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池看着她闷闷不乐的样子,心有不忍,怕把她逼得太紧,呼了一口气,温柔摸摸她的发,“好了,先去上班吧,”
“陈池,你确定?”桑榆咬了咬唇问道。
陈池一愣,看着她的双眼,迎着她的目光,嘴角轻启,“我一直很确定,可你要问问你自己心里到底却不确定?”
桑榆一怔,绞着手指,张了张嘴,话还没有说出口。
陈池侧头看了眼时间,轻柔地提醒了她,“快进去吧,今早不是有早读课吗。”
这么体贴的他,弄得她忽然之间无措起来,好像不答应他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心里又是甜蜜又是纠结。下车的时候,她听到了一声淡淡的叹息声,仿佛是错觉一般。
这一天她都在想着早上离去时陈池的话,纠结着见还是不见。他的父母她不知道在电视见过不少回,陈父威严,陈母看上去很和气,可那都是公众场合上的表演,现实中又知多少。她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一天的叹了多少气了?”坐在她一旁的赵冉青又打了一个喷嚏,眼眶满是泪水,看了她一眼:“桑榆,今天脸色看着不怎么好,不会被我传染了吧?”
桑榆笑笑,“我在思考人生大事。”
“不会要见家长吧?”赵冉青无力的说道。
桑榆惊讶的瞪着眼睛看向她,刚想说什么,恰巧手机响起来。她接起来,一瞬间整个人都僵在那里,听着电话里传来的隐隐的啜泣声。
第四十四章
电话那头是苏浅浅,语气急喘着,声音哽咽的一抽一抽的,她心中又压下了一块大石,心里焦急声音却冷静的安抚道,“浅浅,你现在在哪里,你先别急,我现在就去。”
走廊上一片嘈杂的嬉闹声,她默然的挂了手机,怔怔的坐在椅子上。
“怎么了,脸色越发的苍白。”赵冉青声音中夹杂着浓浓的鼻音问道。
桑榆蹙着眉说道,“朋友在医院,我得去看看。”双手搓了搓脸颊,拿起笔匆匆的在纸上划着,又利落的撕下来,“冉青,这是我们班今天的家庭作业,麻烦你一会儿帮我去布置一下。”
“行,你去吧。”赵冉青伸手接过。
“谢了。”桑榆拿着包,匆匆离去。
好不容易在校门口打了车。
“师傅,市二院。”她声音中微微的颤栗着,倚在白色的座椅上,窗户大敞,几场秋雨下来,风冷冽的吹进来,刮在脸上有种疼痛的清醒。
紧紧地攥着双手,神情有些恍惚,她几乎不敢想象一会儿见到苏浅浅,该说些什么?苏浅浅不知所措的哭泣,她却只能无能为力的看着。
来到医院,一路问着人跑到了妇科。
人来人往的楼道里,她前前后后徘徊,终于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双手抱臂坐在木椅上上,阳光透过玻璃折射到她的身上,留下薄薄的光彩,桑榆静静的走过去,抬起双手拥住她的双肩。
苏浅浅傻傻地盯着她的鞋子,许久才仰起头,双眼无措的看着她,“怎么办?孩子——是孩子——”她颤着声,眼睛里泛着水光。
桑榆讶然失声,真让自己猜中了。
她无奈地坐在一旁,木椅上冰凉冰凉的,格外的刺骨,拉着她的手,用力的握着,“他——知道吗?”
沉默了许久,苏浅浅摇了摇头,声音不甚清晰,“我今天来医院确定一下,还没有告诉他。”
桑榆看着阳光落在水泥地上留下的稀疏斑点,她张了张口,发现自己一时之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好像回到她刚刚上课的那时候,嗓子又干又燥,干涩的痛。
她把苏浅浅的身子靠在自己身上,轻声问道,“你自己怎么想的?”
苏浅浅眸色黯淡了下去,漂亮的眼睛里闪着巨大的伤痛,沉默了几秒,“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身子颤抖着,无力地趴在桑榆身上。
眼前时不时的一对对夫妻走过,有的大腹便便,有的还没有显怀,无一列外,丈夫总是小心翼翼的扶着妻子,一脸的慎重。苏浅浅看着这一幕幕心里忍不住一酸,眼圈忍不住泛红。桑榆也看出来了迹象。
把苏浅浅送回了她的宿舍,看着她入眠,她坐在一旁,看着她暗黄的脸蛋,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泽,她闭上眼睛右手细细摩挲着左腕上的手表,食指一扣一扣的打在表面,嘴角隐隐
接到陈池电话时,她正拎着打包的红枣粥,“我在校门口,忙什么呢还不出来。”
桑榆沉默了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有个同事发烧,我陪着她在医院打点滴。忙前忙后的忘了打电话给你。”
“哪家医院?”陈池眉头一蹙。
桑榆咬了咬唇,下意识的不想让他知道苏浅浅的事。“你不用来了,一会儿我陪她回去。”
她干干一笑,“女同事,你来也不方便。”
“那行,晚上来接你。”
迟疑了一会儿,说道,“晚上我想陪着她。”另一只空着手抚了抚额头,指尖越发的冰凉。
那头陈池听着她淡淡的声音,也没在说什么,挂了电话,就回了陈家。
桑榆进了门,刚把粥用小碗装好,一回头,就看到苏浅浅无声的站到她的身后,手一抖,“怎么下床了?”
“好香,肚子还真饿了。”苏浅浅走过来接过粥,桑榆看着她散乱的头发,轻轻的替她理理。
她小口小口的喝了几口,沉静的落寞,“真香,这粥熬的都快赶上我爸的手艺了。”
桑榆看了看她,刚刚她脸上一闪而过是那抹笑,让她怔忪了一下。
“这么多,你也盛一碗。”苏浅浅说着就站起来盛了一碗粥递给桑榆。
桑榆低头喝了一口,发现粥好烫,舌头一麻,惊声一叫,“浅浅——”一把夺过苏浅浅手中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