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听见这些手下人管自己叫……孟德了!
什么东西,曹某位列三公,这孟德也是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叫的?
许攸仗着是自己儿时的故交,口无遮拦,曹操虽然知道他确实有这个好赛脸的毛病,但眼下以他的地位,他真的是忍受不了。
就算是陶商,也得叫自己一声孟德~兄!
曹操心中不爽,面上则是尽力保持平静,道:“此事我自省得,但我军此番的目地,乃是为了围困陶商,曹某若是给他写了书信过去催促,岂不是容易招惹他怀疑,到时候此举却得不偿失了。”
许攸见曹操没有采纳自己的说法,只得悻悻退下。
程昱看了看曹操,又看了看一脸苦思之色的戏志才,突然道:“司空,属下总是觉得,陶商说祭拜孔伷,出兵颍川阳翟,乃是一招计中计,他是故意想让我军派兵围他的。”
此言一出,满帐惊诧。
戏志才疑惑的看向程昱,道:“仲德公何出此言?”
程昱皱眉道:“志才,你且细思,如今陶商身边,何人乃是这第一谋主?”
戏志才的脸上露出了苦笑:“还能是谁……自然是那个天杀的郭浪子……郭活驴!”
程昱点了点头,叹道:“这就是了,郭嘉之能,你们颍川学子尽知,其机谋百变不说,且还天马行空,诡诈狡猾,便是公达前番,也在他手上吃了不小的亏。”
荀攸闻言顿时脸红了。
“仲德公,有事说事,提这茬干什么?”
程昱摇头道:“老夫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说,有这样的人在陶商身边,陶商若是真要出兵阳翟,戏忠你能想要让司空派兵堵他后路,郭嘉难道会想不到?况且陶商本人也非常人,咱们的行动,只怕是早就在他们的算计中了。”
戏志才闻言脸色一黑。
他仔细的思虑了半晌,突然用手拍了拍额头,道:“是我轻率了!仲德公此言是也,陶商和郭嘉都是能人,焉能轻易入我等之翁!唉!失算了!”
曹操则很是不解:“既然依照仲德之意,陶商和郭嘉早有所算,那为何又出了去颍川阳翟拜祭孔伷这样的怪招?”
曹操之问甚是有理,这不是活起幺蛾子么。
程昱皱眉寻思了一会,道:“陶商这个人,行事一向古怪,他是不是故意逗司空玩呢?”
曹操长叹口气:“数万兵将,待在外面不回家,每日耗损何等巨大……就是为了耍我玩?姓陶的也未免太没正事了吧!”
一直没有说话的荀彧突然开口道:“司空,或许陶商的真意,乃是在拖。”
曹操转头看向他:“拖?拖什么?”
荀彧捋顺着胡须,道:“适才司空说陶商派许褚回沛国催粮,不说这事彧想不到,一说起此事,荀彧突然想起,眼下秋收在即,陶商故意待在我境内不走吸引司空的注意力,怕是为了耽搁我方秋收与存种,眼下三军将士都盯着他徐州军,粮务尽皆荒废,但陶商只要是在境内,三军便不能放松,可兵士不卸甲,又如何屯田?陶商只要耽误我们个把月,影响的,却是我们来年一整年的军粮收成,此事不可不察也。”
荀彧之言极其有理,一下子就说到了问题的点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