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阳和黎夜进屋后,直接累瘫了,倒床就睡。还是黎夜讲究点,拿了盆子兑了温水,先给秦烈阳擦了擦,自己又去洗了洗,忙活了半天。等着黎夜上床后,秦烈阳就把人抱住,叫了声,“媳妇你真勤劳。”
黑夜里,看不出肤色如何,但黎夜只觉得脸发烫,又不愿意搭理他,闭着眼睛睡了。秦烈阳也不管,抬头找准位置低头亲了一口,也睡了过去。
闹铃是四点半响的,两个人起来,三大爷都烙出来五六个葱花饼了,旁边还有切得细细的用香油调好的小咸菜,六叔在一旁替三大爷翻着饼,一边招呼他们,“快吃,趁热吃香。还多烙了点,等会给小周和司机留着,你们不用操心了。”
两个人连连应着,洗漱完毕,秦烈阳就忍不住扯了一块先塞进了嘴里,顿时满足的不得了,这味道他记忆深刻,家里的精良做出来的,总没有这么地道。黎夜则看着忙活的三大爷和六叔,心里的那点想法终于冒了头,等着吃完了去收拾东西的时候,他憋了半天的话才说出口,“烈阳,我能不能……能不能接三大爷和六叔去北京看病?”
他其实挺难说出这话的,毕竟他身上没有一分钱现在是自己赚的,他其实说白了,吃着用着全靠着秦烈阳,包养这话其实没错。
作为一个一直自食其力的人,这种状态他是很着急的,所以才会不顾手没好,就认真去学画,他想自立的。可是三大爷和六叔两个人都上年纪了,一个腿不好有老年痴呆的倾向,一个曾经患过癌症,等着他挣钱,真的是太晚了。
好在,自从他张口,秦烈阳非但没有不愿意的表情,还一直鼓励地看着黎夜,才让他说出来。
秦烈阳赞同地说,“1号主外,0号主内,咱家挣钱的事儿归我,花钱的事儿归你,你说了算。”说完还跟他商量,“你去跟三大爷他们商量商量时间,要是这两天就能走,我把小周留在这儿,留辆车直接带着他们过去。如果时间长,就让司机再来一趟,怎么样?”
黎夜心里只觉得哪里都妥帖,他这十几年,真没过过这么好的日子。往外走了两步,又忍不住退了回来,看着外面三大爷他们不注意,在秦烈阳脸上亲了一口,“谢谢。”这意外之喜,倒是让秦烈阳乐了个够呛。
等着一切都安排完,他们才上了路。
车上黎夜小声问秦烈阳,“你是不是早看出来了,我想接他们去看病?”
秦烈阳嗯了一声,“有想法就自己说,别总让我猜,纵然猜得对十次八次,也会有落下的,那样就会有失落,然后就会有嫌隙,懂吗?”
黎夜只觉得内心无比的温存,点头笑道,“好。”
今天一大早,秦芙也早早起来看报纸,还扯着醒了的唐鼎欣一起下来的。
与前几天不同,今天的头版内容,可是他参与的——秦烈阳不在,又是临时改了主意,他在公关部,又是秦家二少,总有些话语权的。
报纸又恢复了第一天时的风格,大片的白色空白,中间只有两行字——“XX都市报,你的行为损害了QUEEN的名誉,我们给你三天时间道歉,否则法庭见!”下面还有个大写的,血红色的“三”。
唐鼎欣瞪大了眼睛看了三遍,一共也就这几行字,然后就特诧异地问秦芙,“这就完了?”
秦芙点头,“这些怎么了?多言简意赅,多霸气,既点出了都市报做错了事情,又表现了我们的宽容,‘你做错了事情,我们还给你三天机会道歉’,然后又表现了我们的态度,这件事我们是肯定要追究的,就算打官司也在所不惜!再说,这个倒计时,多有紧迫感!”
唐鼎欣百无聊赖的将报纸往一边一放,扭头就准备上三楼回房间再养养神。
秦芙也直接跟着上去了,挺不服气的问她,“大哥也是这个法子,语气都差不多,为什么他做你就觉得他厉害,我做你就这副样子,我告诉你,你这是歧视。”
唐鼎欣就发现秦芙挺好斗的,这就不愿意了?她就在楼梯上停下了脚步,然后反问他,“你不知道人家都说,第一个夸女人是朵花的是天才,第二个是蠢才,第三个是庸才。这报纸都第四天了,你充其量算是循规蹈矩而已。”
唐鼎欣向来不吝啬于打击秦芙,说完就接着上楼了。
秦芙倒是被她噎得不得了,若是过去没娶老婆的时候,他那时候觉得自己除了运气不好生成了老二,自负自满自得,八成要炸了。最近事儿出的多,尤其是都市报找茬开始后,唐鼎欣告诉他让他暗地里比较一下他和秦烈阳做法结果的不同,他才发现他和他哥的差别。
呃……虽然不想承认,可他不得不承认,两个人大概是小组长和大队长的差别吧。
秦芙只是觉得很气馁,不过想想也对——最近他都被虐的会自省了——这模式的确是他哥的,就算是他做得再好,也是站在巨人肩上,何况连今天报纸那几行字,都是他哥说定的,他充其量算是润色了一下外加盯着排了版,真不是他的本事。
要是他自己,他从开始就不会选择这样的法子的,自然也不会这么霸气的来张头版。
他是要做点他自己的东西,就比如《烈火晴天》,那才是真正属于他的作品。
他站了一会儿想通了,原本还想跟上去的,却听见他妈叫他,“阿芙,过来一下。”
秦芙这才发现,他们站的地方正是二楼楼梯平台,八成刚才说的话都被他妈听见了。秦芙就跟了过去,果不其然,一关门他妈就质问道,“唐鼎欣平时就是这么跟你讲话?她有点规矩没有?什么叫做你连庸才都不如?你平时就这么惯着她?”
秦芙一个脑袋有两个大,他现在越来越发现跟他妈没法沟通了,有一天毒舌的唐鼎欣说得对,他妈总是一条筋,他舅舅永远是好的,做什么事情都是为他好。他大哥永远是心火叵测的,一切时间都在算计他。他老婆永远都是个不顺眼的,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情况。
秦芙有时候真不懂他妈的脑回路,别的不说,起码他舅舅就不是真的那么无辜。他去了公关部后,自然有人将黎耀那边的案子拿给了他,然后他看到了个熟悉的人名——刘诚,是亚威检测的总经理。
公关部总监跟他说,“目前亚威的老板反应说,当时黎耀招聘的时候已经过了每年的校招和社招时间,黎耀是刘诚特批进来的,当时刘诚说的是,黎耀的学校好又是博士不可多得,他没在意就同意了。而且诡异的是,那份个人检测也是刘诚打的招呼,否则他们从不接受个人检测。刘诚有重大嫌疑,目前正在调查。”
可秦芙压根不用调查,他就知道,这事儿八成跟他舅舅有关系。这个刘诚,他在舅舅方海东家见过。他从小就跟方海东亲,又跟方伟玩得好,年少的时候他爸打拼事业,他妈忙着做慈善什么的,他就跟着方伟来方海东家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