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嵬军见状士气大振,他们或用长枪,或用钩镰枪与盾阵后的敌卒展开了殊死搏杀。
斩杀两名盾卒之后,河北军的防线在周仓面前形同虚设。
“噗噗噗”,长刀上下翻飞,试图填补阵脚缺口的军卒伤亡惨重。
周仓横刀立马,朗声大笑:“谁来送死?”
环顾四周,河北军卒尽皆骇然失色。
趁此空隙,背嵬军卒由缺口而入,一点一点撕裂了河北军赖以生存的防线。
船桥上,一队一队的河北军不断补充着摇摇欲坠的防线,然而,相对于折损的军心士气,来援的生力军杯水车薪。
北岸的高览眼皮急跳,他看的清楚,青州军故意对“船桥”置之不理,摆明了是想让河北军继续增援。
围点打援?
南岸的千余兵马眼瞅着就要支撑不住了,周仓麾下的青州军超乎想象的强,到底要不要继续增援?
高览再度面临抉择,他知道,自己的决定很可能干系到两岸这六千兵马的命运。
是继续作战,还是等到援军抵达之后再做计较?
逢纪心乱如麻,淳于琼兵败逃回的时候,他还觉得幸灾乐祸,高览谨慎小心,数月不战的时候,他还认为对方怯战畏敌,然而,这一刻,周仓所向披靡,青州军大发神威的时候,他才意识到,淳于琼兵败并不全是因为他骄纵轻敌的缘故,而高览的谨慎也并不是全无道理,青州军真的很强。
与公孙瓒的辽东军比起来,青州军简直强的离谱。
对岸,周仓砍菜切瓜一般收割着己方兵卒的性命,军卒已经完全被其震慑住了。
再这样下去,即便援军不断,只怕也难以扭转战局,反败为胜。
电光火石间,逢纪脸色变化极快,“云台,下令撤军吧”。
“什么?”高览不容置信地叫出声来。
适才为了颜面,逢纪一直在不依不饶要求调派援军,现在,局势恶化,他理应叫嚣继续增兵才是,怎么却要求退军了?
逢纪叹了口气,道:“青州军太过强悍,一道黄河完全隔绝了我军优势,若是由船桥调派兵马,只会让周仓各个击破,与其这样,倒不如趁早了断,断臂求生,以图再战!”
高览深深吁了一口气,他知道,逢纪作出的选择是当下最明智的,然而不知为何,看到周仓嚣张跋扈的身影,他总是有一口气难以下咽。
逢纪不再桎梏,明明是一件好事,可高览自己却有些转不过弯来。
辛辛苦苦筹备了三五个月,初战便败,这样的结局让高览情何以堪?
不行,必须再战上一阵,要是就这么灰溜溜的退却了,即便己方人马保存了实力,可军心士气却会遭遇巨大的打击,下一次再遇上周仓,说不定军卒连厮杀的勇气都没有。
面对逢纪殷切的目光,高览缓缓摇头,嘴里道:“祭酒所言极是,然而,此时却不能退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