,雖然她時常忙得團團轉,待在院裡的時間也不甚固定,但她也發覺,凡是她在的時間,小少爺就不會出房,偶爾她不在,他卻是會出來走動。

像現在她在後院忙,他人就出現在前院。一次、兩次,就夠她察覺,應該是這主子不想讓她撞見,於是她收了步伐,連第二眼也沒瞧,便往回走,乖乖地站在後院罰站,等聽見主子回房的聲音。

這一站,就站了許久。

晚了,終於收完最後一頓飯菜,今兒個快把後院整個整修過一回的杜丹,又累得像隻小龜地爬回房。

雖然她很想立即趴下,但活像個小泥團,弄髒了床被可不好受。她意志撐著,去女眷池把自己從頭到尾弄乾淨,換上乾淨衣服,才終於安心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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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是,是杜丹自作主张,没想周全。冬藏爷不喝,咱端来就是多事,下回杜丹会记得先问。真是对不住呀,杜丹先前都在下人堆里做事,很多事思考不周全,还请冬藏爷和秋落爷多提点,杜丹会记住的。”

听完她的话,冬藏哼了声,便转过头去,不予理会。

秋落倒是朝她笑笑。”没事没事,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待会儿咱吃完再唤妳来收。”

杜丹鞠了个恭,赶忙远离这两个难伺候的爷,回去继续忙活。

但她才没走远呢,又一道声音劈来了。

“秋落,你是不是又偷夹我的蛋!”

“哪来你的?蛋明明就在我碗里,是我的!”

杜丹很想跪下来喊阿弥陀佛,这几位爷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很想当没听见,去忙自己的事。

但那饭,是她拎来的,若她不去解决,这笔帐十之七八会被算在她头上,她在这院里还不晓得得干多久呢,这四个爷随便得罪一个,以后的日子肯定都不会好过。

不怕死,就怕生不如死呀!

她深吸口气,扬起职业笑容,急忙跑回去。

“向晚爷,兴许是我漏了,刚刚赵大妈替我将饭盒放进桶里,我也没瞧仔细,兴许是在厨房漏了没放上,我立即回去给您拿,真是对不住呀!我马上回来!”回到廊下,杜丹也没拆穿秋落的胡扯,反倒顺着他的话往下讲。

这几位爷都还来不及反应,杜丹便撒开脚丫子往外跑。

“丹丫头,没拿就算了!”向晚在后头喊了声。

“别,我马上回来!您先吃呀!”她远远回喊。跑得飞快。

这会儿,看那彷佛有鬼在追,早跑远了的背影,廊下拿着饭盒的三人互望一眼。

“便宜你了。”向晚表情是好笑。

“是呀,赚了颗蛋。”秋落表情也不愧疚。碗里两颗蛋,笑着叉了一颗就往嘴里送,收得理所当然。

本来呢,如果杜丹过来探究,这里还有人要跟她吵吵,问她这蛋怎么就掉到秋落那去,到底是她没注意,还是秋落扯谎。但那丫头厉害,问也不问,错直接就往身上揽了,立即补救,这下后面的话都没得吵,顶多等她回来念个两句就解决。

别看这看似下意识做出的反应,把尾巴掐得刚刚好。

还快得他们都还没想到她会有这反应呢,人就跑了。

“那丫头反应倒快。”有人嘿笑道。

这边三人,似乎对这插曲心照不宣,心里想着什么小九九,大伙懂,不必挑明了说。

至于杜丹本人呢,哪有空去细想这几位爷的古怪心思。

她忙得!

打从被调到这院落起,她就没得闲的一刻。虽然她先前也常乱转,但现在忙的都是”份内工作”,马虎不得。

先说工作。

一早呢,她得先送吃食,接着收衣洗衣,这院落里,除了小少爷外,还有四名随侍。蒋府里的下人不见得天天换衣服,但这四位随侍却跟主子一样,日日更衣,从里到外全换。

那一堆披披挂挂好几层还看来要价不斐的布料,就够杜丹小心翼翼地忙上一阵。

洗完衣服后,她便赶回院里洒扫,除了少爷住的屋子和书房,其他几间屋子全都落入她的工作范围。中午她还得送饭,送完后等收,下午时可以抽空去吃她那一顿饭,吃完回来继续将未做完的事干完,最后还得送第三顿晚饭,收完后才能收工回她屋里去。

以上这些,还不包括那四位小爷三不五时突发奇想丢给她做的事。

这个说要喝茶,那个要水冲脚,再来一个说地上都是水像什么样,又来一个说,你们几个烦得,有丫头伺候就不错,看不惯就自己动手,真当自己大爷呀?

这四位爷,虽然不是主子,但也搞得她够呛了。虽然她也看得出来这四人有故意整她的意思,说真的,她不是不能反击,但奈何她只是个下人,她不确定自己若真的辩赢,那四人会不会恼羞成怒,把她这小丫头吊起来毒打一顿。

毕竟连个九岁的小丫头都要整的,那四人看在杜丹眼中已经有点变态了,这里也没人权这玩意儿,她这小身板又没反抗能力,为了自身性命安全着想,她还是用最安全的方式,姿态摆低了,他们要玩便玩,她见招拆招便是。

不过是夹缝中求生存嘛,这点事,还难不倒她。

即便精神有点折磨,在工作上,杜丹还是带点强迫症地将所有事都处理到最好,每天都搞得自己脏兮兮的,晚了爬上床就脱力睡倒,比吃了安眠药还好用。

与她同房的小竹,也听说小少爷的落院不好待,见她每天都累得跟鬼似的,常常一脸同情地看她,也不敢乱抓她聊天解闷了,让她能好好睡觉。

但不管再怎么忙,杜丹还是坚持下来了。

有板有眼,把一项项交待的事情,全有条不紊地办妥,对所有问题,见招拆招,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地坚持下来了。

又是一日,天色稍暗。

收完饭菜桶子,回来擦完桌椅、洗完窗、再度被某两位小爷当娱乐调剂了一把,杜丹终于能抽空去饭堂吃了自己那份午膳。

回到院落,她又开始忙其他活,后院的杂草略长了,得除。那里还有不少白芍,她去找管花草的隆爷爷问过了,这院里的白芍已经植了四年有,待它这回花期过,便可以挖出来晒药,所以她也留了心特别照顾。

她又蹲在后院里忙活了好一阵,才想出去提水,但脚步踏出不远,见到前院一道身影,急忙缩回步伐。

是这院落的正主。

那位小少爷。

杜丹被调进院落一个月了,虽然她时常忙得团团转,待在院里的时间也不甚固定,但她也发觉,凡是她在的时间,小少爷就不会出房,偶尔她不在,他却是会出来走动。

像现在她在后院忙,他人就出现在前院。一次、两次,就够她察觉,应该是这主子不想让她撞见,于是她收了步伐,连第二眼也没瞧,便往回走,乖乖地站在后院罚站,等听见主子回房的声音。

这一站,就站了许久。

晚了,终于收完最后一顿饭菜,今儿个快把后院整个整修过一回的杜丹,又累得像只小龟地爬回房。

虽然她很想立即趴下,但活像个小泥团,弄脏了床被可不好受。她意志撑着,去女眷池把自己从头到尾弄干净,换上干净衣服,才终于安心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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