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深入竹林便闻得女子娇媚声,婉转缠绵,甚是引人遐想。
许久不闻男子的声音,只女子一味撒媚,怕是遇得了不通情趣的和尚了吧。宝儿如是想着便藏身竹后,想看看是哪个冷和尚这般不怜香惜玉。
宝儿探头望去,只见那竹林清幽处一个少女装扮的粉衣女子拉扯着僧袍,那张脸尚算有三分姿色,面上白撒撒不见一丝红晕,那眉更是描得细长细长的,体态也有些丰腴。虽作少女装扮,却着实有些年纪了,怕是哪家寡居寂寞的妇人来这寺里寻相好的来了。
再看那和尚,光秃圆顶,天庭饱满,剑眉隆隆,鼻梁高挺,薄唇色淡,端的是好相貌,更妙的是额心一抹红痣,媚而不妖,骄而不燥,衬得那刚毅的脸儿有了几分柔和色彩,却仍是铮铮铁骨男儿。
那和尚宝儿是认得的,是寺里最守规矩的,执掌令惩杖的和尚乾元。便是住持也不敢轻易得罪的人,佛法高深,武艺高强,为人不苟言笑,看上去便是冷冰冰一般的人物,是曹操极力聘请之人。宝儿私以为皆空便是学了他的,不然何来今日的苦脸相儿,便也乐得看他笑话。
那妇人纠缠许久,露骨的话不知说了多少,只不见那秃驴动摇丝毫,仍是闭目念经,便不管不顾地脱了衣裳在乾元身上扭动,嘴里又呻吟着。
乾元没有动作,只是越发入定了,似是就此圆寂一般,身边草木隐隐有冰霜集结。
妇人停了动作,抖抖索索的穿回衣裳。男色虽美,奈何不开窍。妇人也不是什幺痴女非得在一颗树上吊死,松柏虽好哪及满林葱郁来的盎然,便也丢了和尚寻老情人快活去了。
戏散场了,宝儿也该离场了,拍了拍裙角的细灰,扬长而去。
就在宝儿转身后,乾元睁开双眼看向宝儿藏身的竹丛,那是一双孤寂如星辰般的眸子,在幽深的夜独自散发着黯然的光。乾元的武艺已达臻化境界,听音识人不过是雕虫小技,宝儿虽放轻了动作可哪里瞒得过乾元这般的人物。
待宝儿远去,乾元低声念了句“阿弥陀佛”,重又入定,仿佛什幺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