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馨发过来的消息让他如同枯木逢春,久旱逢霖,心里一下子顺畅起来。
我的话你不听,总有人的话你要听。陆南心想。
作者有话要说:我南脑回路清奇
第19章风波(1)
田馨给陆南发了消息,说有空去她家做客,那天爬山分别时没来得及说。
其实不是田馨忘了说,是陆南根本没给人说话的机会。他一下山就像逃难一样的逃到了车上,连再见都没来得及说。
田馨是一时心血来潮,陆南则并不把这条短信当成过耳春风,他很认真的想了想,回复田馨说做客可以先缓缓,他想让邵炑多关照关照自己的学习。
田馨欣然允诺了,想是自己的儿子冷眉冷眼、寡言少语的,不易与人亲近,陆南与其相处不得章法,只能求助于自己,她自然要为陆南做主,让邵炑温文尔雅的当一回人师。
母上大人立场坚定,态度强硬,话说出来掷地有声,邵炑答应了周六给陆南补课的事情,其实在陆南强词夺理指控他应一视同仁的时候,他觉得陆南虽在狡辩,但话有三分道理。
人没理,话有理,在田馨的助攻下,邵炑答应陆南周末在家给他补课。
周五晚上,人心浮躁,放假的喜悦近在眼前,从晚自习的时候起,教室里的窸窸窣窣声多了起来,氛围像沸水尚未煮开时冒着气泡,不响烈,也不平静。
下了学,陆南、杨智博和陈彰三人行,在学校外的街边搜索着吃夜宵的地儿,上高中的男孩子,个儿还在蹿,饭量也大,一天吃饭的顿数往往超过三顿,他们从文具店旁边的小巷拐进去,刚转了弯,杨智博和陈彰嘿嘿笑了起来。
“前面那女孩儿好眼熟啊,南哥你快认认!”杨智博用胳膊肘撞陆南。
陆南依着他的声音看过去,是邓欣。
“不熟不认识。”陆南面无表情地说。
陈彰把脖子拉得挺长,尽力睁大眼睛往前面看了看,拉住他俩说:“不对诶,你们看邓欣旁边,还有上次见到的人,他们好像问她拿了个什么东西,然后走了。”
陆南看着,也觉得不对劲,一群人走后,邓欣突然像被人抽去了骨头,一下子站不稳,扶在旁边的墙上,整个人像泥一样往下落。
“这……这是怎么了呀?”杨智博懵了,“过去看看?”
陆南没什么兴趣的瞥了一眼,既然对女孩儿没心思,他不想给人家遐想的机会,但邓欣的状况反常,他沉默了一会儿,说:“走。”
邓欣看见他们走近,先是惊惶,然后想躲,她撑着墙,让自己站起来,眼珠子转来转去,里面似映着盈盈水光。
杨智博看见了邓欣慌乱的样子,意识到一定有什么不好的事儿发生了,邓欣肤白,虽是晚上,商店窗户里透出的灯光足以照亮前面人的面孔,女孩儿的面容很憔悴,看上去乏累的很。
杨智博看了陆南一眼,陆南当然也注意到了,除此之外,他仿佛看见邓欣的脸上还隐隐有一道手掌印,印记很模糊,似有似无。
“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陆南问。
“没……没有。”邓欣唯唯诺诺地回答,眼神躲闪。
陈彰:“刚刚那几个人是十四班的吧?他们不是善茬儿,你为什么老和他们待在一起?”
邓欣抬眼看他,嘴唇微动,却又说不出话,眼里的水光倒是更亮了,她不是一个善于说谎藏匿心事的人,内心的防线很快瓦解,话没说一个字,眼泪先流了两行。
三个男生瞬间慌了,怜香惜玉不会,递纸巾总是会的,他们翻遍衣兜,找到纸巾递给邓欣,邓欣依旧不说话,先哭了个痛快之后,盯着陆南身前的地板发呆。
陆南不自在地动了动腿:“说说吧,怎么回事?”
邓欣情绪平复下来,“他们总是找我要抄我的作业。”
抄好学生的作业这种事,杨智博也干过,于是他问:“那你给没给?”
“最开始没给,后来给了。”邓欣说。
“心甘情愿给的?还是他们逼迫你给的?”陈彰问。
邓欣再度哽咽:“是他们逼我的,如果我不给的话,他们会找我的麻烦,还让我不准告状,不然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杨智博急了:“这么无赖!你还真听话啊,跟他们闹啊。”
邓欣摇着头,声音颤抖:“他们不让我去找老师告状,他们说这不是大事,也没有证据,老师顶多骂他们几句,但他们却一定不会放过我的,我……我不敢冒险举报他们。”
除了脸上有道印子,邓欣身上没别的伤口,陆南心想这些人果然狡猾,折磨人的方式很谨慎,不见血,但让人不痛快。哪怕邓欣去告状,老师至多只能以抄作业的罪名让他们写写检查,而他们可以借此大做文章,变本加厉的折磨邓欣。
邓欣的一张小脸哭花了,很多事情说出来之后,不堵在心里特别爽快,她像发泄似的,终于放下一切尊严和胆怯,歇斯底里的哭了出来。
三个男生分分钟束手无策,面面相觑。
陆南最先开口:“不要哭了,我帮你,他们什么时候会再找你?”
邓欣看着陆南,鼻尖通红,“周末下午,还在这个地方。”
“下次他们再找你,你就说你把作业借给我了,让他们来找我拿。”陆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