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回禀使君,曹军在北门处厮杀正酣,瓮城的弟兄们已经快拦不住了”
“嗯?谁在外头轮值?曹军是怎么入的城?”
“城内有人与曹操勾结,里应外合之下才夺了北门”
“什么?竟有此事!”
陶谦只觉得天昏地暗,坚持了这么久,下邳还是沦陷了,此时,面对城内的几十万百姓,他只感觉到浓浓的愧疚感。
有心抽调兵马围堵曹军,可陶谦一口血喷出了老远,半晌说不出话来。
紧要关头,陶谦完全被气着了,他瞪大了眼睛,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陶谦原本就身体不佳,这时候被的气的说不出话来。
陶谦的两个儿子不敢怠慢,他们商议一番过后便决定逃离下邳城。
城池丢了还可以再夺回来,可如果性命丢了,那可就永远也寻不回了。
没了陶谦的压制,下邳城乱作一团。
曹军兵多将广,下邳城北门已失,数万名曹军彻底涌入城中。
此时,陶谦在丹阳精兵的护卫下早已经突围而去。
生怕曹军打击报复的地方豪族早已经收拾完细软,遁逃出城了,剩下来的,要么是浑水摸鱼的泼皮无赖,要么便是对曹操心存幻想的商户豪族。
毫无疑问,下邳城完全落入了曹军手中。
血腥的屠杀开始了,在曹操的默许下,曹军士卒举起锃亮的屠刀,城内血流成河。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曹军士卒依旧在肆意狂欢,好不容易破了下邳城,虽说没能击杀陶谦,可却也出了曹操一口恶气。
用小沛、下邳数十万百姓的性命来为曹嵩陪葬,曹操觉得不丢人。
正在曹操打算调转矛头,收拾李贤的时候,突然有军卒来报,说陈留太守张邈、张邈之弟张超、从事中郎许汜及王楷等同谋叛乱,引领吕布进入兖州为主。
曹操阅罢之后一口老血险些没喷出来,陈宫与吕布联手了,诺大兖州,只有鄄城、范城、东阿三座县城尚属曹操领地,就连陈留都失守,若不是荀小心防备,说不定曹操后院失火,连个落脚地都没有。
想当初,曹操入主兖州的时候,陈宫极力说服济北相鲍信,这才为曹操担任兖州牧创立了条件。
可如今,事过境迁,陈宫竟然叛了!
曹操再无滞留徐州的意图,他的根基在兖州,他必须快马加鞭的赶回去。
至于该死的李贤,只能让他多嚣张一阵子了,一旦平定兖州,曹操第一个对付的人就是他!
时间仓促,曹军在下邳城劫掠了两天两夜方才满载而归。
等到臧霸抵达下邳城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副遍地死尸、血流成河的死城。
臧霸皱起眉头,道:“曹孟德好狠的心”。
“无毒不丈夫,只是不知道陶谦如何了”
“陶谦应该无事,如若不然,曹操一定会大肆宣扬”
“说的也对,如今下邳已破,我们还要去见那李贤吗?”
臧霸摇了摇头,道:“罢了,据说曹操对李贤恨之入骨,谁也不知道曹操是不是去收拾他的,如果我们赶过去,岂不是自投罗网?还是打道回府吧”。
“喏!”
虽然一事无成,白白走了一遭,可见到下邳城的那番惨境之后,臧霸麾下军卒都觉得自家的幸福来之不易……
“曹操破了下邳城?”
“不错!一切都是我亲眼所见”
“几十万乡民屠戮一空?”
“除却几家豪门大族外,无一例外,城内血流成河”
“曹操这是疯了,他要与天下人为敌吗?”
“为父报仇,天经地义,谁能把曹操怎样?”
李贤看着面前这个瘦削的男子,道:“你现在到我军中,意欲何为?”
獐眉鼠目的男子大笑,道:“无他,讨些喜钱罢了”。
李贤滞了片刻,大笑道:“来人呐,看赏!”
话音未落,便有军卒提来一袋珍珠。
这些珍珠是糜氏根据李贤“养珠”之法培育出来的,每一枚都有指甲大小。
在等闲人看来,这已经是难得的珍稀之物了。
男子接过珍珠,笑道:“世人都言李三郎仁义无双,依我看,应该再加上豪气万丈这句才对”。
“好了,你应该知道,我给你这些珠宝可不是为了听你拍马屁,说吧,你想告诉我什么?”
“都尉果然是爽快人,放心,我这人拿钱办事,绝不让你物超所值”
李贤懒得搭话,他已经决定了,倘若对方不能给出满意的答案,待会儿一定让人把他乱刀砍死。
“曹操攻破下邳城其实是因为城内有人做内应”
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如若不然,曹军不可能这么快攻破城池。
“对方引狼入室的缘故却与都尉有关”
“什么?与我有关?”
李贤挥手制止了麾下拔刀相向的行为,他好整以暇地说道:“这可不是信口雌黄的事情,你可要说个明白”。
“那是自然,都尉前来救援下邳,若是成功了,声望肯定更上一层楼,对否?”
李贤颌首,道:“不错”。
“都尉在下邳城内得罪了几个人,可有印象?”
李贤愕然,除了在战场上击败过陶应那次,他与徐州人并无太多瓜葛呀,“难道是陶应?”
男子击掌赞道:“都尉果然聪慧,不错,正是陶谦二公子陶应!”
李贤只觉得荒谬无比,徐州刺史陶谦的二公子竟然是引狼入室,勾结曹操的罪魁祸首,这消息实在是太过震撼了。
徐庶、周仓、徐盛等人无不相顾骇然。
“可有证据?”
男子大笑,“实不相瞒,当日便是我受二公子所托前往曹营,告知曹操会合破城的方法”。
“狗贼好胆”
“还敢前来送死!”
帐内一阵刀剑抽动声。
这一次,李贤没有拦阻,他问道:“谁给你这么大的信心,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杀你?”
男子刀剑加身犹不为所动,他的眼睛一眨不眨,道:“我入曹营尚且能够全身而退,难道都尉不如曹孟德乎?”
李贤大笑:“激将法对我是没有用的,不说出个所有然,便是杀了你,又有谁能奈我何?”
男子没想到李贤竟然如此厚脸皮,当下无奈,道:“都尉何必如此,我也是受人所托”。
“喔?何人?”
“都尉日后早晚会知晓”
李贤最讨厌打哑谜的行为,他皱起眉头,道:“我现在就想知道”。
“都尉还是莫要着急的好”
“说吧”
“都尉还记得一位旧人否?”
“哪一位?”
“东莱郡城外,那日黄巾贼管亥兵寇都昌,是都尉出手才救了那人性命,如今我受他所托,前来为都尉报信”
两年前的事情,李贤完全不记得了,到底是谁?
罢了,且不管他是谁,对方让人来报信,该不会直说这几句吧?
想到这里,李贤犹不满足,道:“他还让你告诉我什么?”
男子目瞪口呆,道:“都尉怎么知道我还有话说?”
“直说便是,休要嗦”
“哈哈,都尉莫恼,我已收你钱财,自然让你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