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开心,有点想哭,还有点生气——如果不是他不够清醒,我是不是永远也没机会听见他这一番胆怯但可爱的话了?
“司老师,”我长长呼气,“云天他……不是那样想的。”
司昊喃喃:“不是吗?”
“不是。”我说。
“他不该乱朝你发脾气、不该说那样伤人的话,因为让你伤心,所以他才道歉。”
“他想在你面前表现得再好一点、乖一点,让你不要生他的气。”
“他只是很喜欢、很喜欢你,也想让你能一直一直都很喜欢他。”
爱让人胆怯、爱让人勇敢。
我抽抽鼻子,给予醉鬼一份特权,不再羞于启齿:“你醒酒之后要是不记得这些话也没关系,他会再好好对你说一遍的。”
“……好。”司昊的表情将信将疑,但是他笃定说,“没有生气,也非常喜欢他。”
我情不自禁回想起去年年会,我嘴笨不会讲话,对司昊说,还以为销售老师不会醉。
司昊在那时候就已经给过我答案。
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醉啊。
不知司机师傅此时作何感想,毕竟司昊也没戴耳机,好在那是座陌生城市,也没有他在意的人。
我憋笑,憋没了困意。
我关注着司昊磕磕绊绊付钱,中间视频还切断一回,我过一两分钟,坚持给司昊回拨过去。
他下车都不稳,把开着视频的手机攥在手里,手臂摆动时画面模糊又摇晃,让我担心不已。
我第一次像哄小朋友:“司昊,给我看看你的房卡好不好?”
他在身上摸索半天,把房卡抵在摄像头跟前,想要给我一个特写。
我:“看不清,拿远一点。”
他:“哦。”
我:“乖。”
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司昊才终于上对电梯、打开正确的门进屋,我亲眼看他把门锁好才放心。
我正要松口气,司昊却忽然把手机扔在桌上,砰一声,只给我看酒店天花板、只给我听窸窸窣窣的响动。
我抬高声音:“司昊?司昊!”
司昊这才重新把手机拿起来朝向自己,眉头又皱起来:“洗澡。”
我顿时哑声。
因为他已经动作迅速脱掉了上衣,让我隐约看见他的锁骨和胸口,而他三两步就走进卫生间,还把手机随手搁在一边。
我:“……”
我不介意听现场直播,如果有机会,甚至还想看。
但他是个醉鬼啊!摔了怎么办!缺氧晕倒怎么办!我还得给酒店前台打电话让人上来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