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热烈的氛围与适才那股寂静截然不同,看得庄文心头大怒,可却又无可奈何。
即便庄文身为一县之尊,可他却也不可能事必躬亲,有些事情总归需要放权给麾下去做,真要是把屋里的这些人全都罢黜了,整个县衙铁定要瘫痪。
罢了,趋避厉害是人之本性,庄文颇有些心灰意冷,他摆了摆手,道:“行了,你们看着办吧,我有些乏了,要歇会儿”。
众人相互对视一眼,施礼告辞离去。
没多久,校场上的李贤就得了消息,说县内官吏结伴来访,正在外头候着。
徐庶笑着说道:“看来庄文是服软了,如若不然,他麾下的这些官吏绝不敢私自前来”。
李贤微微颌首,又说道:“嗯,我这便去会会他们”。
“维中还是要多加小心,以我之见,庄文绝不是软弱可欺之辈,现在的退让,可能是为了日后的谋划呀”
李贤深以为然,他笑道:“我跟庄文之间早已经是有我无他的局面了,他若是得势,绝不会放过我,同样,我要是占了上风,也不会饶了他,这一点,我想庄文明白的很”。
徐庶不再多言,有些事情只要提醒过一次就可以了,过多的赘述,反而会起到反效果。
李贤这人聪明圆滑,只是稍微欠缺些经历,徐庶对他放心的很。
在夷安城,李贤官位只比县令庄文要低一点,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校场外的大小官吏前来拜见上司,自然不能空手前来。
每人一份“贺礼”是少不了的。
毕竟,这算是李贤上任以来与麾下吏员的第一次接触。
作为上官的可以不表示,可下属却不能没了规矩。
对此,李贤来者不拒,他收下了所有的礼物,然后,在每人离开的时候又全都回了一份礼。
这回礼没有厚此薄彼,全都一个标准:铜钱一贯。
一贯钱,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此番前来,有不少人手头不够宽裕,送的礼物根本不值一贯了,他们捧着银钱,颇有些进退失据。
对此,李得财传了李贤的口信,道:“我家县尉说了,诸位操持县内事务,劳苦功高,眼下,酷暑将近,这些铜钱权当是县尉给大家发放的避暑钱了”。
原本拿了银钱,觉得烫手山芋一般的官吏闻言之后松了一口气。
所谓法不责众,只要大家都把银钱收下了,那就算庄文日后秋后算账,也奈何不了他们。
那些出手阔绰的吏员也没有因此心生不满,他们在心里对李贤的手段又有了更深的了解。
年纪虽轻,处事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丝毫把柄。
县衙中,庄文听说了白日间发生的事情,并没有恼羞成怒,他只是冷冷地说道:“李贤小儿好重的心机,他这是一箭双雕,既可以收买人心,又给我设下圈套,如果我中了他的诡计,肯定与麾下离心离德,那时候,李贤岂不是坐收渔翁之利?”
“县尊英明,李贤小儿白费苦心罢了”
忽然,庄文想到了其中的紧要之处,只听他低声说道:“一百石粮秣,近百贯铜钱,李贤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家财,查,只要查清楚,我要让李贤小儿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