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情景收入眼中,齐夫人的心高高提了起来——她已经确定今天的事情肯定和路与浓与齐靖州有关,有些不安地开口问道:“爸,出了什么事?”
齐爷爷幽深的目光掠过齐夫人,最终落在齐靖州身上。道:“把我电脑打开。”
齐靖州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他望了路与浓一眼,而后沉默着走到齐爷爷的书桌面前。手顿了一顿,他开了电脑。
之前和路锦时的对话忽然从电脑里传出来,路与浓身体猛然一僵。继而渐渐释然。她就说,齐老爷子怎么突然就知道是她做的了?原来原因在这里!只稍稍一想,路与浓就明白了,是那个报警器有问题?
她望着齐靖州,没有指控,没有怨恨,只是单纯的疑惑——那报警器是他的杰作吗?
齐靖州对上她目光,只觉得喉咙干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早就猜到了是她做的,可是亲耳听到她说出来——还是以那种漫不经心的语气,终归是不一样的。他能看出她目光里的疑惑,可是他没有力气开口解释。
“竟然……是你?”齐夫人震惊地望着路与浓,“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样很有可能会毁了靖州吗?!”从事发到现在,齐家动用了很多关系和力量,才暂时将事态压下,之后会怎么样还无法预料——想要趁机踩齐家的势力太多了,最后事情就算解决,齐家也必定会有不少损失!而这一切,竟然是身为齐家人的路与浓做出来的?!
想说的已经跟齐爷爷和齐奶奶说过了,路与浓不想再说话。于是她静默地看着情绪激动的齐夫人,脸上淡漠一片。
齐夫人被她那表情给刺痛了眼睛,抓起旁边的包包就要扔过去,被齐浩中一把拦下,“够了!”
这是那天和齐爷爷谈过话之后,齐浩中第一次跟她说话,只有两个字,还是吼她。齐夫人怔在原地,眼眶有些湿,眼眸里尽是悲哀——她从丈夫的眼睛里看见了冷意。
她已经知道错了。她已经认过错了,可是他不愿意原谅她!老爷子之前说过,齐家不可能出现离婚这种事,现在提出让路与浓和齐靖州离婚,是不是意味着,她和齐浩中离婚的日子,就在不远的将来?
齐爷爷看着小辈们闹,眼神没有一丝波动,等人人都安静了,他才开口道:“是怎么回事,现在都知道了。”说着,他望了望还站在电脑面前,一动不动的小孙子,“靖州,选个日子,你和路小姐去民政局一趟吧。”
☆、第79章 浓浓,你别走好不好
路与浓释然般松了一口气。
“爷爷。”齐靖州声音僵硬,却异常坚决,“我不离婚。”
几人都是一愣,路与浓忍不住露出愕然的神情。都到这个地步了,还不离婚?他想干什么?
“混账!”齐爷爷动了怒,“不离婚?你是为了当情圣,连家里的情况都不管了是吧?!你知道这件事情的后果有多严重吗?你是不是要看到齐家在这个女人身上栽了才甘心?!”
见齐靖州不为所动,齐爷爷冷哼道:“你不同意有什么用?那个林阿漫还在吧?那就是你出轨,导致你们夫妻二人感情破裂的证据!只要路小姐这边提出离婚申请,你以为你的意见还能起作用?”
齐靖州脸色微微一变。他张了张嘴,看向路与浓,“浓浓……”
路与浓却因为齐爷爷的话露出轻松的笑容来——她今天笑容格外的多。却无一不带着释然和疏离。听见齐靖州叫她,她摇头说:“我们这桩婚姻还有持续下去的必要吗?看在……三年前,我曾经让你开心过的份上,放过我,不行吗?我和你不一样,你本事大,又有家人庇护,想怎么折腾都可以。但是我不行,我没人能依靠,还带着一个不足两岁的儿子,我等的人还没回来。我玩不起。”
她等的人?!
齐靖州身侧的手蓦地握成了拳,她在等谁回来?简司随吗?他们这段婚姻算什么?一直都是他在强取豪夺?
齐靖州眼眸里的情绪渐渐沉了下来,他缓慢又坚定地摇头,说:“我不会同意离婚的。”说完,他转身离开了书房。
齐爷爷气得差点将拐杖也摔了。
路与浓抬起垂下的眼眸,对齐爷爷说:“希望您说到做到,我恭候佳音。”而后也转身离开。
……
路与浓走后,齐奶奶也离开了书房,接着是齐浩中。
齐夫人回过神来,就看到齐浩中起身离去的背影,她有些惊惶地伸出手,想要拉住他,却又没那个勇气。
直到书房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面对齐老爷子,齐夫人哽咽着问道:“爸,您还认我这个儿媳妇吗?”
齐爷爷闭着眼睛,“浩中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这是你们的事情,只要不闹出什么大事来,我不会管。”管一个齐靖州,已经够他累的了。
“……谢谢爸。”小声道了谢,齐夫人抹了一把眼泪。起身追出去了。
她欺骗了齐浩中几十年,从事发到现在,已经好几天了,但是齐浩中一点要原谅她的意思都没有。一直住在外面不说,话也不愿意跟她说一句。这还是那天之后,她第一次见到他的面。
但她还不能放弃。
路与浓做的事让她很是愤怒,但是她不能让路与浓和齐靖州成功离婚!要是齐家开了这个先例。齐浩中是不是也可以扔掉她?
……
岳盈书接到路锦时的电话,说路与浓被齐家的人给强行带走了,不知道为的是什么事,但恐怕会有危险。岳盈书几乎没有迟疑,挂掉电话就往齐家主宅那边跑。
等到了的时候,她却发现自己的别墅区的大门都进不去,急得团团转。
就在这时,她忽然看见了齐夫人的车。眼睛霎时一亮,站在路边就使劲挥手,“姐!姐!”
齐夫人见到岳盈书,有些惊讶,但脑子稍微一转,再看看岳盈书的焦急表情,就猜到她恐怕是为路与浓而来,就让人上了车。她刚才还在想,要怎么阻止路与浓和齐靖州离婚,没想到办法还没想出来,岳盈书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她按捺下欣喜,面露愁容地道:“盈书,你知道……与浓要和靖州离婚的事吗?”
岳盈书正想开口询问路与浓的事,齐夫人这一开口,就把她给惊呆了,“什么?!离婚?!浓浓要和靖州离婚?!”她瞪大了眼睛,“靖州那么好!浓浓为什么要和他离婚?!”
听到岳盈书对齐靖州的评价,齐夫人又多了几分信心。将原由和事态发展都讲了一遍,叹道:“我们当长辈的……”
她话还没说完,被她刚才说的那些给震惊到的岳盈书一拍坐垫吼了出来:“怎么可以这样?!”岳盈书很气愤。都忘了这是在车上,想要站起来,还好被旁边的齐夫人一把按住了肩膀。
岳盈书对齐夫人投去感激的一眼,羞愧道:“浓浓……浓浓她……对不起,是我这个当妈的没把她教好!她竟然还骗我!她说事情是君君做的……我没想到,她竟然会用这样的手段去害自己的丈夫!到头来竟然还想逼靖州跟她离婚!”
在齐夫人面前表达完自己的羞愧和气愤,岳盈书保证道:“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劝好浓浓的!她要是不听劝,我……”她本来想说,和路与浓断绝关系,但是忽然想到。路与浓曾经就想这样干过,这根本没法威胁到路与浓,于是她咬了咬牙,道:“我就死给她看!”
……
路与浓回了和齐靖州的那个家。齐靖州在她之前离开。却没有回别墅,不知道去了哪里。
路云罗被保姆带着,岳盈书不知道上哪里去了。路与浓打电话,发现她手机落在了儿童室里。找不到人,路与浓也没再管,岳盈书一个成年人,也不会出什么大事,更何况她总爱出门逛街,不带手机是常有的事。
路与浓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将必须的几样小东西都放在手提包里,然后从保姆手中将路云罗接了过来,对刘非非道:“待会儿会有人过来。我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就在我睡的那间次卧,到时候麻烦你将东西给他们,让他们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