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瑞一手紧紧搂着黄予洋的背,一手在揉黄予洋的头,姿势很怪异,非要说的话这张图截得有点断章取义,仿佛两人之间有什么暧昧情愫似的。
图上其他人都被做了模糊处理,还加了一些杂七杂八的光晕,看上去很梦幻。
“怪什么怪,”黄予洋半起身,把手机丢回给夏安福,骂他,“有病吧你们。”
夏安福和樊雨泽、印乐窝到一起,低头看回帖,边看边吃吃发笑。分析师和助教也忍不住加入围观。
黄予洋骂骂咧咧坐回荣则身边,拿起夹子,熟练地夹了几块肉,没放自己碗里,放进了荣则的碟子。
但他没看荣则,安静把夹子放下了,又伸手拿了一串烤好的肉吃。
荣则怔了怔,看了黄予洋一眼,黄予洋垂着头咬着烤肉,脸颊鼓起来,像刚才什么也没干一样,左手抓着烤肉的铁签,手背在灯光下显得很白。
不知为什么,明明所有的事都发生在大庭广众下,做得光明正大,荣则的心跳莫名重了一些。
烤肉调味好像有点重,黄予洋只吃了一口就龇牙咧嘴抬头,对荣则说:“辣死我了,荣哥帮我拿个饮料行吗?”
“没手的低能儿又来了。”印乐在对面听到,立刻说黄予洋。
黄予洋骂了印乐一句。荣则问他要哪个,黄予洋看了一眼荣则身边的饮料小推车,说:“绿的那个吧。”
荣则本便有些走神,没多看,拿了绿色的玻璃瓶饮料递过去,黄予洋不疑有他地把瓶盖起开了,仰头喝了两口,突然有点呆滞地把瓶子放下来,低头看瓶身。
“这什么啊。”黄予洋语气有些懵。
荣则看了一眼,发现他给黄予洋拿的是瓶韩国烧酒,还是度数不低的那种。
“这是酒吗?”黄予洋抓着瓶子,递到荣则面前,问荣则,“我看不懂。”
“烧酒,”荣则不大自然地告诉黄予洋:“二十三度。”
“……”
数据分析师abu是个中文很好的韩国人,刚坐回黄予洋旁边,靠过来看了一眼,说:“噢,这个烧酒啊,特别上头。”
“你喝了多少?”荣则问他,又拿过他手里的瓶子,摆在桌上看了看。
或许因为肉太辣,黄予洋喝得大口,瓶子里的酒少了一小半。
“怎么办,”黄予洋呆呆地说,“我酒量很差的。”
“也就两口,”印乐隔着桌看过来,道,“不至于吧。”
“什么不至于,已经晕了,”黄予洋面无表情,语速很快,“说正经的,我很快就会睡着,现在抽个人把我送回房间,抽到了,就是你。”
“别乱抽,”印乐连连摇手,“我要回去直播的,这个月时长还没满呢。夏安福送吧,都是那张照片让我们洋王心乱了。”
“我和樊泽等下双排,”夏安福拒绝,对abu道,“abu,辛苦你了,韩国的酒醉倒的人韩国人去送。”
黄予洋立刻转过头去,抓住abu的手臂:“abu,就靠你了。”
荣则看着黄予洋四处托付自己,没说什么,过了五分钟,黄予洋开始左摇右摆,一开始还有意识地往abu那边靠,后来一歪,倒在了荣则身上。
黄予洋抹了发胶的头发还是硬硬的,抵在荣则肩膀上,他的额头很温暖,蹭着荣则的脖子。黄予洋其实喝得不多,身上也没什么酒味,只是仿佛很迷糊一半,右手握住了荣则的小臂,时轻时重地借力。
他身上比荣则热,荣则听见他的呼吸声,和他很轻的声音:“头晕。”
“……这个黄予洋怎么这样啊,喝醉就乱来。”印乐看见黄予洋的样子,大概是怕荣则生气,站起来想把黄予洋拖到自己那儿去。
“没事,”荣则对印乐说,“一会儿我送他回去吧,今天不去训练室了。”
大家吃得差不多了,一起回了基地。
下了车,樊雨泽本想帮忙,荣则觉得黄予洋不重,便谢绝了,半抱着黄予洋往宿舍走。
黄予洋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就是神智不清,闭着眼睛靠在荣则肩上,脚下乱走。
荣则把他拖到宿舍门口,刷卡开门,阿姨恰好在擦桌子,便问阿姨会不会做醒酒汤。
“洋洋这是怎么了,”阿姨看见黄予洋这幅模样,也是一惊,道,“会的会的,阿姨马上去做。”转身去了厨房。
荣则把黄予洋带到电梯旁,按了上行,两人进去。
别墅的电梯在厨房旁,平时除了夏安福几乎无人使用,黄予洋可能是没进过电梯,荣则他拖进去以后,他突然睁开半闭着的眼睛,伸手四处摸:“什么地方。”
“电梯,到了。”荣则抓住他的手腕,不让他乱动。
黄予洋手腕细瘦,皮肤温热,荣则抓了一下,他呜咽一声,顺从地放下手。荣则便松开了,接着把他往房间带。
黄予洋一趴到自己床上,就一动不动睡死过去。
荣则陪了他一会儿,下楼去厨房,看看醒酒汤做得怎么样了。
阿姨只开了厨房的顶灯,别的地方都是昏黄的壁灯。
荣则经过昏暗的走廊,往厨房的亮光去,隐隐闻到了醒酒汤的味道。
气味和他记忆中有些相似,但不完全一样,他小学假期回家,时常碰见姐姐应酬喝醉的状况,家里的保姆会做这种汤。
荣则的姐姐躺在沙发上,荣则靠近她,闻到浓烈的酒气。他帮保姆把荣馨扶起来,保姆一勺一勺喂荣馨喝汤。
后来荣馨结婚,不再和荣则住在一起。
原来的保姆跟她去了新的居所,她给荣则找了一个新的保姆,荣则便不回去住了。
走到厨房门口,阿姨恰好把汤盛进碗里,见荣则过去想端,急忙说:“阿姨端上去吧,很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