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珍笑盈盈地介绍:“当然可以,只不过路陡,沿着这条小路再爬上去呀,是仁安有名的恩爱亭,看见远处的小亭子了么?相传古时有一对夫妻,婚姻恩爱和美,妻子曾女扮男装,丈夫不知道,约人来爬山,他们爬上陡峭的山峰,在小亭里观风景,吓坏了女方的家里人,但恩爱亭从此得名。怎么,想爬么?”
邵炑望了望山尖儿,“想,单纯想走到山顶而已。”
陆南吃完饭,擦了擦嘴,站起来说:“我也要上去。”
陆南说要上去,陆明磊不放心了,他也想起来,被刘珍按住了肩膀,“你不行,你脚还没好利索呢,不要爬上爬下的。”
邵炑先行出发,陆南扭头看了陆明磊一眼,跟了上去。
这条小路果然险峻,台阶又直又高,像邵炑和陆南这种腿长的人偶尔都觉得吃力,更不要说常人,怪不得一般人不乐意爬。
邵炑和陆南相距不远,两人各爬各的,全程无交流,邵炑的体力好,陆南的也不差,没用多长时间,二人相继跑到了制高点。
亭子里人不多,邵炑没进去,在亭子外观摩赏景,陆南则跑到亭子里转了一圈,邵炑寻到一块大石,又宽又高,隐没在亭子旁边的山林里,他走了几步,坐在石头边喝水休息。
单纯一个亭子没有意思,哪怕它不是一个普通的亭子,而是有着可歌可泣爱情传说的亭子,陆南转了转,眼里忽不见邵炑,向四处寻了过去。
陆南找到邵炑的时候,邵炑背靠在石头上,闭着眼睛晒太阳。
午后的阳光是最炙热的,把邵炑的皮肤晒得透亮,整个人更显俊朗,陆南看见邵炑的眼睫上都跳跃着活泼的阳光。
“地上有虫子。”陆南说。
邵炑没睁眼,身体也没动,依旧一副懒洋洋的姿态,晒着太阳。
陆南围在邵炑旁边走了一圈,突然又说:“喂,你裤子拉链开了。”
邵炑猛然睁开眼睛,朝自己身下一看,裤子完好,一点问题都没有。
邵炑抬头看陆南。
陆南也靠在他身旁的墙上,低头无辜道:“谁让你不理我的?森林木”
邵炑晒太阳的兴致全无,他不想搭理陆南,偏头看了别处。
陆南靠着邵炑坐了下来,石头表面被阳光晒的暖烘烘的,贴上去很舒服。
邵炑抬头看了陆南一眼。
“这石头可不是你家的,大家都能坐。”陆南笑着说,笑里还带着点邪气。
陆南把一只腿抬起,另一只腿放下,给自己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他知道邵炑不爱搭理自己,但想了想应该还不至于讨厌,于是他又碰了碰邵炑的胳膊,问:“你和陆明磊是朋友吗?”
邵炑微阖的眼睛再次睁开,他没回答是,也没回答不是,反问陆南:“你整天关心这些事做什么?”
这让陆南抓心挠肺的心里不痛快,心想自己才不愿意管这些破事儿呢,但邵炑毕竟曾经关照过自己,不算人性完全泯灭,他怀着一种悲天悯人的、拯救苍生的口吻和心态规劝邵炑:“你要小心陆明磊,他对你……有点儿想法。”
邵炑忽而想笑,陆家的两兄弟果然逗,个个都来劝自己离对方远一些,实则也都各自心怀鬼胎。
小亭旁边隔了好久才上来一个姑娘,山路陡而险,一般都是小伙子上来的多,鲜有女孩儿愿意往上爬,比起探险和征服高山的快感,她们更愿意坐在大树底下乘凉说笑。
好不容易上来一个姑娘,着实令人眼前一亮,成了山尖儿上靓丽的一道风景色。她也确实姿色出众,柔顺的黑亮卷发披在身后,脸上化了淡妆,气质不凡,活力十足,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扫过陆南和邵炑时,还微弯了一下,一下子便把人心里的春水搅乱了,紧身的运动衣物贴着身体,更显胸大腿长屁股翘,总之有脸蛋,有身材,是最能让直男着迷的那种类型。
邵炑感觉到了陆南的目光一直缠在她身上。
陆南的的确确是倍儿直,邵炑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了,身边的直男们看见漂亮美女多看几眼无可厚非,陆南不过是他们其中之一罢了。
邵炑说:“我知道,陆明磊想和我当朋友,你不也想和我当朋友吗?”
陆南想了想,神态变得严肃起来,“不一样,陆明磊想和你交朋友,和我想和你交朋友,不一样。”
邵炑把靠在石头上的脑袋离开大石,微微坐正一些,问:“怎么不一样?”
他心里门儿清,什么都知道,但就是想问一问陆南,或者说想从陆南嘴里,听听这个直男是如何描述这两件事儿的。
陆南的话在肚子里憋了半天,横着竖着都吐不出来,他本想以一个好人的身份自居,劝阻邵炑别误入歧途,一不小心被陆明磊那家伙带进沟里,可是让他把肚子里的这些话倒出来,显然不太容易。
陆南伸手拨了拨自己的耳垂,他感到那里有些发热,于是他也不去看邵炑的眼睛,而是盯着别处的地儿说:“我想和你当朋友,多纯粹啊,他不一样。”
说到底,他还是没好意思说出哪里不一样。
“可我怎么听说,你俩口中的朋友,是一个意思。”邵炑很罕见地轻笑了声。
陆南也忽然直起了身子:“是哪种朋友?是这种勾肩搭背的朋友吗?”陆南从来不是一个胆儿小的人,他揽过邵炑的肩,语调有些轻浮浪荡,直男坦荡荡,他最看不惯人不坦诚或者颠倒是非,不管谁在背后说他,他要和邵炑打探清楚,究竟是谁放的话,把他和陆明磊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