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之下,孔融做了最坏了打算:“若是李贤举兵反叛,诸位以为谁可助我?”
厅内哑口无言,东莱军的犀利之处,众人早有耳闻。
连夏侯渊的曹军都能击杀的军马,岂是等闲郡兵可以阻拦的?
之前,众人吵来吵去,核心议题无非是如何限制李贤,束缚住他的手脚。
可有一点,一直没有人去提起:如果李贤真的叛了,又该如何是好?
孔融话音一落,就连叫嚣大军围剿李贤的官员都哑口无言。
李贤与太史慈交好的事情不是什么秘密,等闲人都有所耳闻。
倘若李贤真的反了,太史慈有什么样的立场,这还是模棱两可之间的事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孔融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之前,蹿啜孔融断掉东莱军粮秣补给的也是厅中的这帮家伙,现在,麻烦惹了出来,他们除了跳脚说大话之外竟然连一个靠谱的法子都没有,这让孔融如何不恼?
“国相,久闻刘备刘玄德急公好义,不如派人携重金前往乐安国,请其出兵相助?”
等了半晌,终于等到一个稍微靠谱些的法子了,孔融微微颌首,道:“刘备兵马不过数千,如何敌得过李贤?”
“刘玄德麾下有关羽、张飞两员大将,自可与李贤抗衡!”
孔融颇为意动。
“国相不可,眼下李贤未有反意,若是我们再三威逼,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胡扯,李贤如此嚣张跋扈,眼中可有国相?”
“住嘴,王、孙两家勾连贼寇袭击李贤,这是大罪,国相快刀斩乱麻,这本是施恩于人的大好时机,只可惜,咱们棋差一招,竟然断了李贤的粮秣,如此以来,等于将剧县的百姓彻底推到了李贤的那一边”
听到这里,孔融很是后悔,如果他不是报有一念之仁,饶了王、孙两家族丁的性命,而是尽数诛杀,想必李贤也会有所触动。
现在倒好,都昌断了东莱军的粮秣补给,偏偏又拿不出冠冕堂皇的理由,这就给了李贤自立的名头。
孔融原本就不是个杀伐果断之人,此时惹恼了李贤之后,他迟迟拿不定主意。
忽而,厅内有人出言说道:“我有上中下三策,国相可要听上一听?”
孔融精神一振:“速速道来!”
“上策,恢复东莱军的粮秣补给,修书一封送于李贤,重金赏赐其军将,宽慰军心,国相毕竟是李贤的恩主,如此作为,可使得李贤不敢轻易言反,否则,他必定会为世人唾弃!”
孔融摇了摇头,直觉告诉他,这上策是如今最好的选择,可若是恢复粮秣补给,这就等于告诉天下人,孔融怕了李贤,这让视声名如命的孔融如何能接受?
“何为中策?”
瞧见孔融并未接受上策,官员叹了口气,道:“中策,将李贤之妻子孔黎送往剧县,斩杀、王、孙两家家主,削其头颅,一并送往东莱军中,如此,可是李贤明白我等心意,自然不会依依不饶!”
“不可,孔黎在城内,李贤尚且有所忌惮,若是将孔黎放归,那李贤行事将再无顾虑,国相三思呀!”
“孔黎为国相族中女侄,若是束缚其自由,只会为天下人耻笑,此等宵小行径,国相万勿为之!”
当初将孔黎嫁给李贤,就有增益双方关系的意图。
没曾想,这么长的时间过去,孔融与李贤的关系竟然恶化到这一步。
眼下,听到厅中竟然有人打算拿孔黎来逼迫李贤就范,孔融当即觉得受到了侮辱:“虎毒尚且不食子,我熟读孔孟之书,从未听说过以妻女逼迫人的法子!”
这么说来,孔融是打算将孔黎送还了李贤了。
厅中官员松了一口气。
此时,孔融又道:“何为下策?”
“下策便是修书刘备、太史慈,严令郡国各城各县多加防备”
孔融迟疑道:“可否中策、下策两策并行?”
众人明白,孔融这是怕了李贤了。
换做是谁,面临李贤这样一个手握重兵的大将都会如孔融这般心生忌惮。
厅内官吏虽然看不惯孔融的优柔寡断,却也只好应诺道:“也好,国相可以两策一并施行”。
孔融微微颌首,终于宽下心来。
众所周知,李贤与孔黎的关系很好。
无论如何,只要交还了孔黎,看在她的面子上,李贤应该就不会作出举兵反叛的事情。
当然了,如果李贤一心反叛,区区一个孔黎是不会有任何效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