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一爵酒因为陶商的举动,就让人喝的没滋没味的,剩下的酒宴过程也就基本成了过场,两方犹如防贼似的互相堤防,大家彼此心照不宣,敬酒时候的客气程度几欲让人作呕。
酒宴进行到了一半,郭嘉冲着陶商使了一个眼色。
陶商会意,随即对曹操道:“孟德兄,还记得你当初对我的那个承诺吧?”
一说”承诺”两字,曹操顿时有点冒虚汗。
”曹某这辈子的承诺不少,但并不是挨桩挨件的都能记得……陶兄弟说的是那一件?”
一看曹操的表情,陶商便不由的乐了。
这种表情他太熟悉了。
平日里撒谎撒多了就是这种表情,一听别人问他要承诺就心中发虚。
陶商冲着曹操道:“孟德兄不用害怕,就是不久之前的一件小事,当时陶某与令公子一同从许昌而归,在下曾请示孟德兄,若天意使袁绍败,我欲借往颍川阳翟之道一行,然后再回返徐州,不知孟德兄允否?”
”啊!”曹操猛然一拍脑门,恍然而悟的道:“原来是这件事!曹某记得。”
“孟德兄,小弟意欲不日即将拔军起行,兵返徐州,但在回徐州之前,我欲先借道往阳翟一行,想必孟德兄应该会遵守承诺的吧?这可是咱们说好的。”
曹操并没有着急说话,而是斜眼看了一眼他身边的戏志才。
戏志才捋顺着下巴上的胡子,思索了半晌之后,接着便冲曹操点头示意。
戏志才的动作虽然很轻微,但依旧是分毫不差的落入了郭嘉的眼中。
郭嘉不做声,心中却是在暗爽。
戏忠老狗,且看这一次郭某玩不玩的死你。
曹操知道,戏志才是左思右想,也没有想到什么破绽之处,因而才想自己点头示意,让自己执行两人先前的计划。
曹操的信心更盛。
他对陶商点着头,豪气道:“曹某一言九鼎,焉能有跟兄弟耍无赖的行径?陶兄弟先前帮我守住了许昌,对我不可谓不恩重,曹某说话算话,你既然要去,那曹某绝不拦你便是了。”
陶商笑着举起酒爵,又跟曹操喝了一盏:“多谢孟德兄的慷慨,小弟拜谢了。”
“不过呢……”曹操捋顺着下巴上的胡子,慢悠悠的道:“虽然是还人情,但你这么多的人马过境,这过路费多少还是应该交点,至少是那么个意思……”
陶商摇头道:“”孟德兄,您这话就不仗义了,凭咱俩的交情还有此番共克袁绍的同盟之谊,你若是问我收钱,我半夜非撞死在你家大门外不可。”
“此言当真!不骗我乎?”曹操的双眸顿时放光,既能得钱又能铲除掉自己最强大的对手,这样的机会放眼天下可是不多了。
陶商泯了一口酒,老神在在的道:“逗你玩呢,乐呵乐呵就得了,真是的,这人年纪大了什么事都当真。”
曹操:“……”
……
几日之后,陶商命赵云和臧霸,李通三人为前部先锋,率领一支精悍的兵马先行回沛国整顿,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而他自己则是率领后续人马开始西向,朝着阳翟的所在行军而去。
当然了,陶商此行美其名曰是为了拜祭孔伷。
曹操的探子一直在紧密的观察着陶商的行动,直到探听到了他的兵马确实都离开了官渡辖境,曹操便立刻派出找来各路将军,准备下达自己的命令。
“元让,子廉,你二人率领一只重兵,先行回许昌屯扎,表面上是回返许昌屯军开路,但实则要严密监视陶商的动向,只等他的兵马跨入颍川阳翟的境内一步,就立刻出兵,截断陶商回返往沛国的归路,你等也不必跟他过多交手,只需将他困在阳翟境内,届时曹某自会率领中军支援,只等他粮草绝断,便可不战而胜。”
夏侯惇和曹洪闻言随即领命。
”司空,您为何不亲自前往?如此把握岂不是更大?”
曹操听了问题,随即答众人道:“陶商非等闲之辈,曹某现在还不能轻举妄动,以免让陶商怀疑,失去了先机,我先假装不动,让他以为曹某松懈,便自去办他的事了,然后到那时……嘿嘿,他既然自己想去颍川找死,那曹某便成全了他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