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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会试结束,殿试将近,眼看距离金榜题名只差最后一步,国子监内勤学之风愈盛。
不过眼下文殊亭中,却有三两学子满脸怒意,似在争辩什么。
“文华兄,学监大人近日布置的课业繁重,你们怎的还有功夫在此闲聊。”
文华向来人拜了拜手,叹气道“见过空明兄,我等只是在为凌云兄抱不平罢了!想他饱读诗书多年,只待科举结束,好为我缙朝黎明苍生大展抱负,谁知竟在殿试前被一旨婚书毁了功名,怎能让人不愤。”
亭中另一人听罢,怒拍栏杆“何况赐婚的还是那位,年方二十有余,依然迟迟未婚,圣上怜她年幼丧父,赐她封地享俸禄,待她如亲子,她却整日尽做些闹市纵马、仗势欺人、流连烟花之地的荒唐事,这偌大的盛安城里,谁家好儿郎见了她不慌张,又怎能配上凌云兄。”
空明听完脸色大变,赶忙捂住了他的嘴“嘘!这女阎王你也敢议论,你也想挨她的九蛇鞭了?不要命了!这事连祭酒大人、孟开云先生亲去面圣都无力反转,我们又有何法。”
文华无奈苦笑“我等亲眼看着白玉染瑕明珠蒙尘,却无能为力。只希望凌云兄多多保重,切莫忧思伤身啊。”
[元府凌云阁]
一夜暴雨,将满枝杏花淋落,被人踩进泥地里,再也不见往日风姿。元松手执书卷,眼神却逐渐放空,不自觉想起那日书房里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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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今日早朝圣上下旨,为你与定国长公主殿下赐婚,封驸马都尉,下月择吉日尚公主。”
当朝内阁首辅元迹清,为官二十载矜矜业业,今日却第一次有了致仕归田的冲动。
一旁的元夫人早已掩面哭泣“为何这般突然,不是说长公主殿下多年来都无意婚嫁吗,且凌云也不曾与她相见,怎就选了我儿呢?”
“今日退朝后,陛下将我传唤至御书房,说长公主殿下倾慕元郎佳名,欲求赐婚,陛下念她年纪渐长,此番难得收心便允了。这是圣旨,过两日宫里应该还会遣人来府,测八字算吉日,看陛下的意思,最快月底,最迟四月初便要完婚。”看着元松表情怔楞,好似还没回过神来,元迹清叹道“皇命难为,凌云你要怨就怨为父无能吧。”
元松回过神来,看着仿佛瞬间苍老的父亲,深深鞠躬行了一礼“父亲母亲养育我多年,如今元松怎可因为一桩婚事,就做出那等不忠不孝之事。反倒是父亲您,天威难测人心难卜,圣上此番怕是借赐婚之名行敲打之实,只愿父亲为官更要谨慎小心,凌云离府之后,照顾好自己与母亲,莫叫孩儿当心。”
元迹清眼眶微湿,忍泪笑道“好,不愧是我元家儿郎,为父永远以你为傲!我与夫人会照顾好自己的,凌云此去你且放心罢。”
……
“少爷!宫里来人了,赐了好些嫁妆,有几女官也往侧院这边过来了,听前院的清栩姐姐说,来的几位都是长公主殿下身边的贴身女官。”仁兴的呼唤打断了元松的回忆,他回了回神道“来人,为我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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