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与浓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总觉得她能猜到真相,可是不敢轻易去猜。
周历山:我跟你坦白。我之前并不太敢相信你,所以才电话号码都没给你,但是看现在这情况,你似乎误会了些什么?如果愿意,我希望你能将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并且跟我走,我会将你带到简少的身边。很抱歉我没法跟你证明我是简少的人,但是之前的照片不是假的,你的亲人都在简少那里,被他照顾得很好。
路与浓心里乱七八糟的,垂着眸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许久之后,才抬起头来,轻声说:“我可以相信你,但是在那之前,我想你先要等我证明,在我身边的的确不是简司随。”
周历山沉吟道:“可以。”顿了顿,又说:“期间我或许可以帮到你,需要的时候来找我。”
路与浓皱了皱眉,跟他要电话号码,周历山却摇头。深深地看着她,“你能确定你的手机没有任何问题吗?”
路与浓愣住。
这或许也是周历山之前不给她手机号码的一个原因。
她在那公寓里住了那么久,如果那个人真的不是简司随,那她的手机的确可能被人动手脚。
周历山不敢冒险。
……
回去之后,路与浓就有些心不在焉,保姆担忧地看着她,“路小姐,怎么了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有事情就要告诉刘先生啊,让他帮您解决。”
路与浓垂眸,摇了摇头,没说话。
晚上的时候。保姆有些迟疑地问道:“路小姐,水……您还要吗?”
路与浓抬眸,沉默数秒,说:“温度再比平时低一些,之前的有些烫。”
保姆喜笑颜开的应了,在准备水的时候,悄悄拿眼角的余光瞥路与浓,没看见她脸上神色有什么异样,才悄悄松了口气。
路与浓将她这些反应都看在眼里,哪里还不知道,那水是真的有问题。
依旧将水带回了房间,放到床头柜上,路与浓却一口没喝,就这么静静地躺在床上,想要看看能不能等到那个人。
男人看着监控,明白她在想什么,深不可测的眸子里流露出了心疼。心里挂着事,她今晚大概是要一晚睡不着了。
他猜想得一点没错,路与浓的确一整晚都没睡着。开始的时候是真的失眠,睡不过去,后面隐约有些睡意,都被她自己强行给掐灭了。她怕自己睡着了。那人又来,她会错过。
可是一整晚都风平浪静,没有人出现。
第二天整整一个白天,路与浓都精神萎靡,保姆几次劝她去补个眠,可是她都是笑笑不应,就拿着个手机坐着发呆。
其实周历山说的,她是不太相信的,她之前明明听到了保姆打电话,话语中喊的是“简先生”。肯对她这么好的,能有几个简先生?
之前那样轻易就被周历山带动了情绪。她是有些愧疚的,怎么能不相信自己听到的感受到的,反而要去听一个陌生人的呢?
可是那个猜测就好像一个不断蔓延的墨点,在她心里占地面积越来越广,让她不得不去在意。
路与浓在心里安慰自己,这不是质疑,不是不信任,她只是想求一个心安而已……
晚上保姆见路与浓精神实在太差,跟刘先生提了一下,接着就得到了将东西放到菜里的命令。
保姆没说什么,规规矩矩地照做。她不过一个普普通通给人做保姆的,哪里知道这些有钱人在玩些什么?反正知道那位不会害路与浓就是了。
路与浓晚上依旧坚持着没喝水,却隐约感觉到脑袋和昨天不一样,今天她觉得有些困倦,难道是因为昨晚没睡的原因?
这样想着,路与浓进了浴室,洗完澡正要出去,却忽然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趴在马桶边吐了个昏天暗地。
可能是因为早饭没按时吃,午饭没吃多少,晚饭又吃太多的缘故。
缓了好一会儿,她才出了浴室。
困意似乎没之前那么强烈了,可是躺在床上没一会儿,竟然还是睡过去了。
……
等了许久的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上路与浓的睡颜,十分耐心地又等了二十分钟,见路与浓都没翻一个身,知道她是真的睡过去了,才无声松了口气,起身去了她房间。
这次他不敢大意,怕又在她床上留下什么蛛丝马迹,索性直接将人抱了起来,去了隔壁的卧室。
……
路与浓在被人从床上抱起的时候,就恢复了些许意识,因为那人动作平稳,她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没察觉什么不对。直到被人放到另一张床上,然后身体落入火热的怀抱,她蓦地清醒了大半。
鼻端萦绕着的,是之前在枕头上闻到的陌生的男士香水味。路与浓辨认出来,心跳骤然加快,却又忽然察觉到这怀抱分明有另一种气息,很熟悉……
还没等她忽而变得迟钝的脑子想明白是在哪里闻到过,就察觉到身边的人轻柔又小心地吻上了她的唇。
路与浓蓦地一惊,猛然睁开了眼睛!
他不是简司随!
睁眼的瞬间,她身体一滚,狠狠地将人推了出去,“你是谁?!”
她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颤抖。
因为她终于想到为什么会觉得他的怀抱他掩藏的气息熟悉。
房间里没有开灯,壁灯也关着,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
两个人各在床的两边,遥遥相对,谁也看不见谁。
黑暗里路与浓紧张的呼吸声格外的清晰,她的身体紧紧地绷着,似乎准备随时跳下床逃走——之所以没有立即跳下去,是因为已经被恐惧所笼罩,身体僵硬动弹不得。
路与浓放缓了呼吸。深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伸手出去,摸索着想要将壁灯打开,然而手都还没有碰到墙壁,就忽然察觉那人的气息出现在身后!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被牢牢抱住,他低头,似乎是叹了一口气,喊她:“浓浓……”
路与浓身体猛然一颤,接着她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难以忍受地尖叫了出来。挣扎踢打着想要重获自由,然后离他远一点。
或者,这其实只是一个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