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融深深地看了李贤一眼,嘴里道:“维中,那按照你的意思,我只能看着贼子猖狂、乱臣无道,却无能为力?”
李贤连连摇头,笑道:“我有一计,可使得使君无需一兵一卒便可收取青州民心!”
孔融好名,但凡是有利于自己声望的事情,他都显得极为热忱。
此时,听说李贤有妙计献出,孔融大喜,嘴里道:“快快说来!”
“敢问使君,我北海郡内可有余粮?”
孔融皱起眉头,嘴里道:“除却黄巾滋扰那一次,我北海国向来平安无事,粮秣自然是有的”。
“若是救济十万流民,可以坚持多久?”
流民向来为官府忌讳,只因为他们时时刻刻挣扎在死亡线上,早已经漠视了国法律法,只要有可能,他们便会为了一丝生机去搏杀,去劫掠。
这样一颗随时可能引燃的炸弹,谁也不想放在自己身边。
便是自诩爱民如子的孔融都不想过多招惹流民,毕竟,付出与收获所要承担的风险实在是太过悬殊。
孔融虽然是个书生,却也知道不可好高骛远,而且听李贤这语气,好像人数还在十万开外!
这是什么概念,要知道,整个北海国内也不过有人口六十万而已。
真要是涌来十万流民,那放到什么地方安置?谁来管理他们?
在孔融心目中,北海国内歌舞升平,百姓安居乐业,已经是一处难得的人间乐土了,他可不想让一帮外来流民坏了这样的大好局面。
救济流民?几百名几千名也就罢了,真要是超过了一万之数,绝对是一件令人头痛至极的事情。
如果是其他人,孔融早就大声呵斥,把他驱逐出去了,可面对李贤,他却不好发火,“我北海国内粮秣有的是,除却百姓日常所用的粮秣之外,别说是十万人,就算是二十万人都足够食用个一年半载的,不过,流民一事事关重大,须得三思而后行”。
李贤看穿了孔融的顾虑,这位孔北海就是典型的有贼心没贼胆,既想要名声,又不想付出代价。
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在太平年月也就罢了,凭借孔夫子积攒的声望,兴许没有人会刻意的针对孔融。
可在这兵荒马乱的日子,所谓的名门望族都抵不上兵强马壮来的实在。
真正到了刀剑相向的战场上,谁去在意你的身份?
后世里,曹操要是在意孔融的名望,就不会逼死他,袁绍要是避讳孔融的声望,又怎么会攻伐他的北海国?
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自古皆然。
李贤深吁了口气,平整一番思绪,嘴里道:“使君宽心,如果不到万不得已,乡民们不会背井离乡,而且,据我所知,青州黄巾多数为本地百姓,剩下来谨守本分的乡民少之又少,只要使君一纸文书传檄天下,名利双收之事唾手可得!”
李贤已经说的够明白了,孔融不是蠢人,自然了解其中的意思,他迟疑一番过后,嘴里道:“倘若流民蜂拥而至,那又该如何是好?”
李贤挺起胸膛,嘴里道:“如果使君信得过我,可以把安置流民的事情交给我!”
“你?”
李贤颌首,道:“不错,我愿立下军令状!”
孔融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