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真睁开眼睛。
粉白色的大床香香软软,像蓬松的云朵,将她娇小的身体重重包裹。
眼前朦朦胧胧,睡意挥之不散。
她闭了闭眼睛,又打了个盹儿,大概也就一两分钟的时间,再睁眼的时候,视野清晰起来。
天色已经亮起,日光透过浅粉色的窗幔投射进来,照亮头顶奢华大气的吊顶和华丽繁复的吊灯。
她环顾四周,卧房非常宽敞,地上铺着羊毛地毯,墙上挂着蝴蝶形状的小灯饰,右手边靠墙的架子上摆着各种少女心十足的摆件、毛绒玩偶,旁边的书桌上放着台高配置的笔记本电脑。
如无意外,她应该是此地的主人。
可糟糕的是,她的记忆一片空白。
少女坐起身子,隔着松软的被子摸了摸右腿的位置。
膝盖以下,空空如也。
而她并不意外。
就好像——这种不良于行的状态,已经伴随了她很久似的。
有人敲了敲门,隔着门板喊她,声音柔和:“真真,你醒了没有?家禾过来了,在楼下等你。”
祝真含糊地应了一声,看见女人推门进来,眉目婉约,神情温柔,虽然已经不算年轻,举手投足间仍然颇具风韵。
女人走过来,摸摸她的额头,欣慰地松了口气:“可算退烧了,下次可不能再那么任性地跑出去淋雨,记住了吗?”
祝真面露困惑,开门见山地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是谁?这是我家吗?”
女人愣住,先还当她在开玩笑,又问了几句,见女儿神色确实不对,这才着急起来,慌慌张张地将楼下的人全部喊了过来。
叁个身量差不多的男人走进来,最前面那个年纪大些,穿着深灰色的毛衣和长裤,鬓角微微发白,后面两个西装革履,一个风流倜傥,一个温文尔雅。
中年男人听了女人的描述,看看祝真懵懂的神色,拿出手机,沉声道:“我让李医生现在过来一趟。”一副非常关心爱护她的模样。
那个长着桃花眼的英俊男人亲昵地揉揉她的脑袋,笑道:“真真,连哥哥都不记得了?我是祝辰。不过,你该不会又在恶作剧吧?”
另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替她解围:“哥,真真不会拿这种事胡闹。恐怕是前几天烧得太厉害,还没恢复好的缘故。”
那男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眼神真挚关切:“真真,我是你的未婚夫林家禾,你别害怕,等李医生过来检查检查再说。”
一群人围着她团团转,父母、兄长、青年才俊的未婚夫,说是众星捧月也不为过。
而且,通过观察周围的环境和家人们的衣着谈吐,可以推断,她的家境相当不错。
虽然什么也没想起来,但这不影响祝真的心情开始变好。
非要形容的话,大抵和不小心摔了一跤,却捡到头奖彩票的心情一样。
“我的腿……”她犹豫地看向林家禾。
“你小时候出了场意外……”林家禾抱歉地看着她,“我知道你接受这件事需要一些时间,但我们都会陪着你的。不要太难过,好不好?”
祝真倒没有在这种事上纠结太久。
她本身的性格,应该较为乐观,甚至有些没心没肺吧。
她拉了拉女人的胳膊,软声道:“妈妈,我想换身衣服。”医生快要过来,还穿着睡衣的话,未免有些失礼。
女人连忙应了,将几个大男人赶出去,帮她戴上假肢,换好毛衣牛仔裤,穿上短靴。
假肢质地精良,触感柔软,十分仿真,看起来价值不菲。
祝真接过女人递过来的手杖,试探着站了起来,走动几步,虽不算灵活,倒也适应良好。
叁层的别墅,为了方便她行动特地装了电梯。
祝真来到楼下的时候,李医生恰好进门。
对她做了常规的检查后,李医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叮嘱她注意休息,恢复几天再看。
一家人围坐在餐桌上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