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欹在竹榻上闭目休憩,她默然地坐在杌凳上手法娴熟地为我剥着荔枝龙眼。
我睡意倦倦地强撑起身子食了一颗瓤厚多汁的荔枝后,萎靡颓废地又睡死了过去,连嘴里的果核也未来得及弃出。
周而复始,我便这般足足睡了一万多年。
在这一万多年中,白盏自是寸步不移地耐心伺候着,我睁眼时她同我讲天垠地荒中的逸闻趣事为我解忧驱闷,我阖眼后她又席不瑕暖地锄土侍花、炊烧撰食,青城在她如此张弛有序下,一切焕然如新。
待我身子稍适后,我允她一件事做了奖励。她斟酌再三,又反复打量我几次,见我已然无恙,便央我许她嫁人出山。
我郁郁寡欢地愁了几日,思量再思量、琢磨再琢磨,终是如了她的愿。
白盏同我名为主仆,实如姊妹,她当着有属于自个的人生,我若缚她桎梏她,当枉了情谊一场。
忖量不妥,我特特跑了一趟九重天月老仙翁的“储缘宫”处,询了白盏的姻缘,月老仙翁摇头晃脑小半柱香,方才念着:“情定三生石,命结连心锁。”,我精神一懈,为之心宽。
白盏一向心思缜密心细如尘,出嫁前一天,她特意跑进我的闺阁,敛衽施礼毕,推心置腹地道起她的因果缘由。
我靠着床栏听得如痴如醉,也为她觅得良缘锦配欢忻神怡。
果然应了月老仙翁的那十个大字:情定三生石,命结连心锁。
一切亦如早已算计筹划好般,不差一步、不错一招,两个命中注定的人不期而遇一见钟情,他非她不娶、她非他不嫁,海誓山盟下定了情缘、许了生死。
这份缘,起于鸢尾花。
我青城自古山势崚嶒嵯峨,绵延千里,多的是琪花熌灼、瑶草林立,那日白盏见我酣睡正甜,决计多半个时辰是醒不过来的,心忖近日空山新雨后,后山碧药谷中的鸢尾花绽的正茂,何不采一些点缀堂室。
白盏在我青城待的年头旧久,甚至连性子也潜移默化地随我娘亲与我,说做便做,当即毫不迟疑地驾着天梭祥云一道流光直奔碧药谷。
在这天垠地荒里,无人不知我青城山碧药谷中的药材满山遍野品种包罗万象,尤以鸢尾花繁多为最。
白盏喜淡雅甄纯气这我早已是知晓的,是以她闲暇空余之时必然会多跑几趟碧瑶谷觑一觑这色彩鲜艳的鸢尾花也不属秘密。
碧瑶谷内的鸢尾花唯紫不杂,时一片紫海衬得天穹夺目眼花。
白盏在馥郁花簇的鸢尾花海中心境怡然惬意地徜徉一番过之后,随性地摘了几朵绽的璨烂炫目的鸢尾花,放目逐之,欲想取丛中最为落落大方的一枝。
只闻得半空中飘来一阵恼怒清澈的声音:“你在做什么,还不快快住手。”
白盏仰头一望,只见天幕之中一身穿紫色锦袍身材魁拔器宇轩昂的男子满脸藴着怒意,目光冷漠地看着她。
她怔了一怔,随即住了手中动作,绯着脸颊柔声回道:“我在……在采花。”
那紫袍男子些微狭长的眉角动了动,不动声色地说道:“你胆敢在朗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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