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云罗和简司随长得非常像,这是事实,也是他当初坚定不移地认为路云罗是简司随的骨血的原因。
可是家里可还放着一份亲子鉴定,一天前他的人找到路云罗,也重新做过一份鉴定,两份鉴定结果都实实在在地表明,这就是他的儿子,不会有假。
那么这和简司随极度相像的相貌就值得猜疑了。
尤其是重新见到路云罗。他相貌特征比上次更加分明,他不费什么力气就发现,这小家伙和简司随长得像,但和岳盈书,长得更像。
真相是什么,他似乎已经触摸到了。
齐靖州心情十分的好——为他即将少一个强大的情敌。
“别怕,宝贝儿,爸爸大概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也别辩解了。”他忍笑看着强忍惊慌的小孩,“你知道吗?你和你外婆长得特别像。”
路云罗立即就瞪了他一眼。
……这一眼瞪得有几分路与浓的神韵。
果然是母子。
齐靖州看他更觉喜爱,“别慌。爸爸可没骗你,带你回来,是因为你妈妈想你了,想见她吗?”
路云罗的镇定立即就不见了,到底是个小孩子,更何况是在齐靖州面前,伪装不了多久,听齐靖州提起路与浓,澄澈的眼中竟然闪过一丝委屈,却又死死瞪着齐靖州不应答。
这性子也和路与浓八分像。
齐靖州笑着上前,一把将人抱了起来。“走吧宝贝儿,爸爸带你去找妈妈。”
路云罗不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抱着,可是这样的经历实在是很少,还多来自路与浓。路与浓力气小,仿佛手臂也是软软的,和齐靖州的强劲有力完全不同,是全然不同的体验。而能够给他同样感觉的简司随,虽然疼爱他,却总是带着几分严苛,次数也非常少,他都快忘记上次是什么感觉了。
然而在齐靖州怀里,路云罗恍惚间竟然生出了一种得到了极致宠爱的错觉,有些手足无措。
“你……你放我下来!”小短手扑腾了两下,似乎是真的想要下来。
齐靖州身子往前一倾,像是要把他扔下去,路云罗立即被吓得短促地惊呼一声,连忙抱紧了他脖子。
齐靖州笑得胸腔都在震动,“不是想要下来吗?口是心非,这不是挺喜欢爸爸抱着的吗?”
路云罗轰地一下哄了小脸,想要辩解,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冷哼了一声。将小脑袋扭了过去。
齐靖州眼中笑意都快要漫出来,看见小家伙红红的耳尖,他逗弄一般亲吻了一下,路云罗立即又炸了。
小家伙整个脑袋都是红的,像个熟透的小番茄,他捂着被亲吻过的耳朵,震惊地望着齐靖州,“你……你……”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什么?你也要亲爸爸一下?”
“你……你不要脸!流氓!”
齐靖州被这骂法逗得朗笑出声,捏了捏他嫩嫩的小脸,“这是你妈妈教你的吗?怎么骂人都一模一样的?”
路云罗再笨也知道被这男人取笑了,更别说他本来就不笨,一巴掌拍开齐靖州的手,他扭过小脑袋气闷的不说话了。
齐靖州也不再逗他,转而说道:“你舅舅要给你找舅妈了吧?”梁斯斯要是没点进展,真对不起他出的那些力。
“他才不会!”路云罗拔高了声音,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被齐靖州乱了阵脚,失了冷静,有些懊悔地闭紧了嘴巴,又不说话了。
“你不喜欢你那个未来舅妈?”齐靖州看出些什么,试探着问道。
路云罗却不理他。
看向一边欲言又止的下属,齐靖州说:“知道什么,说。”
那人道:“忘记跟齐总你汇报了,简司随一直将小少爷看得很严,我们这次之所以能将小少爷带回来,是因为那位梁小姐……她将小少爷骗出门,似乎想要谋害小少爷,恰好我们在外面守着,撞见了,就趁机将小少爷带走了。”
齐靖州越听眼中的光芒越冷,最后他扳过路云罗的小脑袋,“宝贝儿,那女人想要害你?”
路云罗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明明舅舅不喜欢她,她不反思一下自己的问题,还以为都是因为我讨厌她呢!”
“宝贝儿为什么讨厌她?她是嫁给你舅舅,又不是嫁给你。”
“她乱动妈妈的东西!”路云罗气愤地说,“她妄想取代妈妈在舅舅心里的地位,还警告我说她要给舅舅生个继承人,以后家里就没我的地方了!”
“继承人?”齐靖州摸了摸他小脑袋,“你就是爸爸的继承人,以后用不着去想别人的东西了。至于取代你妈妈在你舅舅心里的位置?宝贝儿啊,爸爸得跟你好好说一下,你妈妈跟你未来舅妈在你舅舅心里本来就是不一样的存在……”
齐靖州觉得不能让他儿子继续抱着那个错误的观念,于是认真又耐心地科普了好一会儿,极其细致地说明了一个男人在对待妹妹和对待老婆时的不同。然而说完后。路云罗却没有回以恍然大悟的表情,而是眼神有些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路云罗以前的观念都是混淆的,并不觉得他舅舅对他妈妈那么好有什么不对,但是经过齐靖州的纠正后,他觉得他好像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想了想还是没跟齐靖州说,他怕这男人听了之后会疯。
齐靖州却认为自己的教学很成功,小家伙不回应大概只是脸皮薄的关系。
齐靖州并不打算带着路云罗去h大找路与浓,而是带他回酒店,等路与浓回来。路上他一边逗弄着儿子,一边迅速地以发短信的形式针对梁斯斯下达了几个命令。
想要谋害他儿子,这可不能轻易放过。
期间吴谦和周总等人又找上门来道歉,齐靖州不仅连人都没见,还连电话都不接。动他老婆的心思,这罪过可一点不比梁斯斯的小,求他放过?怎么会有这么天真的想法?
再说命令都已经下达了,就是真找了有分量的人来求他,他也懒得撤回。
在酒店等了几个小时也不见路与浓回来,齐靖州打了个电话去问,也没提路云罗,就问她什么时候回来。路与浓很干脆地说:“我要晚上再回去!”她正跟路锦时逛得嗨呢,一点都不惦念齐靖州。
听她语气里没有一点低落,齐靖州就知道她跟路锦时聊得不错,也不提醒她什么,只笑了笑,说:“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但是你非要晚上回来,那好吧,我可以等。”
路与浓才不相信他准备了什么惊喜,肯定是想要哄她回去才乱说的,于是没有丝毫犹豫地挂了电话。
齐靖州哭笑不得,转身对亮着一双眸子的儿子说:“你妈妈以为我是骗她的,不肯回来啊,我们得再等等了。”
小家伙立即又恢复了高冷的样子。扭过身去不理他了。
齐靖州笑笑,让人去买了一堆玩具进来,往路云罗面前一放,“喜欢什么?自己挑,或者有什么想要的,跟爸爸说,爸爸给你买。”
路云罗说:“你才不是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