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着点儿,相机值钱还是命值钱。”我眼疾手快拉了一把她的手肘,又哭笑不得,“这段路又湿又陡,我刚看前面就有人摔了,能不能小点儿心。”
任娜毫不忸怩在我手上借力,站稳了就松开:“差点人财两空,好险好险。”
我一边数落她不穿运动鞋,一边聊着天继续带她往上走,时不时给她搭把手。结果怎么着,人果然不能得意忘形,我稍不注意就踏上一块长了青苔的石阶一脚踩滑,当即就觉得完蛋了——
一只手掌有力地托住我后腰,护住我没让我真仰倒下去,司昊淡淡道:“看路,少说话,等会儿你们一摔摔两个。”
我窘迫地回头,直直对上司昊略沉的眼神,蓦地怵了怵,才讷讷道了谢。
……感觉自己像个收到严厉家长警告的熊孩。
好不容易过了这截路,栈道也稍微宽阔一点,任娜就彻底松开我,又灌了好几口水下肚,完了对我空瓶子一摇:“我怀疑我水怪投胎……云天儿,你还有水没,倒给我点儿。”
“有,你少喝点吧,厕所还在很上面。”我提醒她,但还是把我的矿泉水拿出来,瓶口悬对瓶口,正要小心倒给她。
“我的给你吧,没开过。”司昊忽然把他的矿泉水递过来,道。
“谢谢司老师!”任娜接过,“我特别爱喝水,先拿着了,等路过卖水的地方我再给您买一瓶!两瓶!再请您吃冰棍儿!”
司昊笑着说好。
我看看我手中的水,又看看两手空空的司昊,问他:“司老师,您这会儿喝水吗?我还有一点儿。”
陈礼插话说:“嗐,这点运动量,还不够昊哥出汗的……”
“给我吧。”司昊却说,“等会儿给你买。”
陈礼:“?”
我赶紧把我快见底的水递给司昊,他喉结滑动,仰头悬倒喝了个干净。我想起任娜的话,就问司昊:“冰棍儿有吗?”
“想吃就有。”司昊说完,顺手把空瓶哐地扔进路边垃圾桶。
我忽然就开始馋那一口冰棍儿,口舌生津。
我们一路优哉游哉,偶尔停下来拍照,差不多四小时就攀上峰顶。
我深深呼吸,又长长呼出一口气,脚下就是翻滚的云海,心情无比舒畅。
观景台前边立着一块巍峨巨石,那是标记小盒山海拔高度的石碑,任娜终于能踏踏实实用她的相机好好照相了——
“云天儿!快快快!趁现在没人赶紧帮我照相!”任娜嗖一声把相机塞进了我手里。
任娜一路蹦跶,虽然嘴上抱怨梁一晴和白霜怎么还没上来,但照相完全不耽搁,一会儿要和石头合影,一会儿要和云合影,还要嘲笑我照相技术不行。
“我的天呐云天儿,你这什么直男技术,你自己看看这张,我有一米吗?还有这张,你能从人群里找到我吗?”任娜愤愤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