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绪宁给她擦拭脸庞。她乖巧又俏皮地对他笑。
席绪宁小心翼翼地亲吻她的耳朵,她露出惊诧羞恼的神情,却终究只是红了脸,没有生气。
她凑到席绪宁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接着席绪宁将她背了起来,她在他背上露出愉悦的笑容。
齐靖州闭上了眼,心脏痛得几欲不能呼吸。他脑海中又一次出现了错觉,似乎在她身边和她那样亲密的人,不该是席绪宁,本该是他。
真的只是一见钟情吗?
他感受到已经愈合的伤口传来剧烈的疼痛,有些迷惘地想,如果只是一见钟情,他为什么会这样难过、这样痛苦,仿佛失去的不只是一个一见钟情的女孩。而是一颗维持生命的心脏。
他看着她在游乐场里玩得开心,总觉得那场景似曾相识。
他似乎,忘记了什么……
头痛欲裂。
手背上青筋爆出,口中似乎有血腥味在蔓延,脑海中有一个身影由模糊渐渐变得清晰,最后成了路与浓的样子,她在对他笑,似乎还在说着什么,他努力地想要听清楚。
破碎的声音似乎伴随着风声,最后传入他耳中——
“……齐靖州,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她在哭。
齐靖州猛然睁开眼睛,眼底一片猩红。他望向刚才那地方,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她不在了。
他张口,似乎想要唤出谁的名字,脑海中清明的那条线却忽然不见了。
他刚才……是想叫谁的名字?
……
简司随居然让人跟踪她!
路与浓差点气炸,被简司随强行带上车的时候,她狠狠咬在他手腕上,刚尝到血腥味,忽然听头顶传来阴森的声音:“你为了他,咬我?你是想让他死得更惨一些,是吗?”
如梦初醒,路与浓身体一僵,松开了牙齿,讪讪地擦去他手上的口水,“我错了,你别伤害他……”可怜兮兮地看着简司随。
“他是谁?”简司随咬牙切齿地问。
路与浓嗫嚅道:“云罗他爸爸。”
简司随脸色差到了极致。他之前还以为齐靖州是路云罗的生父,可是刚才见到席绪宁,他又不那么确定了。
跟齐靖州比起来,路云罗的确是更像席绪宁,这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他竟然没有去查席绪宁!
这也不能怪他认定了齐靖州,路与浓之前的结婚对象就是齐靖州,和席绪宁之间也只能算是有些暧昧而已,可是现在看来,他似乎漏掉了什么东西?
“你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嗯?”抬起装鹌鹑的人的脑袋,简司随冷冷地问。
一巴掌拍掉简司随的手,“什么勾搭啊?”路与浓睁大眼睛,“你不觉得,云罗需要一个爸爸吗?一个没有爸爸的家庭对于小孩子来说,是不完整的,这对他的成长会有很大的影响。”
简司随被她的胡扯给气笑了,“想给云罗找爸爸?”没等路与浓回答,他就直截了当地说:“不可能!”
路与浓气得眼睛都湿了,“为什么?!”
简司随松开她,往后一靠。闭眼冷静了下,说:“我不信任,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能将你照顾好。”那几近病态的占有欲,他羞于启齿,怕她露出厌恶的表情,只能以这样一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来解释。
路与浓瞪着他,“你难道要我一辈子都当一个带着孩子的单亲妈妈?我还这么年轻,凭什么不能嫁人!再说,你以后又不是不结婚,到时候你有了老婆孩子了,没时间管我,我又要谁来照顾……”她越说越委屈。
简司随揉了揉眉心,终究是打算认真跟她坦白,“宝宝,我之前跟你说的不是假话,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和谁结婚。”顿了顿,“我不想有朝一日,死在枕边人的手上。我现在过的什么日子,你都是知道的,不是吗?”
他转向呆愣住的路与浓,抬手温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水迹,“你是我的软肋,不舍得毁掉,就只能保护好。”所以怎么敢将她交给别人?他连“枕边人”都不会相信,更不要说其他什么人了。
“很抱歉。”沉默了许久,简司随又说,“我知道这样要求你,实在是太过分了,你这样的性子。让你一辈子都孤孤单单一个人,跟惩罚没什么两样。其实我也担心,要是哪一天我出了什么意外,你又是一个人,谁来保护你?”
听出他语气里真实沉重的担忧,路与浓低着头,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哥……”时隔多年,她再一次这样叫他。
简司随笑了笑,“如果你非要给云罗找一个爸爸,那让我来为你决定,好不好?”
路与浓沉默良久,张了张嘴,终究没说什么。她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简司随摸了摸她脑袋,“这才乖。”心疼地为她拭去眼泪,“别哭了,哭得我心疼。”
☆、第131章 你要有新爸爸了
简司随到底还是没将席绪宁怎么样——尽管他很想给席绪宁一个教训,但是席绪宁背后站的是齐家,即便他想要对付齐靖州,最终肯定也会和齐家对上,但是现在时机未到,他不好出手。
于是只给了席绪宁一个足以震慑到他的警告,然后通知齐家来领人。
……
齐夫人在接到消息的时候,震惊得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席绪宁是什么性子,她是知道的,以前在娱乐圈都没收敛过,在旅游途中勾搭别人家的女孩子,这完全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可是她完全没想到,席绪宁招惹的竟然是路与浓!
齐夫人心慌意乱地让人去确认,或许只是长得和路与浓有些像呢?
路与浓都已经死了!齐靖州找了那么长时间都没找到,怎么可能还会出现?!
然而之后收到的照片,彻底粉碎了她的侥幸——那分明就是路与浓!她不会认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