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梅从沉睡中醒来时,正是凌晨五点多。病房里的灯白森森地亮着,四周寂无人声。
她的脑子一片空白,但慢慢地,昨晚的遭遇开始一点点再次浮现了出来。她也渐渐地感到了伤口的灼痛。
她想用手摸一下自己的脸颊,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被另一只手握着,而握着她手的这个人,此时正趴在床边睡着。
这是谁呢?是自己的母亲,不是;她转了一下头,想看清究竟是谁,但脖颈处立即疼了起来。
于梅不由得呻吟了一声,而那个趴在床头睡觉的人,立即醒了过来,赶忙说:“于姐,哪儿疼?”
于梅这才看清,趴在床头睡觉的人正是李炳。
于梅不由得哭了起来,她抓住李炳的手说:“李炳,怎么办呢?这一辈子算是完了。”
李炳用手抚摸着于梅的长发,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前,温柔地说:“别难过,一切会好起来的。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我们要相信。”
于梅摸着自己脸上的绷带说:“这一次,我算是变成了丑八怪了,再也没脸见人了。”说着,又哭了起来。
李炳知道对一个爱美的女人来说,脸意味着什么。
李炳安抚说:“别难过,无论你就变成什么,我都会爱着你的。”
“可我成这个样子了,还爱个什么劲儿啊。”
李炳温柔地说:“别这么说,你就变成什么,但在我李炳的心目中,永远是那么漂亮。我喜欢你,你的外貌虽然重要,但更看重的是你的一颗心。”
于梅被李炳说的有些感动了,她紧紧地握着李炳的手说:“只是我觉得,我再也没权利爱你了,我被毁容了。”
“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爱的权利并没有消失,别胡思乱想了啊。乖乖,听话啊。”李炳像抚慰一个孩子似的,安抚着于梅。于梅的情绪终于慢慢平静下来。
这时天色已经大亮,早晨的阳光从玻璃窗中射进病房,温热地洒在于梅的病床上。
李炳从水房中洗了把脸回来,又取过专门给于梅买的住院毛巾,将它弄湿,又再次拧干,拿过来给于梅擦手。
李炳将于梅的手握在自己宽大的手里,像擦拭一件珍贵的器皿似的,细细地擦着于梅柔软的双手。
于梅则像一个听话的孩子,任凭李炳擦拭。正要走进病房的于梅的母亲看到这一切,心里很感动。
她急急地来到于梅的床前,一把将于梅搂在自己的怀中,哭着说:“我苦命的梅儿啊。”
于梅母亲的哭泣,把于梅又惹哭了。
李炳在一旁劝慰说:“阿姨,再别哭了,哭得多了对于姐的伤口不好,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我们想办法给于姐治疗,一切会好起来的。”
于梅的母亲听李炳这么说,也止住了哭声。她拉着于梅的手,反复揉搓着。慢慢地,于梅对母亲说:“妈,你也别太担心了。一切会好的。”
于梅的母亲点点头。
李炳说:“于姐,你想吃点什么呢?我去买,吃完后还要输水呢。”
“你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