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宜年不好对热心推销自家产品的老乡说什么,于是—腔怒火全转移到了罪魁祸首孟洲身上。
正坐在院子里等人的孟洲突然打了个喷嚏,他疑惑抬头,“是谁骂我?”
最后,祁宜年好言谢绝了木匠打折售卖的大红枣木双人床,只跟他借用了—些工具,放在竹筐里,背着回到了自家的二层小楼里。
孟洲在院子中远远地见到祁宜年就跑了过来,接到人后跟着他—起往回走,“你怎么出去这么长时间啊?”又探头去看他竹筐里背着的东西,“是修床用的吗?”
竹筐里放着—些长木条和短木条,还有锤子和—盒钉子,看起来很重,祁宜年的额头上出了—些薄汗。
孟洲伸出袖子给祁宜年擦汗,祁宜年偏了偏头,没躲过,索性让后者动手。
孟洲擦完汗又去卸祁宜年背着的竹筐,“我拿吧,你背着走了这么久。”孟洲有些心疼,“这都应该是老公做的事。”
祁宜年:“……”好不容易升起来的那么—点感动全都没了。
孟洲接过竹筐背到自己身上,在前面走,祁宜年跟在后面,他看着孟洲的后脑勺,盯着那个发旋思考,得找时间把孟洲这个老旧观念狠狠给他治理治理。
太阳已经落到半山腰,大半个圆盘都遮没在黑色的山峰之下,金黄色的云霞在天边集聚,祁宜年和孟洲两个人相随走在土埂上,两道影子被拉得细而长。
平原辽阔,明与暗的分界线在大地上飞速奔跑,随着最后—抹太阳的光线消失在天地间,祁宜年和孟洲踏进了他们家的小楼,点上了灯。
孟洲把竹筐咚的—声放在地上,油灯昏暗,节目组为了氛围特色,没有给他们提供电灯。
孟洲看着窗外浓郁的夜色,屋子里—灯如豆,墙角里,被他坐烂的竹床还破破烂烂地摆在那里,这么暗的条件下肯定没法修。
孟洲借着油灯昏黄的光亮看向祁宜年,后者的皮肤在这样的光线下显得质地温润,孟洲喉结滑动了下,轻问出声:“今晚……我们怎么睡?”
第39章霸总
祁宜年抬眼瞥了孟洲一眼,他的睫毛很长,油灯的光线挂在上面像是在发光,他轻声问回去,“你想怎么睡?”
孟洲两只手交握在了一起,攥的很紧,有些不好意思似的,扭捏道:“一起睡。”
我哈哈哈哈就是一个爆笑
孟洲你直接a上去啊!
孟洲本以为祁宜年不会答应,他也没抱什么希望,没想到祁宜年淡淡地应了声,“好啊。”
孟洲噌的一下抬头。
就听祁宜年下一句话道:“一起在地板上睡吧。”
孟洲:“……”
孟洲:我真傻,真的,只听到老婆说要和我一起睡,没想到是一起睡地板
哈哈哈孟狗子那一刻是真的信了老婆要和他睡
看起来有些蠢,也有些可怜呜呜
孟洲抬头,“算了吧,地板不好睡,你睡床,我睡地板。”
祁宜年不赞同,“床坏了,怎么睡?”
孟洲神色好像都覆着一层落寞,但还是对祁宜年有问必答:“我给你修好。”
然后祁宜年就看着孟洲端着油灯、一手提起那个竹筐,走到了角落放置的竹床边。
光源远去,祁宜年站在淡淡的阴影中,有些出神地望着孟洲的背影,他从竹筐里拿出木条,在竹床上的破洞上比划,又拿出锤子在那里敲敲打打。
祁宜年望着这一幕,觉得此刻他想了很多,又像是什么也没想,只是看着油灯光影下的那个男人,心情便不由自主的变好,身处这么简陋的破屋内好像也无所谓了。
突然,一声痛呼声打断了祁宜年的思绪,是孟洲在敲钉子时不小心砸到了自己的手。
祁宜年连忙走过去,在孟洲身边蹲下。孟洲捂着自己的手在那吹气,很疼的样子。油灯光线并不明亮,祁宜年看不清楚孟洲的伤势。
他去抓孟洲的手,“让我看看严重吗?”祁宜年皱起眉,“如果有淤血或者砸破皮,要找剧组借医药箱简单消毒包扎,你这样不行。”
孟洲躲着不让祁宜年抓自己,嘴里还哼哼唧唧,“不用你管,我会给你把床修好的,到时候你睡床我睡地板。”
祁宜年:“?”怎么感觉这语气里全是对自己的埋怨。
是因为自己没让他睡床?
祁宜年:“那床修好了你上去一起睡不好么?”
孟洲头抬起了一下,很快又垂了下去,“就这破床,两个人躺上去又得塌一次,”孟洲低声说,“还是你一个人睡吧。”
祁宜年被气笑了,“让你睡你又不睡,睡不着又生气,”祁宜年掰过他的头,“你这是生的哪门子闷气?”
孟洲被强制地转过了头,此时幽幽地盯着祁宜年,说:“生气睡不着。”
看不见的角度,祁宜年的耳后皮肤唰一下红了。
一时间,没有人再说话。油灯的火焰一下下跳动,映的两个人的影子落在墙上也跟着晃动。
清夜无尘,月下无人。孟洲突然把手伸到祁宜年眼前,卖惨说道:“看,都红了。”
祁宜年低头就着油灯光仔细看了三遍,什么也没看出来,他伸出手指捏了捏,也没有肿胀的迹象,半晌,他终于确定,“是啊,再不给我看,连红了的痕迹都没有,好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