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雍不等刘备发问,嘴里便道:“北海军长途跋涉,只要断其粮道,太史慈必败!”
刘备眼睛一亮,相较于其他方法,简雍提出的法子无疑成功率最高。
“宪和所言甚是,不过,我听闻赵子龙统领千余骑卒行踪不定,我方骑军不过二百之数,如何断其粮道?”
简雍自然不会无的放矢,他笑道:“太史慈跋涉而来,沿途间一定会就地补给,如果主公能够说服本地大族,到时候略施小计,由不得太史慈不中招!”
刘备大喜,“哈哈,宪和此言解我心头之惑矣!”
寿光城下,太史慈将赵云、胡庸唤到身边,一同议事。
“辅成,适才你与刘备麾下兵马厮杀过,你觉得他们战力如何?”
胡庸不敢胡吹大气,他谨慎地说道:“军卒装备不佳,但韧性十足,即便不占上风,却轻易不肯退去,有张飞这等猛将在此,谁也不能小觑他们”。
无论是太史慈还是赵云,他们之前都与刘备接触过,因而对胡庸所言颇为赞同。
“我军装备远胜刘备军卒,我估摸着,没有胜算的话刘备应该不会主动邀战了”
“我军毕竟是客军,不利久战,若是袁本初、曹孟德插手的话,其中必有变数”
“临来之前使君不是吩咐过吗?尽可能的削弱刘备实力,若是他一直避而不战,只要让出乐安国,也就由他去了”
太史慈毕竟是大军主将,他拿出李贤的观点,赵云、胡庸都没有反驳的意思。
一番商议过后,太史慈还是决定稳占稳打,如果有战机,那便紧紧咬住,倘若没有,那便静观其变。
北海国内,春耕已经开始。
一架架巨大的水车架设在河流中央,清澈的河水沿着水渠往田间流去。
从未见过这等场景的屯田流民睁大了眼睛,他们早就听说过北海国有这等利器,然而,真正见到却还是生平第一次。
“水来了!水来了!”
“李使君真是天上星君下凡,此等神器只应天上有!”
“哈哈,别愣着,快准备准备,莫要浪费了这渠水”
“有这等神器,今年一定又是一个丰收年”
李贤设立屯田制度之后,流民的积极性大增,他们两手空空的来到北海国,李贤提供他们吃住,现在又提供粮秣种子、耕牛,只要努力劳作,来年过冬之时,家家户户就可以吃上自己种的粮食了。
在广袤的屯田外侧,一队队盔甲鲜明的乡卒在巡逻守卫。
虽说北海国内流寇绝迹,可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有外地流寇流窜而来,乡卒多加防备一些,总归不会有错。
乡卒都是屯长从流民中跳出来的身体强健的男子,他们一日一轮值,既不耽误耕种,又不至于误了差事。
换言之,这些乡卒就等于李贤麾下的预备役军卒,一旦发生战事,他们随时可以登上战场。
李贤在郡城内待了一些时日,觉得实在是憋的慌了,便换上便衣,带着随从随处转悠起来。
此时,田间地头,到处都是一片忙碌的迹象。
乡民们唱着歌,挥着皮鞭,优哉游哉地播种。
都说孔北海仁义无双,李贤李使君上台之后,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沿袭数百年的人头税取消了,代之以较为合理的田亩税,无论是百姓还是豪族,都以土地的多寡来交税,这样以来,完全杜绝了通过隐瞒人口来偷税漏税的可能。
当然了,也曾有大族试图通过隐瞒土地来少缴赋税,不过,一旦被查处之后,等待他们的将是五倍的重罚。
李贤曾经把丑话说在前头,谁如果想试探他的底线,那么他必定会给谁留下终身难忘的教训。
李贤毕竟是青州刺史,即便他轻车简从,精简护卫,可身前身后还是少不了几十名骑卒护卫,这等情景自然引其道理两侧的乡民注意。
有见识过李贤的流民当即跪倒在地,口呼:“我等兖州流民谢使君活命之恩”。
有第一个,很快就有第二个,第三个,很快,田地两侧就跪满了流民。
李贤大为感动,他急忙翻身下马,搀扶起一名老者,嘴里道:“老丈何须如此,何须如此呀”。
“若不是使君开恩,我等早已经没了活路,以后但有驱使,我等无不从之!”
“这土地可还丰腴?渠水可曾充沛?农事要紧,我只是随便看看,并无其他意思”
老者连连颌首,道:“这地土地比兖州要肥的很,渠水也充足的很,有使君创立的神器,大水车,这庄稼再也不用担心干旱之年了”。
“粮秣可还够用?耕牛如何?”
“够用,够用,屯官分的很是仔细,不会耽误农活,说起来,这都是使君的功劳呀”
李贤谦虚了几句,然后便上马告辞离去。
离开之后,屯田中的流民依旧对李贤赞不绝口。
年纪轻轻便懂得体恤民情,这样的官吏打着灯笼都难找,众人不禁庆幸起来,幸亏来到了北海国,不然的话,还不知道在哪里挨饿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