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节(1 / 2)

三千世界鸦杀作者:[日]津守时生

第154节

「你果然和o2有关系吗?虽说因为和马里里亚多也很相似,想期待也许和我一样是拉斐人……」

「很遗憾并不是。我是o2的儿子路西法多,与你是从小就认识的。我正穿着的是现在银河联邦宇宙军的制服。这里是位于银河系边缘的行星巴米利欧,卡马因基地。你是接受了o2的命令才来到这里。在基地外执行任务的途中因受到敌人的攻击,陷入了暂时的心跳停止状态后被复苏,然后就是现在。顺便说一下现在是星历四二七九年」

「七九年……!竟然有近三十年的记忆掉失了……」

尼科拉伦大概是被口中所说的事实重新受到了冲击。低着头双肩颤抖着。

即使是赢弱的女性在雨中叹息好像悲伤的可怜的诱惑着的风情,路西法多也依旧会眉头也不皱的淡淡的告之。

「外表的年龄没有改变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若是暂时性的记忆混乱的话只要等待回复。但如果是长久性的就只能放弃这次任务了。——说起来要当面讲述很不自由啊,总之还是读取我的记忆来获取必要的情报比较好」

为了交换情报或是远距离交谈,两人从相遇至今已经做过很多次这样的行为了。

相对于是为了替失去近三十年的记忆的友人考虑的提案,能够操纵精神感应和念动力两个方面的拉斐人,像是很排斥一样的抬起头来,毫不掩饰自身的厌恶叫道。

「你在说什么。读取没有防备的他人的记忆这种事,好恶心……!你是因为不知道精神感应者究竟纤细到什么程度,才会提出这种没神经的提案出来。还是说你其实是暴露狂吗?」

就算是丧失记忆,但如此辜负路西法多的关心,这才是没神经的举动。正因为对方是尼科拉伦才能容忍对内心窥视的行为,为什么不能明白呢。

从孩童时候开始积累起来的亲密,和信赖关系。对两人之间存在的那种温暖的气息暗地里感到羡慕的卡加,感到比自己的事更加的愤怒,打算发出责难的暴言而向前踏了一步。

不露痕迹的从旁伸出的男人的手,阻止了他的行动。

对被相交很久的朋友表露出的厌恶感所拒绝的路西法多,能轻轻地微笑着,并用没有紧张感的口吻说话而感到了钦佩。

「虽说想回答不想被你说,不过对记忆丧失的人说了也没用吧。岁月这东西真是伟大呢。即使是圆滑成熟的你,也有这种无力反抗的小孩一样的尖锐的时期吗」

「……这种让人不快的高高在上的说话方式,跟你父亲一样呢」

「我只是单纯的在说事实而已。即使托点滴的福看起来已经恢复了,但身体里应该还残留着相当深刻的损伤。暂且就先安静下来吧。之后会带计算机过来,可以填补三十年分的知识的空缺。关于偶尔和o2的联络,请深切祈祷记忆能回复到那个份吧。——不仅是为了我也是为了你自己,呐」

微笑着补充的句子,严厉的上司对于失态的部下会怎么想,是暗中带着暗示的小小的含有讽刺的揶揄。

至今为止的这两人,就是这种程度的挖苦吧。

卡加对那个不仅关心着对方的身体,连失去的记忆的空缺也担心着的男人的温柔,察觉到自己混杂了嫉妒的焦躁。

尼科拉伦虽是半讽刺半答应的险峻的表情,但最终没有作出无视路西法多的体贴的无礼行为。

「谢谢……只是有空的时候就可以了,可以说说到现在为止的事情吗。那个……我是想取回记忆后也能派上什么用场」

「将你从战力中排除说实话很头痛。虽然很想说会不遗余力的协助你,但因为现在身兼很麻烦的任务,所以只能约定在能做到的范围内尽一份力。对于二十九年前的你究竟是怎样的虽然我不清楚,不过我会和与你在中央本部情报部是前辈后辈关系,现在关系亲密的阿雷克斯?马奥中校阁下谈一谈,请求他的帮助」

「……很遗憾,对这个名字也没有印象。不过,只要有一点共通的话题就不错了」

尼科拉伦低垂着眼,低喃的说道。

明明是从孩童时代就与他成为知己的男人,并没有作出什么特别的评语,而是用事物性的口吻改变了话题。

「如果身体不勉强的话,最好明天就能作一下关于记忆丧失的检查。记忆丢失的原因恐怕是因为外伤性休克。神经内科能从现在开始接受预约吗。大脑是人体的黑盒子。虽然不能说是飞跃,但相比三十年前研究还是有了进步。幸运的是,这里的军医院规模很大,一定会尽力做到最好的」

内科主任的卡加在听过路西法多的话后,脑中浮现出神经内科所属的脑神经的专诊医生的脸。相比于外科内科的专科分得很细,即使是主任也很难说就掌握了全部,若是给专诊的医生诊断一下,觉得应该也不错。

不知为何并没有寻求作为医生的卡加的意见,o2的儿子鼓励着面露绝境的神情的友人。

「我的部下和友人中,由于训练中的事故或战斗中负伤的原因而丧失记忆的家伙也有好几个。有三天就回复的,有两个月回复的,有十年后突然想起来的,还有至今仍失去记忆的家伙。人有各种各样的,我并不是医生,所以对于能让你安心的话什么都无法说。但是,我知道你是哪里的什么人。即使记忆无法回复,现在的你所熟悉的世界——也就是说,o2担任情报部部长的宇宙军中央本部,拉斐人所在的行星卡由你都能回去。若是事先就联络对方把事情说清楚的话,就会有了解你的情况的人来迎接你吧。——总之,现在就先专心治疗吧」

「谢谢你。刚才是我太混乱了抱歉」

「不用介意。近三十年的记忆丢失了。任谁都会感到恐慌的」

沉稳的劝解着的低低的声音,有着让听到的人精神也安定下来的力量。

因为也说了现在很繁忙,那么也该是时候从病房告辞了,从周围的氛围中察觉到这一点的卡加提出了建议。

「路西法多。这间房间也必须要修理,还是转移到新的房间——」

「住口,本……」

「果然是白氏吗!」

路西法多轻声而迅速的忠告,以及尼科拉伦凶暴的叫喊声同时响起。

不仅仅是维布,没想到竟然连自己也被憎恨的本因为感到吃惊而愣住了。

「滚出去。我不想与你在同一个房间内呼吸!」

「不要这样,尼可!他是你的主治医生——」

「如果不给我立即离开的话……」

拉斐人无视了路西法多的阻止,将恋人被白氏的维布残杀的怨恨与愤怒都向卡加发泄而去。

强烈的负面信息通过精神感应传送过来,卡加发出小声地悲鸣倒了下去。两手抱住头,苦闷而痛苦的躺倒在地板上。

毫不讲理的单方面的攻击,被一声清脆的声响突然的打断了。

用在尼科拉伦白皙的脸上打了一个耳光的手猛握住尖细的下巴的男人弯下高大的身躯紧盯住对方的脸。

「你这个菜鸟情报员。派不上用场的家伙!应该先听听别人对情况的解释吧。用念动力把病房破坏掉不说,这次是对主治医生使用精神攻击吗。做出这种事情后,你觉得自己还能在这里得到治疗的理由是什么?」

「是待在这里的白氏的错」

「不要说呆话。医生为了诊断患者的情况而留在病房里是很自然的事。明知不是维布还要施加暴力,那么就算以伤害罪予以拘捕也没有怨言吧」

面对疏远且冰冷的说完话就退开的男人,尼科拉伦提高了音量作出辩解。

「因为……是白氏啊!存在的本身就让人无法原谅」

「杀掉你的恋人的如果是地球人的话,你也要杀掉全部的地球人吗?如果是拉斐人的话也是要连同族都全部杀死吗?维布的罪孽由维布来偿还。先申明,尼萨里医生与记忆未失前的你,是关系好到可以在夜里一起喝酒并且醉在一起的友人。等你取回记忆后可是会后悔到道歉一百遍也不够的程度哦」

「白氏和我是友人……?怎么可能,这种胡闹的事情。就算到了世界末日来临那天这种愚蠢的事也绝对不会发生」

嘲笑着,丝毫没有隐藏自己对于白氏族的憎恶的尼科拉伦,与路西法多所认识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两个人。

路西法多低沉的声音静静的作出告诫。

「再怎么说这是事实。在社会上经歴了三十年,对于自己是生活在多么狭小的世界视野多么狭窄,以及是不是像个小鬼一样笨拙,会想到并且了解这些的机会可是像小山一样多——然后,不要伤害卡加。否则我会代替失忆前的你,好好的揍你的」

声音本身不具有任何的感情,但流畅的口吻中却包含着让人确信他是认真的的东西。

得到对此感到惧怕的拉斐人的点头后,这一次是挺了挺背部说道。

「小鬼的时候,虽然有时也会看到父亲要收拾部下们所犯的错,但现在才真的明白那种感觉。即使是为了父亲也希望你能得回记忆呢。辛苦培养了三十年菜鸟的辛劳都归结于零,就算是鬼畜部长也太可怜了」

「……不要一直说菜鸟菜鸟的。明明比我还年轻这可是很失礼的」

「以现在精神状态的你来说,是我比较大」

无情的吐出能让人丧失理智的台词的o2的儿子,抱起在地板上缩成一团的白衣的身体,一边顺着抚摸一边问道。

「感觉很难受吗?会想吐吗?」

虚弱的摇着头的卡加,似乎情况差到了连眼睛也睁不开的样子。

向用超能力对他人施加危害的拉斐人投以责难的目光后,随即走出了病房。

恰好从走廊通过的护士,对将内科主任抱在怀中的大尉因为吃惊而停下了脚步,也因此从还敞开着的大门看到了病房内的惨状。

「奥斯卡修塔大尉!你这样的人……。不仅走廊现在连病房都破坏了,你究竟是在想什么。这里可是医院。而且你对尼萨里医生做了什么?」

「娜斯伍德小姐……。请不要喊了。你的声音在脑子里回荡好难受」

「但是,医生!」

「破坏病房的并不是路西法多。相反他还帮助了我……」

仍然还想质问的护士被大尉打断了。

「为了医生请把镇痛剂和精神安定剂拿来。然后还有消炎喷雾剂。哪里有空着的病房?」

「前面第三根柱子的正面有一个病房是空的。——在这之后情你要好好的说明一下哦!」

「都说了不要再喊了……」

顾虑着卡佳的路西法多咕哝着。

进入了被告知的病房后,路西法多将卡加横放在病床上,在先测量了体温后,又将手指搭在手腕上察看脉搏。

「骨折虽然治好了,却因为冲击而发烧了吗。因为暗示并没有发动,尼可似乎也没有杀人的意思,不过具体是怎样的痛苦?」

「不……已经,头里面的钝痛已经减轻了……只是还觉得头晕目眩——呜啊。干什么……住手」

「身体不舒服就不要吵了。从衣服上面没法用喷雾剂不是吗。如果是想要性骚扰的家伙,可是连裤子也都会脱掉的说」

对于以坚决的态度脱下自己上衣的路西法多无法抵抗的卡加,只能无力的表示kangyi

「没有持有医生许可的人的诊治行为是违法的说」

「那种东西对应急手段有什么用。送药和点滴都由护士来做。——哇啊,皮下出血好严重」

向正面朝下的卡加的背部看了一眼,正发出好像自己也在痛一样的声音的时候,刚才的护士走了进来。

「你所要求的东西都拿来了。……啊,医生。背后一半都紫掉了哦!」

「肤色是白色所以看上去更加鲜明了呢。要用喷雾剂了,摒住呼吸」

从护士那里接过喷雾罐的男人快速的从肩膀到背部,侧腹的位置都喷上药剂后,在卡加的头边挥着手驱散药剂的薄雾。

「这样虽然就能消肿了,但暂时还是会痛。镇痛剂有解热和消炎的效果吗?」

「是的。医生还发烧了?」

「……没事的。只是由于背部受到冲击的关系」

内科主任依靠手肘撑起上身,手伸向随便放在一旁的自己的衣物。

将衣服从那只手中夺过的男人责备道。

「手都还举不起来就不要勉强了。我来帮你穿吧」

「不用了。又不是小孩子……」

「既然不是小鬼了那就不要逞强。快点穿好衣服打点滴」

虽然为了不碰触到瘀伤而小心翼翼的穿戴着衣物,但终究还是属于军人的雷厉风行的动作,让卡加连感到害羞的想法都没来得及产生。

「领带和白外挂在回去工作的时候穿没问题吧?点滴用左手?」

这一次是迅速的卷起了衬衫的袖子。

在看到路西法多殷情的照顾着卡加的样子后,护士严峻的眼神终于柔和了下来。

就在她准备精神安定剂的点滴时,路西法多上衣内的携带终端响了起来。

为了不让谈话打扰到人,直到快速的走出房间后才接起来。

「我是奥斯卡修塔大尉。……啊啊,很抱歉突然就消失了。也幸好这样才在千钧一发的时候赶到。那间奇怪的事回来再说。嗯,暂时还回不来……阿拉姆特医生?即使你这么说但这边的情况也……总之你先联络亚当曹长。如果还在食堂的话,让他用餐完毕后立即……是的。报前,拜托了。……呐,马尔切。为什么发出这种好像在哭泣的声音?」

在听到答复的瞬间,虽然立刻用手遮住了嘴,但还是喷笑了出来。

耳机另一边愤然的阿历沃尼大尉提出了kangyi。

「不,不是那个意思。……没事的啦。没事的。只有我们两个,阿拉姆特医生对你做了什么就说出来吧。……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还有一点而已一定很快回来,在那之前拜托了。……就这样了」

切断了通话的路西法多,小小的叹了口气。

即使是能干的宪兵队队长也无法忍耐待在只有两个人的密室里,而半泣的发来联络,魔鬼医生的威势真是恐怖呢。

虽然会对不起马尔切洛,但还不能回去。

路西法多正准备回到房间内时,护士丢下一句要去拿服用镇痛剂时的水就离开了。

横躺着的卡加把脸转过来说道。

「你很忙吧,尽管去工作吧。尼可的事会交给其它医生,绝对不会让他看到我的脸的,不用担心」

「对不起。病房的修理会和走廊的一起,拜托专门人员尽快来修复的」

「啊啊,这件事也不得不去维安?由那里呢。失策。不应该用点滴而用口服药就好了」

「不,这样就好。若是还要麻烦身体不适的你去帮忙说情的话,阿拉姆特医生会发怒的。阿拉姆特医生好像结束了格拉迪威斯的手术,为了进行说明而等在关系者等待室的样子。要是有必要,会请教他对付医院长的方法的」

「……她还有家人吧?如果能不留下后遗症就好了」

应该是想起了尼科拉伦的失忆吧。卡加的声音中带着痛苦。

把水拿来了的护士,站在出入口向路西法多招了招手。

将杯子递给应声过去的他,护士低声说道。

「之后可以去一下护士站,进行说明吗?」

「明白了。再跟医生说几句话后就来」

为了喝镇痛剂而坐起来的卡加,察觉到会话的内容而苦笑起来。

「会被集体严厉责问的哦。觉悟吧」

「没办法的吧。虽说不是我做的,但为了不让人在见到那间病房后发怒总要做点什么。而且对于破坏了外墙和走廊的我来说,只不过是今天连续第二次而已」

从正做着高尚觉悟的男人手中接过杯子,喝下了药剂的内科主任,在与俯视着自己的对方从太阳眼镜后的视线相交后,皱起了眉。

「虽然现在才来说,不过那个太阳眼镜算什么?看上去就像是个轻佻浮薄的男人」

「借来的。虽然周遭的评论不断,但戴上了这个以后,可以大致避免谈话对象的石化。作为紧急避难措施派了大用」

将连续被宪兵队队长和内科医生恶评的太阳眼镜摘下,小心的折迭好后放在餐具架上的水杯旁。

在病床边弯下腰,凝视着好不容易才救下来的白氏的友人。

让人联想起橘子塘的鲜艳的双目,怀疑的对上素颜的路西法多直直的视线。

「干什么?」

「让你遇到残酷的事很抱歉」

「没办法的事不是吗。这不是你的错」

「今后,会遇到更多残酷的想法吧。对不起」

「不要这样。干吗特意——」

微笑着想要带过的卡加,因为视线无意间变得模糊而想要艰难的眨眨眼时,有什么从脸颊两边滚落。明明想要继续说话但双唇却渐渐的颤抖着无法言语。

幸亏有瘀伤与头痛相交杂,才能刻意忽视掉的激荡在胸口的疼痛忽然的就变得难以忍受起来。

剧烈的疼痛让人连呼吸也无法进行。

路西法多伸手抱住了大滴掉落着眼泪的卡加。

即使感觉到了正温柔抚摸着头的大手,但今天并没有那份kangyi的力气。

从那只手中传达过来的路西法多安稳的精神波动,正告诉着卡加哭出来也没有关系。

与什么人在深夜里一起喝酒没心没肺的取乐,在酒醉的状态造访其它人的房间,这些事在那只前都是从来没有做过的。

从不主动向前与人交往,与其说是自尊心高不如说是怯懦。

带着亲切的微笑伸出手的人是尼科拉伦。

坏心眼却又觉得寂寞这一点上相似的两人,一边认真的吵着架一边又奇妙的觉得心情舒畅。不需要虚张声势,让人非常的快乐。

但没想到竟然会如此突然的,就被那双牵着的手甩开。

胸口疼得连眼泪都出来了,特意拿来的镇痛剂完全就没有用。

「……对不起。全都是我的错……」

路西法多抚摸着怀中痛哭着的卡加的头,静静的低喃。

从内科的护士们那边被解放出来的路西法多,回到外科手术区的关系者等待室时,撒兰丁?阿拉姆特也正好差不多从马尔切洛口中听说了自己所想要了解的事情。

脸色微带苍白的宪兵队队长,放松了僵硬的脸向高大的友人kangyi。

「太慢了,你这家伙……!跑到哪里玩去了」

「我被内科的女性们当作了长时间的沙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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