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羽坐在沙发上不自觉的咬住自己握成拳头的指节,犹豫了几秒锺,出门上车往榕城一院开去。程晓瑜,如果你真背着我去堕胎,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严羽到了一院的妇科部喊着程晓瑜的名字一通乱找,几乎没被护士拿着拖布轰出去,他说他只想知道从昨晚到现在来看诊的人里有没有一个叫程晓瑜的人,可是没人肯帮他查,说不能随便透漏病人隐私。严羽无法,只得打电话给方菲让她帮忙,方菲来了,毕竟都是一个医院的医生,方菲跟人家解释了几句,护士就帮他们查了昨晚到现在的病诊记录,里面没有程晓瑜的名字。
方菲跟人家道了谢,把严羽拉到一边,“你和程晓瑜……怎麽了?”
严羽却本不回答她的话,只说了句,“我去别的医院找。”然後转身就跑了。
严羽去了榕城二院,仍就是没找到,仍就是不同意帮他查病诊记录。严羽只要一想到程晓瑜现在可能正躺在某家医院的手术台上准备拿掉他的孩子,就急的脑袋直发懵,死活要进人流手术病房看程晓瑜在不在里面,最後直接被保安架了出去。严羽知道这样不是办法,勉强稳下心神打电话找医院里的熟人托关系挨家医院去问,可榕城大大小小的医院有几十家,还不算那些小诊所,找起来哪那麽容易。严羽一时半会儿也得不着消息,就开着车挨家医院去看,他喊着程晓瑜的名字在刺鼻的消毒水味道里不停地寻找,他面前走来走去的医生护士患者都像一个个虚幻许多影子,嘴巴一张一合的不知在说些什麽。如果程晓瑜真去堕胎,到现在肯定已经结束了。严羽拒绝想这种可能,心中一片荒凉的一间间医院的找,护士不让他进去他就在每个房间门口喊程晓瑜的名字,程晓瑜,程晓瑜,你究竟在哪里?你在这种时候消失不见,你对我怎麽就那麽狠。
程晓瑜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药水滴滴答答的缓缓渗入她的静脉之中。她很累,但却睡不着,她也不想睡,睡着了一定会做噩梦。楚辰走了,说两三个小时以後回来,现在过了几个小时了?她不知道。
後来楚辰回来了,进了病房先亲了亲她的额头又了她的头发,然後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说,“晓瑜,还疼吗?”
程晓瑜摇了摇头。
楚辰说,“你现在心情这麽糟,我不该和你说这些,但事情比较急,所以晓瑜你要听我说。你知道,贝明城已经死了,这边的公安应该很快会查到,可能要拘捕我……”
程晓瑜一听这话就有些激动,“可你是为了救我!要抓让他们抓我!”
楚辰伸出手指压在程晓瑜唇上,“别急,听我说完。贝明城在榕城黑道是个狠角色,事情没那麽容易平。我跟我家老爷子已经说过了,他说现在已经叫人乘中午的飞机过来接我,就算这案子要判我人也得回青城,不然有什麽变故他照拂不到,再说,贝明城那些手下也不得不防。晓瑜,和我一起回去吧,你留在这里也不安全。”
程晓瑜垂目不语,好半天才缓缓点了点头,一滴晶莹的泪珠又从眼角滚落下来。
楚辰擦掉她脸颊上的泪水,“晓瑜,离开这里,一切都会过去的。”
“……你会坐牢吗?”
“贝明城走私贩毒什麽坏事儿都干,按法律他都够死多少回了,我家老爷子也不会让我去坐牢,你放心。”
程晓瑜听了这话心下稍安,可一想到昨晚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一想到严羽,她的眼泪就跟断线珠子一样怎麽停也停不住,她转身把脸埋在枕头上嘤嘤哭了起来。楚辰看她这样只觉心都要碎了,他扶着程晓瑜坐起来把她搂在自己怀里,抚着她的後背一遍遍地说小兔,一切都过去了,没事了。
程晓瑜的心里好像破了个大洞那麽难受,她搂住楚辰的脖子渐渐嚎啕大哭起来。她哭着哭着却恍惚隔着门上的玻璃看见门外站着一个人,程晓瑜揉了揉眼睛,是严羽,隔着玻璃恶狠狠地瞪着她。
严羽进门一把推开楚辰,盯着程晓瑜说,“孩子呢?”
程晓瑜脸色苍白的看着严羽说不出话来。
严羽抓着程晓瑜的肩膀用力推搡了几下,“我问你,孩子呢?”
楚辰推开严羽把程晓瑜护在自己身後,“你别碰她!”
严羽上前一把揪住楚辰的衣领,“你这个狗杂种,我真该一刀杀了你!”
楚辰最容不得别人骂他狗杂种,眼看着两人又要揪打在一起,程晓瑜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严羽,孩子我已经打掉了。”
严羽动作一滞,推开楚辰转身看着程晓瑜,“你骗我!”
程晓瑜说,“楚辰,你先出去一下,让我把话和他说清楚。”
楚辰没动,“我怕他会伤害你。”
程晓瑜说,“不会的。你出去吧,你在这儿我和他怎麽说得清楚,别担心,只是说几句话而已。”
楚辰走了,屋里只剩下严羽和程晓瑜两个人。
严羽咬着牙说,“你在骗我是不是?你想离开我所以故意骗我是不是?你是不是没怀孕?或者你怀孕了但是没打胎,或者……”严羽说不下去了,哪还有其他可能,第三个或者就只能是你怀孕了也打胎了。
程晓瑜擦着眼泪把床头的一张收费单据递给严羽,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病患姓名:程晓瑜,无痛微管人流费用:540元。
严羽拿着那张薄薄的纸片,双手开始颤抖,他怒不可遏的把那张纸团成一团撕成碎片,“程晓瑜,你明明答应过我,你明明答应过我的!”
程晓瑜挂满泪水的脸上扬起一个惨淡的笑容,“答应你又怎麽样?严羽,从以前到现在,我骗过你的次数还少吗,我的话你为什麽要相信?”
严羽气得扬起巴掌就要打她,程晓瑜闭上眼睛,严羽看着她那张憔悴到连嘴唇都是苍白的小脸,那一巴掌竟是打不下去。没有人知道他心里有多疼,没有人知道。严羽缓缓放下手,“你不就是想和我分手吗?为了分手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你的心真狠。”
程晓瑜硬下心肠说,“有了孩子,我们就再也牵扯不清了。”
严羽咬着牙点了点头,“对,你说的很对。程晓瑜,这一次我再不会原谅你,如你所愿,我们分手。”
两个人相对凝视,严羽只觉眼里的泪几乎就要滴出来了,对这个女人他用了多少心,最後却是这样的结局。严羽一语不发的转身走出了病房。
听着严羽皮鞋的声响渐走渐远,程晓瑜哭倒在了病床上。严羽,对不起,我这样骗你。但我们本来就不该在一起,不管是我的背叛,你父母对我的厌弃,还是我那颗连自己都看不清楚的心,这一切都注定了我们不能在一起,我的犹豫不决已经让你受了太多罪,不如这次你彻底死心,以後开始新的生活。
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楚辰问她想吃什麽,程晓瑜摇了摇头,她哪里还想吃什麽,她简直想去死。
楚辰也没再多劝她,“如果不吃咱们现在就走吧,老爷子派的人已经到了。”
楚辰把东西简单收拾好,程晓瑜把病号服脱下来,换上楚辰新买的衣服。她下床刚走了一步,就觉得下体一阵撕扯的疼痛。楚辰看她的脸色知道她还是很疼,就直接把她抱到楼下送进车里。是辆挺大的商务车,除了她和楚辰还另外坐了五个人,那几个人一路上都没说话,只是警惕很高的看着车外。
程晓瑜靠在楚辰怀里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场景,心想她就要离开榕城了,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再回来了。
程晓瑜沈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楚辰,我要回公寓一趟,我的证件都在那里。”
商务车停到了公寓楼下,楚辰要陪她一起,程晓瑜执意不肯,楚辰只得让她自己上去。程晓瑜的包包还在贝明城家,这会儿大概已经被警察收归证物了,她从管理员那儿拿了备用钥匙打开家门。
程晓瑜进门以後扶着楼梯上了二楼,上楼梯的时候她觉得很痛,强忍着走完台阶已经出了一头的汗。她进书房把自己的所有证件从抽屉里拿出来,又进了二楼的主卧室看了看。这个房间有她和严羽很多甜蜜的回忆,当然也有一些不好的回忆。屋子终究是要有人住,没人住的话打扫的再干净看起来也很寥落。她的黑色波点皮箱还在衣柜上面,她拿下来打开箱子把证件放进去,又随便找了两件应季的衣服装进皮箱,然後在柜子深处翻出那只久不受宠的小鸵鸟玩偶,小鸵鸟好像有点变旧了,头上粉红色的毛都粉的不鲜艳了,可脸上的表情依然傻呆呆的仿佛什麽都没发生过。程晓瑜抚了一下小鸵鸟,然後把它放到箱子里。梳妆台的抽屉里还放着一些程晓瑜现在已经不戴的首饰,好多都是些十几块钱的小玩意,不过是一两年前的事,现在看来却幼稚的好像是她上辈子的品位。程晓瑜从那些盒子的最里面翻出一个小小的吊坠,是严羽送给她的双鱼座,相亲相爱至死不渝的双鱼座,看着那两只小鱼,程晓瑜的眼泪又掉了下来。程晓瑜擦去眼泪把吊坠放在盒子里妥善的收进皮箱,然後拎着箱子走下楼来。
她走到客厅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楼下卧室的门想要最後看一眼,一开门却看见严羽就站在卧室的门口。
程晓瑜吓了一跳,“你怎麽在?”
严羽不说话,眼睛有些发红的瞪着她。
程晓瑜沈默了一会儿,别过头拎着箱子就要往门口走。她的手刚握到门把手上严羽就从後面抱住了她,他的怀抱有力却又颤抖,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到她脖子上,“小鸵鸟,别走,求你,别走。”他见过泡在一池血水中的程晓瑜,他知道那种全世界一片漆黑冷入骨髓的感觉,这样卑微的请求他只有喝了酒才能说出口。
程晓瑜的眼泪劈里啪啦的直往下掉,她说,“严羽,你喝醉了。”
“我没喝醉。以前的事情……都算了,全都算了,我们重新开始。”
程晓瑜摇头,“不可能重新开始。”
严羽说,“可能,当然有可能。只要你不走,只要你爱我,我们就能重新开始。”
程晓瑜闭上了眼睛,“可是我不爱你,严羽,我不爱你。”
从背後抱住她的身体一时僵住了,半晌才又开了口,“可是他是你哥哥,你不能爱他。所以别走了,晓瑜,别走,你走了我一个人怎麽过。”
严羽的声音听起来苦涩而无助,程晓瑜心里不知有多难受,她痛苦的咬紧嘴唇,用尽全身力气抠开严羽搂在她腰上的双手,拧动把手打开了门。
“程晓瑜,你宁可一辈子和楚辰维持见不得光的关系也不要我!”
“是。”
“你甚至不想想你的父母?”
“那是我的事,不劳你心。”
“程晓瑜!”
程晓瑜拎起皮箱走出了大门。
“程晓瑜!你走!你今天走了,我明天就去找个好女人结婚生孩子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我不会再给你任何後悔的机会!”
程晓瑜转过身隔着一道门框看着严羽,她脸上挂着泪痕,却沈默的没有任何表情。严羽流下了眼泪,哭得一点都不帅一点都没有男子气概。程晓瑜伸手触到门板上轻轻一推,黑色的大门在两人中间缓缓关闭,砰的一声震得人心都是疼的。如果上帝曾经给程晓瑜关了一扇窗又开了一扇门,那麽现在,这扇门也被她自己关上了。
作家的话:
感谢大家送我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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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这里第二部虽然还没完结,但是最重要的部分已经结束了。
在这里小猫我要请个几天的假,要去写论文,其实早就该写了,但是我觉得不把这部分故事讲完就停下来未免有些不人道。我会尽快把论文写好,偶尔有空的时候也会尽量抽时间看能不能更新。
我爱你们,请大家多提各种宝贵意见或者发表感想,但是不要让我剧透^_^
第155章过去之过去
二十多年前的程建平师范毕业回到家乡城市教书,经人介绍认识了周冬梅,周冬梅和他同岁,在一家工厂里当会计,中专毕业。两人认识交往了几个月以後,程建平的父母就说去周家提亲,程建平本来想再等等可又说不出什麽理由,就跟周冬梅把婚结了。真的生活在一起以後,程建平觉得周冬梅虽然没什麽不好,可和自己实在不算谈得来,不过那时候的人不讲那麽多,结了婚就本本分分在一起过日子呗。
蒋容是个被姥爷姥姥抚养长大的孩子,她妈妈有了新家庭已经很久没回来看过她了,至於她爸爸,据说她还是婴儿的时候见过他,不过她哪里记得。蒋容格孤僻不合群,长相却清秀娇美惹人怜爱,班上许多男孩都偷偷喜欢她,女孩们却不太待见她。她没什麽朋友,功课也一般,唯一成绩好的就是语文课,蒋容喜欢看书,喜欢读各种小说,她觉得那是一个与她实际生活完全不同的世界,她所有无法言说的感情都能投在那个世界里。她很喜欢班上新调来的语文老师,年轻斯文却读过好多书,比她读过的书多多了,而且讲课也有意思。每周的语文周记她都会很认真的写,程老师规定周记八百字以上,蒋容常常写的超过了许多字数自己还不觉得。程建平也喜欢这个女学生,长的好看文字干净又有灵气,她交上来的东西他总是看得很仔细,一来二去两人的感情就产生了很细微变化,细微到刚开始的时候程建平自己都没察觉。
程建平从高二教到高三,两个人如在钢丝上舞蹈一般小心翼翼的保持着表面的平衡,可人非圣贤,感情一旦产生就会日渐贪心,想要更多的温存。他们终是过了界,程建平愧疚不安却又舍不得放开,蒋容却抱着他说她一点都不後悔,她说是程建平让她觉得活在这个世界上是有意义的,不管以後怎麽样,她都不後悔。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程建平骨子里是个书生,做不来太多藏头露尾的事情,蒋容又还是个不知事的孩子,没多久就让周冬梅看出了马脚。周冬梅知晓以後在学校大闹一场,还给了蒋容几个大耳刮子。风言风语的蒋容这学是没法上了,躲回家连毕业典礼都没参加。学校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给了蒋容一纸毕业证书,至於程建平这个作风不好的年轻老师,那个年代也不兴辞退什麽的,就把他调到临市的一所初中报道去了。程建平失魂落魄的去了临城,他甚至没能和蒋容作一个告别。
蒋容回了家,原本孤僻的格变得更加自闭了,她甚至想过死,可又没有勇气。她妈妈是姥爷和姥姥的小女儿,现在两位老人家都八十多岁了,颤颤巍巍的脑袋都快糊涂了。蒋容的身孕有了四五个月这两位老人才发现怎麽回事,蒋容的妈妈回来了,劈头盖脸就给了蒋容一个耳光,说她不自爱。蒋容上来和她妈妈厮打了起来,“你凭什麽打我!你有多自爱?!”蒋容的妈妈着脸上的血痕气得浑身发抖,说了句我就当没生过你,然後拎着皮箱又走了。她妈妈说不管她就真不管她了,只给席锦明打了个电话,“你女儿现在高中刚毕业就大了肚子,我是管不了她,你管不管自己看着办吧!”
席锦明这辈子对不起的女人其实不少,但说起来孩子还真只有席品和外面那个叫蒋容的女孩,当年蒋容的妈妈不是多本分的女人,席锦明心中有几分疑虑那是不是自己的种,家里的原配又闹死闹活的不让进门,席锦明也就罢了。现在这麽多年过去了,本来他都把那个小女孩忘在脑後了,现在突然听到这样的消息,席锦明也不由得心潮起伏,他现在年纪大了,考虑事情和以前不一样了。这个女孩也真可怜,吃了没父母管教的亏。席锦明亲自去了一趟那座小城,他一见了蒋容心里就有六七分认定这是他的女儿,因为眉眼间那股倔强的神情像他,还长得这麽漂亮,他要是不管她,她带着个孩子以後还不定怎麽样呢。席锦明带着蒋容出国验了dna,亲子鉴定上表明他和蒋容确实是亲生父女,他把蒋容又送回了姥爷姥姥家,然後给两位老人留了笔钱,说蒋容生完孩子以後他会来接她。
那年冬天蒋容生下一名男婴,看着孩子胖乎乎的小手努力向她一抓一抓的样子,那麽弱小却又那麽生机勃勃,蒋容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蒋容给孩子取名叫蒋辰,每天抱着他充满香味的小身体亲着他软软的小脸蛋就打心眼里觉得满足,其他的她也不多想了。
蒋辰将近半岁的时候席锦明又来了,还带着一个助手,他们三人一起吃了顿饭。回家以後席锦明问她对他的助手小楚印象怎麽样,蒋容说没什麽印象,席锦明说你们这两天好好相处一下,觉得处得来的话过几天就去民政局领证结婚吧。
因为和一般女孩截然不同的人生经历,蒋容的心理年龄比她的实际年龄成熟很多。她考虑了一晚就默认了席锦明的安排,两位老人年纪太大,又穷,她不该再带给他们任何负担,她不是没想过一个人带着小辰生活下去,不过代价未免太大,算了,那种滋味只有尝过的人才知道。
三天後,蒋容和那个楚助理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然後以席锦明的女儿和女婿的身份跟着他回了青城,从今以後她叫席容,她的儿子叫楚辰。
小楚辰一天天长大,席容有时候会试图在他脸上寻找程建平的影子,却发现程建平的样子在她心里已经渐渐模糊了。现在想想她不是不後悔,可後悔有什麽用,所以她告诉自己别去後悔,这就是她必须接受的人生。席容和她丈夫感情不好,这也是情理中事,哪个男人在这种情况下娶了老婆都会觉得内心受辱,不过谁让他想在席锦明的公司有所成就,谁让他想要享受席家的荣华富贵,总要付出些代价的。後来席容生了二儿子以後她和丈夫的关系才缓和了一些,到现在二十多年过去了,两个人吵也吵累了,说感情多深倒也没有,老夫老妻就是作个伴吧。
席容的个早已不似以前那麽倔强而孤僻,她年纪大了,很多事情也渐渐看透了。她对程晓瑜印象还不错,这个女孩个简单对人有真情,虽然家里经济条件一般,但据楚辰说是家庭简单父母和睦,这样就很好,她只希望她儿子这辈子安安稳稳的。但她从来没想到,事情最後会变成这样。她还见到了程建平,他已经将近五十岁了,头上有零星的白头发,额上有深深地皱纹,和以前那个斯文清瘦的年轻语文老师比起来简直像两个人。周冬梅比以前胖了不少也老了不少,可对她的怒气却还是不减当年,听说楚辰真是程建平的儿子以後气得要扇她耳光,被楚辰拦下了。
楚辰非要去做dna检查,他说中间一定出了什麽错,他和程晓瑜绝不可能是兄妹,他这辈子就这麽喜欢过一个女孩,那女孩就是他妹妹,怎麽可能!dna的结果验出来,程建平和他的基因相似度高达99.99%,亲的不能再亲。楚辰不知道自己该以什麽样的心情面对程建平,更不知道该以什麽样的心情面对程晓瑜。程建平和周冬梅带着程晓瑜回柳城去了,程晓瑜走的时候哭得像泪人一样,看向楚辰的眼神简直是生不如死。
席容看着面如死灰的坐在沙发上的儿子心里不知有多难过。事情变成这样是不是都怪她?在二十五年前那个下午两点半昏昏沈沈的课间时间,在那间窄小暗的外面有学生熙熙嚷嚷打闹的办公室里席容从後面抱住了程建平的腰,“程老师,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我什麽都不怕,我什麽都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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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这几天更新可能不太稳定,论文的事情还没弄完,但是有空就会更。
第156章再回青城
程晓瑜跟楚辰坐上当晚的飞机回到青城,楚辰把她带到他们两人住过的那间小公寓里,程晓瑜走後他一直一个人住在这儿。
程晓瑜站在门口一时没进去,两年过去了,这间小公寓和她走之前没什麽变化,她似乎还能看见过去那两个在沙发上嘻嘻哈哈闹成一团的年轻男女。楚辰就一个人住在这里,每天都能想起过去那些事,多难受。
程晓瑜情绪很低落的躺在她和楚辰过去的卧室里,一想到贝明城她就会从心底感到厌恶然後觉得自己很脏,一想到那个只存活了四十多天的小生命她就难过的眼泪怎麽也停不住,严羽更是想都不能想,一想到就觉得好像有锥子在紮自己的心。
楚辰给她煮了**汤,程晓瑜只是默默地摇头,她喝不进去。
楚辰说,“我听人说小产等於坐月子,你得好好补养身体。”
楚辰一说这话程晓瑜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楚辰忙说,“好,你别哭,我不说了。你现在想吃什麽?我去做。”
程晓瑜又摇了摇头,她抱住楚辰的腰把脸埋在他的毛衣里默默流泪,她现在不想吃饭,她只想要有个人可以抱一下。楚辰就也默默的搂住了程晓瑜,他可怜的小兔,为什麽要受这麽多的苦,如果上天真要惩罚,受罪的人也该是他。
晚上睡觉的时候程晓瑜噩梦连连几乎无法入眠,楚辰只好抱着她和她躺在一起,她把整个身体蜷缩起来躲在他怀里,她的脸埋在他的膛上把他的睡衣都湿濡了一小片,她咬着自己的手指嘤嘤的哭着,“楚辰,我不知道以後该怎麽办,我觉得我的心碎成了好多片,碎的我本捡不起来。”
楚辰搂紧程晓瑜,“一切都过去了,所有糟糕的事情都过去了,我向你保证。”
第二天上午楚辰带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回来照顾她,然後就又出门去了,他再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程晓瑜都睡下了。楚辰把程晓瑜推醒,跟她交代说过两天可能会有警察来找她问话,她照实回答就行,但要说楚辰进去救她的时候贝明城威胁着要杀人,楚辰一时着急才开了枪。
程晓瑜想了想说,“警察会信吗?”
楚辰说,“别担心,我家老爷子已经在打点了。再说那个贝明城恶贯满盈,贩毒、组织卖、放高利贷,什麽坏事不干,他拉出去枪毙一百次都够了,榕城警方早想办了他就是没机会,这种人,死不足惜。”
程晓瑜垂下眼睛,伸手拉住楚辰因为在外面待了太久而变得微凉的手指,“我欠你的,已经还不清了。”
楚辰说,“我们俩,还说什麽欠不欠的。”
程晓瑜说,“那毕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你心里会害怕吗?”
楚辰摇摇头,“不会,我只後悔没朝他身上多开几枪。晓瑜,我们不说这个了。”
程晓瑜抬起头,“楚辰,你绝不能再出任何事情,不然我会受不了的。”
楚辰了她的头发,“我还要照顾你,我不会出事。”
第二天早上程晓瑜还没睡醒楚辰就出去了,到了晚上才给程晓瑜打了个电话说他现在在看守所。
程晓瑜一听就急了,“你姥爷不是已经打点好了吗?我现在就去警察局看你。”
楚辰安抚道,“再打点好也得走程序,我是嫌疑犯必须先羁押再审判。也就关我个三四天,案子一审完就没事了。”
程晓瑜抽泣道,“你怎麽能住那种地方。”
楚辰说,“你别哭啊,没你想的那麽可怕,这里就跟那种五六十块钱的小旅馆房间差不多。晓瑜,你乖,别担心了,自己好好养身体,有什麽事你就给我打电话,这只电话我会一直拿在身上。”
楚辰话是这麽说,可到底在里面待了一个多月才出来。席老爷子动用了不少关系,再加上榕城警方一直想解决贝明城旗下的黑社会势力,就趁此群龙无首之际一举捣破了整个团夥,抓的抓封的封,很是严厉整治了一番。在此期间楚辰一直待在看守所里,一直到榕城那边尘埃落定警察才押解着他去了榕城法院受审。程晓瑜的供词是早就准备好的,再加上席老爷子和警察那边也私下说定了,因此只走过场似的判了个防卫杀人,不用坐牢。
报纸杂志上的消息是一支在榕城盘踞多年的黑帮势力被警方一举破获,他们的领头老大贝明城死於黑社会仇杀,圈内有些人虽然知道不是这麽回事,不过各人自扫门前雪,贝明城的势力灭都灭了,谁还非要去管他的闲事。圈外人就更不知情,只当一条新闻读一读罢了。
楚辰回到青城,席老爷子很是严厉的训斥了他一番,说他为了个女人如此莽撞云云,又说从今以後不许他再去榕城,贝明城的势力虽然剿灭了,也保不定会不会有一两个漏网之鱼伺机报复。楚辰心中不以为然,贝明城又不是什麽好人,只不过用利益笼络住一群亡命之徒,难道还真有谁要替他报仇?不过程晓瑜既然已经跟他回了青城,他自然没什麽必然再去榕城。
楚辰一回到那间小公寓,程晓瑜就直接扑上来搂住了他的脖子,楚辰伸手抚住程晓瑜的长发,他还以为这辈子他都再等不到她这样扑到他怀里的时候了。
程晓瑜说,“幸好你没事。如果你真坐牢了,我死都还不起你。”
“这种死不死的话以後别说。”楚辰低下头仔细看了看程晓瑜,“怎麽又瘦了,李姐给你煲的汤水都没喝?”
程晓瑜说,“你也瘦了,连过年都没能回家,在看守所待着很难受吧?”
楚辰亲了亲她的额头,“不难受。”
李阿姨这一个多月尽心尽责的照顾程晓瑜,没让她沾一点凉水,那些补身体的糖水和中药也一天都没断,程晓瑜不想喝,她就劝她多少喝点。李阿姨在席家帮佣多年,几乎是看着楚辰长大的,楚辰如今这样郑重的拜托她,她自然要把人照顾好。也多亏了这个李阿姨,程晓瑜虽然郁郁不乐,身体却并没落下什麽大毛病,只是思虑太过,难免清瘦了些。
刚回青城那两天程晓瑜心情糟的什麽都不愿意想,後来楚辰进了看守所,程晓瑜在电话里又不好问。现在他终於平平安安的回来了,程晓瑜才问他那天怎麽会知道她被贝明城抓走了。
楚辰叹了口气,“其实也是凑巧,我要是再早去点就好了”。
程晓瑜低下头,手不自觉的轻轻拢到了自己的小腹上,再早一点,如果那个孩子还在……
楚辰见程晓瑜又要哭,忙说,“算了,这些事还是以後再说吧。”
程晓瑜说,“没事,你说吧。”
原来圣诞节前楚辰和程晓瑜最後见面那次,楚辰给程晓瑜买了感冒药还带她去了家餐厅喝粥。趁着程晓瑜去洗手间的功夫,楚辰给程晓瑜的手机上发了条短信,那条短信上带着木马程序,楚辰拿过程晓瑜放在桌面上的手机把那条短信删了,不过木马程序已经植入到她手机里了,除非手机系统重装或者把电池拆下来,不然就算关机楚辰这边也能马上追踪到手机所在的方位。
楚辰装这个程序是因为他觉得严羽的爸爸都已经气到住院了,他们两个以後多半是不能在一起了,以楚辰对程晓瑜的了解,这丫头实在有可能一声不响的凭空消失,他受不了那种每天不知道她在哪儿不知道她是不是难过甚至不知道她是死是活的感觉,那种日子他过了一年多,简直快疯了。
程晓瑜的电池用的是手机直冲,所以从来不取电池,楚辰不管什麽时候在手机里查看程晓瑜的位置总能找到她。楚辰发现程晓瑜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他知道她肯定是心情不好不想出门,可又担心她总这麽在家闷着会闷出病来,他担心她又不能给她打电话,每天日子也不好过。
圣诞节那晚,临睡前楚辰又习惯的打开手机看了下程晓瑜的位置,却发现她不在家,现在已经夜里十二点半了,程晓瑜的手机位置却在一个离她住的地方很远的别墅小区里。楚辰想会不会是严羽带她去的?而且自己现在把电话打过去也无从解释,可看着手机标示的那个小点,楚辰的心不知道为什麽就越跳越快,等了十来分锺,手机的位置还是毫无变化,楚辰终於按耐不住把电话打了过去。电话能打通,可响了几声之後却被挂断了,楚辰再打过去就是关机,而且楚辰还发现手机上的定位软件上找不到程晓瑜的手机标示了。
楚辰心里一跳,他犹豫了一下找出严羽的电话给他打过去,严羽的手机关机。楚辰不敢再耽搁,在地图上查了查那个高级小区的地址,然後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手掌大小的瑞士军刀揣在兜里就出门去了。
楚辰到了地方才发现那里说是小区其实面积很大,都是一栋栋的二层别墅,两栋房子间隔的距离特别远。楚辰後悔怎麽没找人一起过来,可他又担心程晓瑜这会儿是不是已经出事了,就停下车挨栋别墅去找,他每次都会在围墙外面观察打量一会儿然後再去敲门,可不是屋里没人就是被人质疑这麽晚了他是干什麽的,楚辰找了一会儿觉得不是办法,正想着是不是回去多带点人过来,就发现前面那栋别墅的门廊里似乎有人影。
贝明城觉得严羽就算知道消息那也是明天的事了,他今晚就叫两个人守在门口原是他的小心,却没想到正是这份小心害了他的命。楚辰躲的位置隐蔽,那两个人本就没看到他。楚辰觉得这间别墅多半是有问题,不然何至於大半夜的叫两个男人守在外面,程晓瑜说不定就在别墅里。可他没把握能把这两个人一举干掉,若是吵嚷起来自己势单力薄更是救不出程晓瑜,他从一个他们视线看不到的死角翻到院子里,地上积了一层雪,因此他跳下去的时候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也没引起那两个人的注意。
今天晚上这场雪下的很大,等了一会儿其中一个男人说了句真***冷然後就进屋里上厕所去了,一直躲在侧墙边上的楚辰看时间恰好,忙往前靠了几步,趁着剩下的那名男子打哈欠的功夫猛地扑过来把那人扑到在地,那人还来不及叫喊楚辰就抓着他的脑袋往地上狠狠一磕,把他磕昏了过去。
另一个人出来的时候见到自己的同伴正趴在门廊旁边的石桌上睡觉,皱眉道,“你不要命了,居然敢睡觉……”话没说完就感觉一个细长尖锐的东西抵在他腰间,楚辰在他身後说,“不许叫。”
那人答着是,手却悄悄往自己腰侧了过去,楚辰嘎啦一声就把他的手腕给掰折了,然後伸手捂住他脱口而出的惨叫声。那人只能发出呜呜的声响,痛的额上直冒冷汗。
楚辰恶狠狠的说,“和我耍花招,当我不敢动手吗?”
那人吸着气低声说,“我不敢了。”
楚辰的手到他腰间,果然有一把手枪。楚辰心里更惊,这些到底是什麽人,程晓瑜……会不会已经出事了?
楚辰把那人的枪卸下来握到自己手里,问道,“程晓瑜在不在里面?”
那人说,“……我不认识,没有这个人。”
楚辰的瑞士军刀透过厚厚的衣服猛地紮进他腰里,“你想死是不是!”
那人痛的弯下腰来,这才知道楚辰是真敢杀人,忙说,“在,程晓瑜在里面。我们老大让我们把她抓来的。”
楚辰把染着血的刀抽了回来,“你们老大是谁?”
“贝明城。”
贝明城……楚辰在脑海里搜索着这个名字,好像是榕城黑道里的一个人物,程晓瑜怎麽会和这种人扯上关系?楚辰又问,“里面还有多少人?”
“没人,只有我们老大。”
楚辰照着那个痛的弯下腰的人的後颈用手肘重重敲了一下,敲的那人一声不吭的晕倒在了地上。楚辰把军刀收回到口袋里,拉开枪上的保险栓进了屋。一楼的房间没人,楚辰又轻手轻脚的上到二楼,有三扇黑色的门是从里面锁上的,楚辰凑在门上听了听,里面的声音似乎是……楚辰心中一惊,一枪打在门锁上把门踢开,然後他就看见了一个男人赤裸的背影还有双手流着血被绑在床头上的程晓瑜,她的脸色苍白的好像一张纸她的眼神空洞的仿佛没有灵魂,她赤裸的身体被迫跟着男人急促的节奏一下下晃动……楚辰勃然大怒,对准那个男人的後脑直接扣动了扳机,子弹真的打到人身体里的声音其实不算大,他看见有鲜红色的血迹汩汩的从那个小小的伤口里流出来,楚辰的眼前也染上了一片血红色,到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朝这个男人开了一枪。
楚辰不想勾起程晓瑜太多痛苦的回忆,只把事情简单讲了一遍,讲完以後说,“晓瑜,我知道我不该监视你,你别生气。”
程晓瑜摇了摇头,“如果不是你,等到第二天我可能已经死了,我应该谢谢你。”
楚辰伸手抱住了她,“那些事情都过去了,从今以後我会用我的生命保护你。”
程晓瑜沈默的搂住楚辰的腰。不管怎麽说,楚辰,还好你没事。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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