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细想之下，又不算出奇。
在圣门里，比这更过份的事都发生过，杀人父母，再收养对方孩子，似乎只是正常操作水平。
张角吸了口气：“那你……”
“那时我六神无主，不知该怎么办，原本我是在一处大石后意外听到师尊与人对话，结果心乱之下，发出声音，反倒被他先发现了我……”
火光在洞窟内跳动。
巨大的岩石后面，是火光照耀不到的黑暗。
幽暗，如同人心。
充满各种诡秘。
火光在跳动，隐隐传来人濒死的喊声。
邹行云死死咬着自己的手掌，另一只手下意识扣在岩石上。
他的眼睛里血丝满布，
咬得那么用力，以致于手掌血肉绽开，鲜血涌出。
可是他却像是一点也没有感觉到疼痛。
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被师尊左玄杀的，
他又收养了自己，
这到底是仇，还是恩？
自己该怎么做？
杀掉左玄替亲生父母报仇吗？
可是记忆里，根本记不起亲生父母长什么样，
这几十年，反倒是左玄与自己相处最久，除了是师父，传自己修炼法门，
更在各方面照顾自己，
邹行云的心里，早就隐隐把左玄视为自己的父亲。
现实是如此的残酷，
仿佛一记重拳打在心口，
令邹行云眼冒金星，头脑里一片混乱。
我是谁，
我在哪，
我该怎么办？
就算是宗师强者，在这一刻，也是方寸大乱。
手指无意识的紧扣岩石，发出细微的声响。
但是在混乱中的邹行云根本没意识到这一点，直到，一个强大的气息突然锁定自己。
他猛地抬头，才发现，自己记忆里的“父亲”，左玄，已经站在面前，低头俯视着自己，淡淡的问：“你都听到了？”
“听……听到了。”邹行云机械的回答。
“既然如此，看来我师徒缘份已尽……”左玄一声轻叹，大手伸出来道：“交出你手上那块圣火令，我给你个痛快！”
“什么？！”
邹行云一脸震惊，瞪大双眼看着自己眼前的男人，看着自己视为“父亲”的男人。
怀疑自己听错了。
然后，他从左玄那双冷漠的眼睛里，感到了绝望。
……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荀玉用手帕捂着嘴，咳了一手帕的血，然后把手帕递给一旁的吴德言，吴德言接着捂嘴咳血，
但是大家此刻都没心思管这些，全都瞪大眼睛盯着邹行云，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着。
“我比较幸运，当时把圣火令扔出去，自己转身就逃，本来也逃不掉的，但幸好有另一伙人出来争夺圣火令，阻挡了片刻，但是我仍然中了他一指。”
邹行云说着，伸出双手，撩开胸口的衣衫，在无数充满八卦的目光下，露出瘦骨嶙峋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