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要防止新罗王杀一个回马枪呀”
“嗯?”
“新罗王不会轻易服输的,他们驻扎在河边,怕是有诱敌深入的意思?”
“怕什么,咱青州军何曾怕过谁来,先斩新罗王,再杀管亥!”
定下腔调之后,城中陷入了忙乱之中。
留给甘宁的兵马不多了,这时候,想必新罗求援信使已经突围而出。
时间拖的越久,成功的希望便越小。
如果不能够在短时间内攻下新罗王城,到时候,前有坚城据守,后有追兵赶至的情况之下,甘宁的万余人马肯定有死无生!
深入敌国腹地,又无援军相助,如果不是青州军从无一败,说不定人心早已经散了。
甘宁正色道:“如果以我们本部人马,有没有可能在七日之内攻下王城?”
熟知王城构造的新罗降将连连摇头,其中一人说道:“绝无可能,王城兵多将广,城池坚利,仅靠这数千人马,连围城都不够,别谈什么攻城了。”
甘宁冷哼一声,道:“住嘴,尔等休要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只问一句,新罗王城,比之邺城如何?”
“虽是王城,可若是只论防御力,自然是邺城更胜一筹,可是平新罗兵马数量更多呀,都尉莫要操之过急,徐徐图之才是正理……”
甘宁挥手止住了降将的聒噪,他怒道:“无胆匪类,都滚出去,且看我如何破那劳什子王城!”
“都尉息怒,都尉息怒呀!”降将还待多言,却也被甘宁一并赶了出去。
离开甘宁身边,新罗的降将们一时之间都有些捉摸不透,他们不知道甘宁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都说人心不足蛇吞象,见好就收才是正理呀,如今甘宁在新罗搅得风雷俱动,凭他的战绩,封侯拜将不在话下,根本没有必要再冒险了呀。
其实哪里还有什么好思量的,只要等到春暖花开,青州军便可轻易进军,那时候,甘宁只要坐等论功行赏就可以了,又何必兵行险招呢?
新罗人自然不知道甘宁的难言之隐。
占据釜山之后,甘宁虽然搜罗了不少侥幸存活的俘虏,可满打满算,汉军数目也不过一万余人,即便算上收降的两千名降军,也不过一万出头。
只凭这些人马的话,说要攻取王城,在外人看来,绝对是痴心妄想。
甘宁摸了摸脑门,道:“好了,这里没有外人,你们都可以畅所欲言。”
丘飞不以为意地摩挲着胡须,刚才那番血战过后,他虽然清洗了一番,可胡须上还是有些许的红色的斑点,那都是干涸的血迹,“有什么好说的,直接杀入王城,砍了那新罗王的脑袋,再杀了管亥,回国复命就是了。”
甘宁没好气地瞪了丘飞一眼,这黑厮厮杀起来绝对是条好汉子,可论起计谋的话,实在是三流武将的水平。
不过好在甘宁也没指望丘飞能够想出什么绝妙的法子出来,他只是把希望寄托在步骛身上。
只要步骛能够想出破解之道,那甘宁便有可能创造奇迹。
在甘宁期待的目光中,步骛缓缓道来:“新罗王城内军民不下数十万,这么多的人马,肯定离不开水源,只要我们在水中下毒,毒毙城中守军,那王城便手到擒来。”
计策虽然狠毒,实施起来也有一定的难度,可总归不失为一条妙计,甘宁赞许地笑了笑,道:“好,等会我就传令下去,四处找寻有毒草药,这新罗别的东西没有,就是山多、草多,我想找个几百斤的毒草应该不在话下。”
丘飞咧嘴直笑,“若能成功,自然是大快人心,可为什么我觉得还是厮杀来得爽?都尉,步骛的法子够毒,只是,万一走漏了消息,让城内有了防备,那不是平白浪费时间?”
甘宁好整以暇地看了丘飞一眼,嘴里道:“咦,你这厮是脑袋开窍了?竟然想到这么多?”
丘飞并不生气,只是抱拳笑道:“都尉说笑了,丘飞还是那个丘飞。”
步骛不以为意,又道:“我还有一计,自古以来攻取城池,所用的计策无非火攻、水攻、穴攻、内应取之等几条,我听说新罗王城城外的护城河水取自江河,只要我们筑堤蓄水,然后水淹城池,我相信应该有不小的胜算。”
甘宁连连呼妙,连丘飞都诚心诚意地赞道:“妙计!”
不过,片刻之后甘宁说道:“计策虽妙,可是,我军不识路途,要想在不惊动城内守军的情况下,筑堤蓄水,没有那些降军的帮助,是万万不能成功的。”
丘飞双目怒睁,“丑话说在前头,谁敢不从,一刀砍了了事!”
步骛眸中也是杀机隐现,“说的没错,都尉必须杀一儆百。”
“我记下了,新罗人嘛,骨头贱的很,不去敲打敲打,他们不知道天高地厚,嗯,看来我们必须兵分两路,一路直奔王城城下,另外一路遮掩行迹,寻觅时机,筑堤蓄水……”
说来说去,甘宁压根没将击退的管亥、孙策联军放在眼中。
攻破釜山,青州军获取了两千名降军。
接下来,甘宁要将取胜的法子交给这些降军。
只有降军发挥出自己的力量,他们才能为青州军分忧。
为了断绝这些降军的退路,甘宁决定把赚取城门、残杀伤兵、征取米粟的事情交由他们去做。
开工没有回头箭,俘虏归降之后,再也抹杀不了身上的印记。
有的人心中怨恨,有的人却破罐子破摔,索性彻底投奔黄巾。
黄巾军的虚实,高句丽的王庭是很明白的,他们从高句丽那里得到了确切的情报,如今,三国边界上,确实有大股黄巾军。
可是,那又怎样?
管亥说的明白,他不会为此精锐尽出的,一万人,已经是最大的诚意了。
河水一侧,新罗王破口大骂:“该死的汉贼,只会缩头乌龟永夜夺在城中,若是有胆,尽管来!”
下一刻,一名军卒低声说道:“报,王上,城中细作传信,甘宁有染指王都之意”。
新罗王目结舌,半晌方才打了个寒碜。
片刻之后,新罗王方才缓过神来,他破口大骂:“这些该死的汉人,区区一万兵马,我倒要看看他们如何破城,一个月,只要一个月的时间,王城就能齐聚十万大军,那时候,我要亲手宰了甘宁,哼,传我军令,大军即刻回城!”
这时候,新罗王身旁有一人出列说道:“大王,虽说汉军有威逼之嫌疑,可是,他们已经取得了足够的代价,只要我们登门造访,展现出足够的诚意,我相信他们不会无理取闹的”。
“呸,奸人!”
新罗王不发一言,却也有些孬了。
那人并不气馁,又道:“汉人的水师强悍无比,若是甘宁抛弃釜山,由别处入侵,敢问陛下,如何抵挡?”
新罗王眉头紧皱,他知道对方所忧虑的事情在眼下都有发生的可能性,于是他吁了口气,道:“那依你之见又该如何是好?”
“大王,边疆强军绝不可妄动,我听闻辽东公孙度在北疆整顿兵马,意图不明,不可不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