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几处壕桥之前,没有势不可挡的颜良,白耳军完成了任务。
壕桥尽毁,一时片刻,高唐城下的袁军没了后路,更没了援军,只能孤军奋战。
此时,已然过河的兵马有先登营的八百人,其余的千余人马俱是每战奋勇的敢战之士。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白耳军俱是精锐,他们吃好的,用好的,便是月俸都比寻常军卒都高上一倍,此番,到了他们展现实力价值的时候,他们没有畏惧,有的只是眸中熊熊燃烧的火焰。
白耳军!这可是李贤李使君亲口赐下的营号,自此以后,白耳军也有了称号。
“兄弟们,莫坠了主公的名头”
“莫坠了白耳军的名头!”
“杀,杀,杀!”
陈到麾下军卒奋勇厮杀,他们没有援军,在达成战略目的之前,所有人都豁出了性命。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其余军卒,多数失心失德,可是,他们还是奋力破坏起来。
一架架攻城器械倾倒在火海附近。
袁绍气炸了肺:“废物,颜良在干什么?怎么让青州军毁了冲车”。
城头上,李贤却是乐开了怀。
白耳军太棒了,只要毁掉冲车,剩下来,袁绍会摆拍一切。
“贼子,受死!”突然,陈到耳畔传来一声暴喝。
陈到定睛一望,却是一名腊黄着脸的男子!
“来者何人?”
“凉州鞠义是也!”
陈到觉得这个名字很是熟悉,他他手舞长枪,嘴里道:“豫州陈到!”
“杀!”鞠义打马而来,他手中长枪宛若灵蛇一般游走。
威风凛凛,所过之处青州军士卒没有一人是他的一枪之敌。
陈到双眼寒光四射,瞅见鞠义行至近处,他大喝一声,铁臂上青筋直露。
“可敢一战!”
“莫要废话,老子就是来取你狗命的”,鞠义已经怒到了极处,他恨这些坏他好事的青州军,如果有可能,他要杀死所有人。
陈到黝黑的眸子里寒芒闪烁,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击败鞠义,否则的话,一旦袁军缓过身来,留给白耳军的时间可就不多了。
五百名精锐而已,就算浑身是铁,又能打出几根钉?
完成任务即可,陈到可不想将麾下精锐全部葬送掉。
电光火石间,两人铁枪相交,只听“呛啷”一声脆响,陈到与鞠义同时暴退数步。
只不过陈到退了三步,而鞠义却退了五步。
比无用,鞠义不如陈到。
势在必得的一击竟然落到了下风,鞠义更是急躁。
“看招!”仰天咆哮一声,鞠义不再防守,而是使出了以命搏命的招式。
陈到不敢大意,鞠义武艺虽然不如他精妙,可是却有一股悍不畏死的韧性,接过,陈到被缠住了。
鞠义怒火上涌,他誓要留下所有人。
“铿铿铿”,双方你来我往,陈到虽暂居上风,可是,短时间之内却也无法杀死鞠义。
鞠义的先登死士也到了,他们与白耳军厮杀作一处,场面越发混乱起来。
不过,按照城下这战况,短时间之内无法结束。
李贤心急如焚,时间每过去一秒,便意味着白耳军的危险大上了一分,“诸位,白耳军就在城下,谁于我将他们接回来!”
陈武、胡庸纷纷应合:“某愿往!”
李贤一指陈武,道:“子烈,你去吧,切记,不可恋战,焚烧冲车之后便退回来”。
“喏!”
李贤又道:“胡庸”。
“在”
“务必谨守城池,若是让一名袁军留下了,你便提头来见”
“使君宽心就是,定让他们魂飞魄散,有来无回”
颜良落入水中,险之又险地避过了大部分短矛,不过,慌乱间,他的左腿还是中了一记。
好不容易爬上水岸,伤处已经隐隐作痛,颜良哭丧着脸,他知道自己丢人丢大发了。
河北第一名将,一将未战,自己险些淹死,这等丑事只是想一想都令人难堪。
袁绍板着脸,他看到了落汤鸡一般的颜良,心里一阵懊恼:若是文丑在此,何必让颜良出丑?
“主公”,颜良在军卒的搀扶下来到袁绍跟前。
“如何?可曾伤了骨头?”
医士话里话外都透着小心:“虽有皮肉伤,不过却无大事,只是,三五日之内切莫动怒上阵,否则的话,腿脚不保!”
颜良、袁绍怫然变色。
颜良无法面对,袁绍压根没这么想过。
这回倒好,壕桥断裂,先头作战的先登营成了孤军。
“快,先过河!”
袁绍苦思冥想,始终没想到渡河妙计。
之前那场冲杀,袁军已经将绝大多数攻城器械运过了河,营中只有折损的两具壕桥。
急切间,顾不得多想,袁绍已经下令,让军卒将壕桥推来,
时间紧迫,陈到、鞠义交手了一百多个回合,终于,陈到一枪刺到了鞠义的左臂。
鞠义吃痛,武器险些失守。
只可惜,不等陈到扩大战果,很快便有先登军卒上来将鞠义护了下去。
陈到不置可否,他已经过了热血冲动的年纪。
一味的逞强斗狠并不是办法,毫无疑问,鞠义是员大将,只要将其斩杀,战后一定可以收获不菲的奖励,可是,陈到却任由鞠义退却,仿佛视野中压根没有这个人。
孰轻孰重,陈到分得很清楚,当务之急是毁掉军械,至于其他,都是次要的。
“毁械”
“火油,火油何在”
“火折子!”
鞠义退却,颜良无功而返,一时之间,陈到无人可挡。
在陈到的带领下,白耳军点燃了一具又一句器械。
不远处,袁绍目眦欲裂,可是麾下军将都已经败下阵来,他又能怎么办?
该死,真是该死,大好局面毁于一旦。
眼瞅着就要大获全胜了,谁曾想,半途间竟然杀出这么一支精锐出来。
一旦白耳军彻底毁掉冲车,冀州军再想攻城可就难上加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