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使者蒯越与陶商相熟,更是盟友,他与陶商不见外,第一个开口咨询道:“太平公子,敢问这大将军所卖几何?”
陶商清了清嗓子,道:“当年先帝在西园行卖官之策时,曾立官价,邑比两千石之位两千万,邑比四百石者四百万,当年此价格先帝都感觉便宜,再加上如今经济下行,价格更当年不可同日而语,而且这大将军的职位更是一人之下的高官,所以……”
说到这,便见陶商伸出四根手指,朗声道:“陛下体恤陶某人的勤王之功,特恩准陶某以四千万的价格购此大将军之位,但陶某思来想去,我年轻识浅,资历本就不高,当这个大将军实在难以服众……因此我来时曾跟陛下谏言,在场的诸位忠臣只要愿意多出一丁点,这大将军之位便顺理成章的让贤。”
陶商的话还没等说完,便见辛毗极有把握的高声一呼:“冀州袁公愿上贡陛下四千一百万钱!”
说完,便见辛毗神气活现的扫视了在场众人一圈,面上颇有得意之色。
早在这场卖官开始之前,陶商就曾私下找辛毗商量过,届时只需等自己一喊出四千万钱的时候,他便立刻开口喊出四千一百万的价码,届时这大将军之位,便是名正言顺的落在了自家袁冀州的头上。
而且根据辛毗和陶商的分析,众诸侯中,以袁绍目前的实力和名望最为强盛,此等威势之下,想必也无人敢与袁绍争这个大将军。
辛毗想的很美,问题是偏偏有不知趣的。
“我家平难中郎将,愿出四千五百万钱!”
听到了这一声呼喊,辛毗美滋滋的笑容顿时消失了,转瞬代替的,乃是一脸的震惊之色。
转头望去,却见张燕的使者眭固,一脸傲然的向辛毗示威。
辛毗见状顿时大怒。
“笑话!区区黑山贼寇,竟也妄想坐这大将军之位?”
眭固乃是武夫,本不善唇枪舌战,但今日不知怎么地,面对辛毗的质问,回答起来居然头头是道。
“这有什么?我家张平难乃是陛下亲自下诏敕封的汉廷官员!多年来亦是有资格向朝廷举荐孝廉人才,同样是陛下的臣子,朝廷的栋梁,袁绍有资格出价买这大将军,我家平难中郎将凭什么没资格?”
辛毗皱了皱眉,转头看向陶商:“陶太平,您怎么也不管管?”
陶商的面上露出了一副很是为难的表情。
“此事,唉,此事着实难办,张平难的使者已经进了范县面见陛下,得陛下亲自召见,亦是有资格参与这次供奉买官……我若是驳斥了,回头惹火了张平难,在陛下面前没法交代。”
辛毗闻言顿时傻眼了。
他转头怒视着眭固,道:“张燕都已经让袁冀州打到山沟里去了!养兵之资尚无来源,哪来的四千万钱买官?”
眭固将小脖一扬:“张平难的本事,岂是您能晓得的?”
陶商站了出来,左右来回相劝。
这事说白了就是他私下里与眭固谋划的。
当年回返徐州之时,陶商与眭固也算是误打误撞的成了朋友,更跟黑山的白绕建立了交情,此番眭固前来为使,倒是令陶商得遇故人。
黑山军本就在和袁绍打仗,而且还被袁绍打的如同狗一样,这口气不出了,黑山军上上下下谁都憋的难受。
因此,只要是能找袁绍的茬,黑山军的任何人都会愿意。
待二人的怒意平息之后,陶商方才小声的对辛毗道:“事出突然,谁能想到这样的使者居然出来发难,我身上有陛下的旨意,若是执意向着你,只怕其余的诸侯使者不服气啊,回头再传到袁术的耳朵里,更是会让袁公落下笑柄。”
辛毗急的汗都流下来了。
“那怎么办?”
陶商沉思了一会,低声道:“实在不行,要不……你代表袁公,把这买大将军的钱,再涨点?”
辛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