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都不说,也会在床上纠缠一个晚上,诉尽甜言蜜语,还有像现在这样,他上完班回家,勾着她的腰,在她耳边问她“有没有想我”。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模糊她的视线。
但恍惚过后,眼前的一切还是现实。
邈邈淡淡地笑了笑,起身,“饿了没,去吃饭吧。”
吃完饭郜临远看着她若有似无地笑,她回望过去,与她四目相交。
郜临远挑了挑眉,说:“我知道你有事要说,是现在说,还是去床上说?”
邈邈思量片刻,说:“就现在吧,不是什么大事。”
郜临远点了点头。
“你能不能把门口的人撤了?你总不能让我一直在家不出去吧?我要去学校,我还要拿毕业证的。”
“想清楚了吗?”他的笑浅了下去,盯了她半晌问。
“你不给我钥匙,我回不了家,我实习也辞了,租不起房子,我没有落脚点,只能住你这里,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放心,我暂时走不掉。”
“还分手吗?”
邈邈笑了笑,说:“郜临远,其实你不是真的爱我,我想通了,我再也不会强求,你只是想找一个人陪在你身边,可以爱着你,在你颓废时安慰你,永远不离开,你缺乏安全感,需要我来让你不再孤单而已,可你现在有了舒宁不是吗?”
“不是……”他喉结上下滚动,好像有很多话想说,到嘴边却是,“你想说什么?你还是决定要分手?”
“分手不分手的,都是你说了算的,我被你关在这里,根本没有权利去选择,谈这些有什么用呢?”她轻轻笑笑,无所谓地说,“随便你吧,我不会再要你和舒宁分手,我也不会强求你一定要和我在一起,你想走就走,想留就留,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一点空间,我要出去。”
“出去了你还会回来?”他问,脸上的表情就像在说,你肯定不会再回来,我做这么多就是白费功夫。
“会。”邈邈点点头,坚定地看着他,“除了这里我也没地方去,难道你让我睡大马路上吗?”
郜临远最后还是被说服,门口的大汉终于走了。邈邈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唯一一点的让她有些不舒心的是,自此郜临远每晚都会回家,只是时间不定,有时早,有时很晚。邈邈知道他晚归的原因是什么,只是她不想提,就像他故意不提她妈妈的事,两个人对心中的疙瘩无一例外都选择了沉默,表面上不介意,但随着时间越来越久,那疙瘩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他们都知道彼此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大,就像本来一个很小的伤口,简单弥补就可以痊愈,可两个人都不屑一顾,讳疾忌医,于是伤口溃疡,被撕扯得越来越深,终有一天,病入膏肓,无法医治。可就算这时候他们两个人仍旧是避开伤口不谈。
不谈就不谈吧,反正早晚有一天,她要走的。而这一天不会太远,因为爸爸马上就要出狱了。邈邈想。
邈邈最近每个白天都耗在学校里,在学校里总比在家强。她会趁导师在时跑去问他论文里的问题,导师惊讶于她突然的勤奋,还表扬了她。她乐滋滋地幻想,导师会不会给她一个很高的分数呢?她大三那年挂了好几门,虽然补考通过了,但是绩点却是最低的1,导致她拿学位证书岌岌可危,就指望着这次的毕业论文翻身了。
晚上她回家,郜临远有时会要她,她也不反对,除此之外,他们几乎没有交流,一天说的话不超过十根手指头。
就这样的生活,一天一天,却也像离弦的箭,过得十分之快。
一天,邈邈接到了一通来自看守所的电话,通知她老萧还有半个月就可以出狱。
她很诧异,这个日期比黎耀父亲曾经透露给她的早了一个月,她不敢多问,只道“知道了,谢谢”就挂了电话。
她打了个电话给黎耀。黎耀一接电话就揶揄她:“哟,今天什么日子,大小姐你不用陪你男朋友,怎么想到打电话给我了?”
邈邈皱了皱眉头,“你还在生我的气啊?”
“生什么气,我又不是你的谁。”
邈邈心中腹诽着黎耀的小心眼,嘴上进入了正题,“我有正事跟你说。”
邈邈把那通电话跟黎耀说了一下,问:“你和你爸爸爷爷知道这件事吗?”
黎耀顿了一会儿,说:“我打个电话问问他。”
等了没多久,黎耀的电话又打了过来,“他也刚知道。”
邈邈顿时心一紧,这样说来不是黎耀家人暗中帮的忙,那会是谁呢?邈邈有些疑惑,党派纷争形势严峻,除了黎耀的爸爸或者爷爷,还有谁肯帮老萧呢?难道是上头了解了老萧的身体状况,所以提前释放?
邈邈想不通,黎耀说:“这里面的事情太复杂了,你也别忙活了,我回头去看爷爷时问问他吧。”
邈邈应了一声,说:“谢谢。”
黎耀提高语调,重重地强调:“不用谢。”语气里似乎对她的道谢嗤之以鼻。
邈邈抿着嘴,不知说什么,对黎耀她一直是感激而愧疚。
黎耀又说:“那天我和你一起去接叔叔吧。”
邈邈说了声“好”。
除却不清楚提前释放的原因,对老萧能早点出来邈邈自然很高兴。只不过对到底是帮他订一张回老家的机票还是让他先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再一起回老家这个问题上,她有点头痛。
不管如何,她都要先找到那枚钥匙再说。可她翻遍了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找到自己家的钥匙,她很好奇郜临远把钥匙放哪儿了,办公室,抑或随身带?
老萧要出狱的事传的很快,这晚郜临远忽然问起她:“听说你爸还有半个月不到就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