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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珍物閣錢家(1 / 1)

魯正還以為自己眼花,可杜丹一回應就給了他回答。

真的是那奇怪的姑娘!

他堆起了笑臉,快走幾步上前。

「一別個把月,杜姑娘近來可好?」

「挺好,謝謝魯管事關心。」杜丹也笑得開心。「見到魯管事我才給想起錢公子說過你們是京裡人,也是巧了。」

兩人心裡都是意外。

杜丹對魯正很有印象,當初她雖是和他的主子,那位錢公子交流得多,但魯正一路相陪,存在感亦不弱。

至於魯正對杜丹,更是想不記住都難。畢竟當時在水承撞了船落水,若非杜丹出手,用了那招詭怪手法將小當家救活,他都不知自己該如何回京向主家交待。

於是現下這巧遇,一個他鄉遇故人;一個好比見到救命恩人,都覺驚喜。

「杜姑娘是進京玩呢?」

魯正笑問道。

仔細看,杜丹和個把月前見到的模樣差不多。小矮個,眼睛圓又大,髮型樸素,膚色深麥如一般村婦。

其實光看臉蛋,杜丹臉盤小巧,五官秀氣,眼有神,是有特色且極為好認的面孔。可她造型實在太不起眼,身高又不達標,往人群中一站,立馬被埋沒於眾人之中。不怪魯正乍看有些不敢確定。

「噯,剛到幾日!」杜丹也笑。

「住哪個客棧呢?京裡客棧掌櫃大半我都識得,杜丹姑娘遠來是客,魯正可得好好招待了。」魯正一臉親切。他這態度,要讓認識的人瞧見,可能都會以為眼前這人有什麼特別來頭。

「魯管事太客氣了!」

「應該的,應該的。」魯正態度真誠不過。「當初咱在水承走得急,沒來得及謝過杜姑娘,這事一直被我擱心上,睡也睡不安穩,終於再見到杜姑娘,若有什麼需要,儘管找我說,可千萬別客氣。」

魯正態度一點也不假。主子大過天,若當初杜丹救的人是他,搞不好他還不會如此激動。但她救的是錢清貴,這恩情就不可估量了。

杜丹聞言,也不直接駁了對方心意,於是半開玩笑地說:「噯,那魯管事可是晚了半步。」

「哦?」

「魯管事應還記得咱們頭回見面是在前灣城,我在那兒弄了些南貨,今兒個來東市就是打算做筆買賣。這不剛談成事。若是早幾刻鐘,我就是腆著臉也要求魯管事幫忙指點明路呀!」

魯正又是意外。

此時杜丹左右看看,壓低了聲音繼續道:「不過幸好咱也不迷糊,花了兩日探了價,雖然價格沒談得漂亮,也沒虧了,咱初來乍到,沒虧就是賺,魯管事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瞧她一副小心得志的得意模樣。

魯正被她表情逗樂了。

「是這個理。」他點頭。

被杜丹這麼一打哈哈,兩人談話的氣氛頓時輕鬆起來。魯正也沒再追著說那些感不感謝、客不客氣的話,反倒像是熟人重逢,簡單閒聊幾句。

不過從閒聊中,杜丹得知後面那間珍物閣就是魯正主家的產業。

也就是說她曾見過的那位錢公子,和珍物閣的錢家,乃同一家。

與杜丹別過,魯正直接往鳳臨飯館去。

他進到飯館,不用人招呼,直接往二樓走,來到一處敲了門,進了包廂。

包廂裡,已經用過膳的錢清貴正在喝茶,手邊一賬本。

把賬本帶到飯桌上看,要是別人,魯正早開罵了。可誰叫這是主子。

「五少爺。」

「魯叔來了。」錢清貴抬頭給了個笑臉,接著繼續喝茶,看賬。

魯正走到錢清貴身邊,跟他報告了先前交待的事項和幾家鋪子反應上來的問題。

錢清貴頭低著,看著自己手上的賬,偶爾應和幾聲,也不知聽了多少。

但魯正依舊說得詳盡。

他很清楚,錢清貴不只有在聽,還聽得仔細。在錢家裡,但凡有十年以上資歷的掌櫃、管事、小廝,可沒人敢隨便應付這「看似」和藹的五少爺。更別說魯正還是錢家土生土長的家生子。

這位五少爺的心性脾氣,魯正可是再瞭解不過。

花了些時間將事都說過,魯正便熄了音,稍稍退至一旁。

過了十來個呼吸後,才聽到低頭看賬的錢清貴回了句:「嗯,知道了。」

一個停頓後,錢清貴又繼續道:「商隊那讓喬掌櫃過去,再讓錢思聯繫穆頭兒,那皮毛兩日內不給說法,就讓他來年別進京了。那四個傢伙遊完街回去該怎麼修理問二哥,修理完了就好菜好肉養著,錢家養他們一個冬。」

魯正低聲應下。

包廂再度熄了聲,只剩下錢清貴看賬、喝茶時的動作引起的瑣碎雜音。

又喝口茶,將杯子放下後,錢清貴再度抬頭,一臉笑意地朝魯正望去。

「魯叔,還有事?」

魯正多站了一會兒沒走,果然立即就引起了這位的注意。

魯正心裡略一猶豫,還是決定坦白。

「小當家可還記得前灣那位杜姑娘?方才我在街上遇見她了,與她聊了兩句。」

錢清貴眼皮微挑。依舊笑臉盈盈。

魯正知曉主子這是要他繼續往下說,於是便把剛才街上遇見杜丹的經過,包括兩人聊了什麼全又講了一遍。

聽完後,錢清貴表情就微妙了,還是笑,可不像剛才笑得溫和,而是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瞧來活潑許多。

「挺好。」

這兩個字是不是真挺好,魯正其實不敢確定。

雖然他打心裡覺得杜丹是救命恩人,但也知道小當家他……特別反感被人吃豆腐。

雖然當時事出緊急,但對階層分明的現代人來說,冒犯便是冒犯。究竟杜丹舉動是救命有功亦或是個登徒子,左右不是魯正能定調。身為下人,該如何如何,其他就是操心也操心不來。

「花時間探路做買賣,還賃了屋,她這是打算在京裡久待吧。」錢清貴的聲音將魯正思緒拉回。

「應是。」魯正低頭。「不過杜姑娘非本地人,是待多久亦不好說。」

「嗯,再遇見時,替我約她一聚。水承的事我還沒親自道謝呢。」錢清貴笑道。

「是。」

「行了,事別給拖久了。」

「正知道。那我便將事交待下去了。」魯正欠身。一語雙關。又與主子應和了兩句,便退出了包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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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正还以为自己眼花,可杜丹一响应就给了他回答。

真的是那奇怪的姑娘!

他堆起了笑脸,快走几步上前。

“一别个把月,杜姑娘近来可好?”

“挺好,谢谢鲁管事关心。”杜丹也笑得开心。”见到鲁管事我才给想起钱公子说过你们是京里人,也是巧了。”

两人心里都是意外。

杜丹对鲁正很有印象,当初她虽是和他的主子,那位钱公子交流得多,但鲁正一路相陪,存在感亦不弱。

至于鲁正对杜丹,更是想不记住都难。毕竟当时在水承撞了船落水,若非杜丹出手,用了那招诡怪手法将小当家救活,他都不知自己该如何回京向主家交待。

于是现下这巧遇,一个他乡遇故人;一个好比见到救命恩人,都觉惊喜。

“杜姑娘是进京玩呢?”

鲁正笑问道。

仔细看,杜丹和个把月前见到的模样差不多。小矮个,眼睛圆又大,发型朴素,肤色深麦如一般村妇。

其实光看脸蛋,杜丹脸盘小巧,五官秀气,眼有神,是有特色且极为好认的面孔。可她造型实在太不起眼,身高又不达标,往人群中一站,立马被埋没于众人之中。不怪鲁正乍看有些不敢确定。

“嗳,刚到几日!”杜丹也笑。

“住哪个客栈呢?京里客栈掌柜大半我都识得,杜丹姑娘远来是客,鲁正可得好好招待了。”鲁正一脸亲切。他这态度,要让认识的人瞧见,可能都会以为眼前这人有什么特别来头。

“鲁管事太客气了!”

“应该的,应该的。”鲁正态度真诚不过。”当初咱在水承走得急,没来得及谢过杜姑娘,这事一直被我搁心上,睡也睡不安稳,终于再见到杜姑娘,若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说,可千万别客气。”

鲁正态度一点也不假。主子大过天,若当初杜丹救的人是他,搞不好他还不会如此激动。但她救的是钱清贵,这恩情就不可估量了。

杜丹闻言,也不直接驳了对方心意,于是半开玩笑地说:”嗳,那鲁管事可是晚了半步。”

“哦?”

“鲁管事应还记得咱们头回见面是在前湾城,我在那儿弄了些南货,今儿个来东市就是打算做笔买卖。这不刚谈成事。若是早几刻钟,我就是腆着脸也要求鲁管事帮忙指点明路呀!”

鲁正又是意外。

此时杜丹左右看看,压低了声音继续道:”不过幸好咱也不迷糊,花了两日探了价,虽然价格没谈得漂亮,也没亏了,咱初来乍到,没亏就是赚,鲁管事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瞧她一副小心得志的得意模样。

鲁正被她表情逗乐了。

“是这个理。”他点头。

被杜丹这么一打哈哈,两人谈话的气氛顿时轻松起来。鲁正也没再追着说那些感不感谢、客不客气的话,反倒像是熟人重逢,简单闲聊几句。

不过从闲聊中,杜丹得知后面那间珍物阁就是鲁正主家的产业。

也就是说她曾见过的那位钱公子,和珍物阁的钱家,乃同一家。

与杜丹别过,鲁正直接往凤临饭馆去。

他进到饭馆,不用人招呼,直接往二楼走,来到一处敲了门,进了包厢。

包厢里,已经用过膳的钱清贵正在喝茶,手边一账本。

把账本带到饭桌上看,要是别人,鲁正早开骂了。可谁叫这是主子。

“五少爷。”

“鲁叔来了。”钱清贵抬头给了个笑脸,接着继续喝茶,看账。

鲁正走到钱清贵身边,跟他报告了先前交待的事项和几家铺子反应上来的问题。

钱清贵头低着,看着自己手上的账,偶尔应和几声,也不知听了多少。

但鲁正依旧说得详尽。

他很清楚,钱清贵不只有在听,还听得仔细。在钱家里,但凡有十年以上资历的掌柜、管事、小厮,可没人敢随便应付这”看似”和蔼的五少爷。更别说鲁正还是钱家土生土长的家生子。

这位五少爷的心性脾气,鲁正可是再了解不过。

花了些时间将事都说过,鲁正便熄了音,稍稍退至一旁。

过了十来个呼吸后,才听到低头看账的钱清贵回了句:”嗯,知道了。”

一个停顿后,钱清贵又继续道:”商队那让乔掌柜过去,再让钱思联系穆头儿,那皮毛两日内不给说法,就让他来年别进京了。那四个家伙游完街回去该怎么修理问二哥,修理完了就好菜好肉养着,钱家养他们一个冬。”

鲁正低声应下。

包厢再度熄了声,只剩下钱清贵看账、喝茶时的动作引起的琐碎杂音。

又喝口茶,将杯子放下后,钱清贵再度抬头,一脸笑意地朝鲁正望去。

“鲁叔,还有事?”

鲁正多站了一会儿没走,果然立即就引起了这位的注意。

鲁正心里略一犹豫,还是决定坦白。

“小当家可还记得前湾那位杜姑娘?方才我在街上遇见她了,与她聊了两句。”

钱清贵眼皮微挑。依旧笑脸盈盈。

鲁正知晓主子这是要他继续往下说,于是便把刚才街上遇见杜丹的经过,包括两人聊了什么全又讲了一遍。

听完后,钱清贵表情就微妙了,还是笑,可不像刚才笑得温和,而是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瞧来活泼许多。

“挺好。”

这两个字是不是真挺好,鲁正其实不敢确定。

虽然他打心里觉得杜丹是救命恩人,但也知道小当家他……特别反感被人吃豆腐。

虽然当时事出紧急,但对阶层分明的现代人来说,冒犯便是冒犯。究竟杜丹举动是救命有功亦或是个登徒子,左右不是鲁正能定调。身为下人,该如何如何,其他就是操心也操心不来。

“花时间探路做买卖,还赁了屋,这是打算在京里久待吧。”钱清贵的声音将鲁正思绪拉回。

“应是。”鲁正低头。”不过杜姑娘非本地人,是待多久亦不好说。”

“嗯,再遇见时,替我约她一聚。水承的事我还没亲自道谢呢。”钱清贵笑道。

“是。”

“行了,事别给拖久了。”

“正知道。那我便将事交待下去了。”鲁正欠身。一语双关。又与主子应和了两句,便退出了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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