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一抖,一句话唱到一半突然音响里传来震耳欲聋的“嘭”的一声,整个包厢的人都被震得吓了一跳。
“邈邈姐,你怎么了?!”
“邈邈!”
耳边是攘攘的询问声,邈邈也被自己吓的有些呆愣,脑海里全是刚刚撞上的郜临远一闪而逝的注视和好似因不满而皱起的眉头。
黎耀连忙放下话筒,抓住邈邈的手问道:“邈邈,你没事吧?”
邈邈把摔在地上的话筒捡起来,对黎耀摆摆手,挤出了一个笑,“没什么呀,就是唱的都没力气了,手一抖,话筒就掉了呗。不唱了不唱了,喉咙都快唱哑了。大少爷大小姐们,你们有谁要唱的不?”
很快话筒被一个祖宗接了过去,邈邈隐约记得这个祖宗,姓陈,能记得他完全是托了他二哥的福,他哥绝对是个人物,不顾家庭压力,大学在国外学了新闻传播专业,这样就算了,回国后竟然去了一家娱乐公司当了经纪人,也算这个圈子的奇葩之一了吧,虽然没有深交,邈邈一直视此人为偶像。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陈家老二和郜临远关系很好。郜临远因为从小就生活在国外,所以发小不多,陈子桥算是之一了吧,对了,还有陆沉。三人年龄相仿,在国外一起念的书,又一起回国的,交情实属不浅。
她第一次见到郜临远的时候,郜临远就是在酒吧和陈子桥还有陆沉喝酒,但那时邈邈的眼里只剩郜临远,完全忽略了其他二人的存在。
后来他们几个人玩,不对,应该说邈邈硬要跟着郜临远参与他们聚会的时候,邈邈说起这件事来,陆沉那花花公子一脸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的脸质问邈邈:“好好看看,再仔细看看这张脸,你确定你真的把这张脸自动忽略不计了?”全然不顾旁边还坐着一位貌美如仙的姑娘。
在邈邈很确定地点头之后,陆沉竟是一副痛心疾首到恨不得把自己的脸皮给撕下来的感觉。
陈子桥在一旁拍了拍陆沉的肩膀,插了一句:“谁会相信一个成天精虫上脑的人那天会多出一个叫良知的东西。”
在邈邈的盘问下,陆沉才告诉她:“那天是我第一个注意到你的,那老外一看就是存心要灌你,出于爱国心切,我深刻地觉得不能让一中国女孩落在老外手里。可是你那样子一看就未成年,我不忍心下手,考虑了许久,结果被临远竟然先我一步上了。”
陈子桥鄙视地瞥了一眼陆沉,“等你考虑好了,人家小妹妹早就被老外带走了。”
邈邈迟疑地开口:“那个……我要说两件事。第一,我那时候成年了,我那天正好十八岁。第二……”她使劲地盯着郜临远,像是要在这个沉默不语的人身上挖出一个洞,“他明明跟我说,你们在打赌,他赌输了,所以不得不来帮我一把。”
然后陆沉和陈子桥指着郜临远哈哈大笑,还问:“临远,你干嘛骗人家小妹妹啊?”
这个问题到现在还是谜题。她可以理解他那时被她追得没法子,编个谎搪塞她好让她早点死心,可是她却不明白他那次当着帮她赶走老外的真正意图。
有一阵,她以为他是因为喜欢上了她。可现在,她哪敢这么想,他恐怕真的对她一点意思都没有吧,他从来没有喜欢过她。
邈邈想着想着又走了神,直到黎耀轻轻推了她一把她才醒了过来。
“邈邈?真没事?要不要我送你回去?”黎耀在旁边贴心地问,可听在邈邈的耳朵里,就像噪音似的,阵阵烦躁。
可还是不能表现出什么异样,邈邈装作玩得很开心的样子,说:“真的挺好,你别担心,我难得这么高兴,就玩儿会呗。”
黎耀没有再劝阻她。
但之后邈邈也不唱歌了,就静静地坐下沙发上休息,或者说,偷看郜临远。
没一会儿,她的手上突然多了一份温暖的触觉,她抬头看黎耀,黎耀眼神明亮,嘴角弯弯。
被他这么一握,邈邈浑身都觉得不舒服,看着想着一个人,手上是另外一个人的手,连自己都觉得自己贱得可以,手不由地往里缩了缩,却被拉了回来,握得更紧了。
望着黎耀坚定的眼神,潜意识的多了点私心,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邈邈吸了口气,没再拒绝。
这时,郜临远在稀薄的电视机亮光下蓦地站了起来,用冰冷到极点的声音说:“时间不早了,涵涵还小,我先送她回去,你们再玩会儿,记我账上就行。”他很少对外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即使说的话并没有任何针对性,可周围的气压一下子就降了下来,包厢里似乎有一股冷风吹过,让人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主人走了,更何况郜临远不知发了什么疯,临走前把气氛搞僵了,留下来玩的人也大约失了兴致,没过多久,人群便作鸟兽散了。
黎耀同邈邈走出来,邈邈看黎耀喉结滚了滚,好像想说什么的样子,连忙打了个哈欠,又抱着肩哆嗦了一下。
“冷啊?”
“嗯,在里面不觉得,出来了冷飕飕的。”邈邈微笑着解释。
“穿礼服当然冷。”黎耀把西装外衣脱了下来,披到邈邈身上,“走吧,我送你回家。”
邈邈暗自在心里吁了一口气。
在车上坐着,看着窗外形形□的人群车辆,已经十点多了,街上仍有那么多的车辆,黎耀开在道路上,车速不快,一道又一道平行的红色尾灯在邈邈的眼前闪过。远处的霓虹灯也都连成了一条条线,如同在深蓝色的黑夜中绘出一道道华丽的彩虹。
没过一会儿,邈邈的眼皮就沉了下来,又开始昏昏沉沉的想睡觉了,昨晚本就没睡好,刚刚又喝了好几杯红酒,此刻安静了下来,睡意顷刻袭来。
半梦半醒之间最容易做梦,就那么睡着的一小会,她做了好多好多个梦。
梦到了第一次见到郜临远,他那张漫不经心的侧脸,手搂住她的腰,对着那个意图用长岛冰茶灌醉她的帅哥老外说:“heyguy,wha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