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这次归程,是沿资水而下,直到云梦大泽,沿途蛮人甚多,形状衣饰亦极诡异,但都不敢为患。一则有兵队拥护,甲仗整齐,彼等自望而生畏;二则房王、吴将军的被杀,彼等亦有传闻,早生恐惧。所以大众所到之处,不是望风逃匿,就是道旁稽首,绝无阻碍。一日到了云梦大泽,要想北渡,但是搜求船只,非常缺乏。原来帝喾前此所坐来的船都给房王的兵所毁坏了。他们深恐帝喾逃脱的原故,又将所有大泽南岸的船只都统统毁去,因此交通早已断绝。就使有几只新造的船只,因帝喾人多,加以老将羿统率的大队万万不能敷用。所以会商的结果,只得从大泽的西岸走陆路回去。到了汉水,帝喾向常仪说道:“此地离亳都近了,汝归宫之后,切不可再露出悲伤状态。因为母后年高,并且甚钟爱女儿,假使问起来,朕不敢隐瞒,而且亦无可隐瞒,到那时母后必定十二分的悲痛,还须汝与正妃等宽慰疏解。倘汝再悲伤起来,触动母后哀绪,那更不得了呢!”常仪听了,唯唯答应。过了几日,竟回到亳都了。
那时亳都留守的臣子听见帝喾巡守归来,自然皆出都迎接。又问起房王作乱之事,帝喾大略的告诉一遍,并且慰劳他们一番,然后与常仪进宫,来朝见握裒。那握裒因为子妇孙女多月阔别,一朝团聚,不胜欢喜,正在那里和姜嫄、简狄等商量如何接风,如何宴乐,又说道:“孙女儿是最欢喜谈天说话,这次到南边去了一转,听见的看见的一定不少,回来之后,那一种谈笑恐怕说几日几夜还不肯闭嘴呢。”正在说时,人报帝来了。握裒一看,前面是帝喾,后面是常仪。帝喾先上前向握裒问安,随后常仪上前,也是如此。姜嫄、简狄亦都相见了。
握哀等了一会,不见帝女进来,觉得有点诧异,便问道:“孙女儿呢?”这一声问,大家顿时寂无声息,答应不来。原来帝女遭难大略,帝喾在归途之中,票安握裒的时候,早经附信给姜嫄、简狄,告诉一切,但是叫她们万万不可就说出来。所以这个时候,姜嫄、简狄是早早知道了,握裒一问,如何回答呢?
常仪悲痛在心,恨不得大哭起来,然而又不敢哭出来,哪里还能回答呢。只见帝喾走到握裒面前,低声下气,婉婉转转的说道:“儿有一事,正要票告母亲,但是请母亲总要达观,切不可伤心。”握裒听见这两句话,晓得事情不妙,面色登时大变,气急匆匆的直站起来,问道:“怎样怎样?病死了吗?水里溺死了吗?给蛮人劫去了吗?”帝喾连连说道:“不是不是,母亲不要着急,请坐下吧,待儿好说。”握裒坐下了,帝喾就将那日如何情形,曲曲折折的说了出来。
握裒没有听完,已经哭了,听完之后,放声大哭,直哭得气接不上。姜嫄、简狄亦泪落不止,常仪更不必说。然而握裒已经如此了,大家只能忍住悲声,走过去替握裒敲背的敲背,捶胸的捶胸,呼唤的呼唤,过了好一会,才慢慢地回过气来。
帝喾亦力劝道:“事已如此,母亲哭也无益,请看开些吧。万一悲苦伤身,做儿子的益发不安了。”握哀又哭着说道:“当初你原是不准她同去的,都是我硬着你同了去,现在如此,岂不是我害了她吗?”帝喾道:“母亲,不是这样说,实在是儿子的不是。假使当时儿不要研究这个盘瓠的变化,不留它在宫中,那么岂不是就没有这一回事吗。所以儿看起来,这个中间无非是天意,请母亲千万不要再去想它了。”那时姜嫄、简狄亦齐来相劝。可是握裒越想越悔,越悔越伤心,接连两日不曾好好的吃一餐饭,睡一寝觉,总是哭泣。年老之人禁不住,第三日就生起病来了。帝喾着急,赶快延医调治,躬侍汤药,但是那病势日日加重。姜嫄私下埋怨帝喾道:“帝太爽直了,当日不应该对母后直说的。”帝喾道:“朕一路归来,何曾不如此想。一则人子对于父母不该有欺诳之事二则这个情事,就使要欺诳,亦欺诳不来。女儿是向来生长在宫中的,朕等一同归来,而女儿不归来,这个理由从何处说起?若说已经嫁人了,嫁的是何人?并非迫不及待之事,何以不先禀命于母后?若说连常仪亦不同回来,那么她们母女两个究竟在何处?为什么不同回来?母后假使问起来,无论如何总说不圆的。总而言之,朕不仁不德,致有这种非常之变。现在又贻患于母后,朕不孝之罪,真是无可逃遁的了。”说着,?日落不止。
过了数日,握裒病势愈重,众医束手。帝喾忙叫人去寻访那个给简狄收生的医生,亦杳无踪迹,尤其窘迫,无法可施。
又过数日,握裒竟呜呼了,帝喾擗踊哭泣,哀毁尽礼,自不必说。哪知刚到三朝,忽然伊耆候处有人报到,说三妃庆都生了一个儿子了。帝喾正在热丧之中,无心去理会他。众臣知道了,亦不敢称贺。过了七日,握裒大殓已毕,帝喾才把那新生的儿子取一个名字,叫作尧。是否因为他生在外边,取遥远的遥字别音,不得而知。总之帝喾因新遭母丧,不乐闻喜庆之事,又因伊耆侯报到之时握裒已死,假使能早十天五天报来,那么握裒虽有丧一孙女之悲,却有添一孙子之喜,或者病势可以减轻,不至于陨命,亦未可知。因此一想,愈加伤感,愈无兴趣,就和伊耆侯的使者说:“叫庆都和尧就住在伊耆侯处成服守制,不必回来奔丧。如将来要他们回来时,自有命令来召。”使者领命而去。哪知从此之后,帝尧在外家竟一住十余年,此是后话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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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帝喾深山寻女唐尧降生母家
第十七回唐尧初降生丹丘来进贡
且说那唐尧怎样降生的呢?原来庆都自从归宁之后,到了伊耆国,伊耆侯夫妇格外优待,自不消说。隔了多日,伊耆侯夫妇和庆都说道:“这几日天气很好,我们陪你出去游玩游玩吧。”庆都听了非常欢喜,就问道:“到哪里去呢?”伊耆侯道:“我们这里可游玩的地方很多,你还是喜欢水呢陆呢?”
庆都道:“女儿想还是水路好。一则坐船比较的安逸,二则风景亦似乎比山岭来得清秀。”伊耆侯道:“那么我们到大陆泽去吧,那边风景很不坏。”当下议定了。
次日,伊耆侯夫妇便同了庆都,径向大陆泽而来。一路山势逶迤,林木葱郁,正走之间,忽然空中落下一块细石,正打在庆都额上。庆都出其不意,虽则不甚痛,不免吃了一惊,往上一看,并无别物,但见一群小鸟向前方飞去,颇觉诧异。伊耆侯道:“这种鸟儿名叫‘精卫’,又叫‘鸟市’,又叫‘冤禽’,又叫‘志鸟’,原来是炎帝神农氏女儿的魂魄所化的。
当初神农氏有两个女儿都是慕道求仙,要想长生不老,哪知后来一个女儿,跟了赤松子云游四方,居然成了神仙。还有一个名叫女娃,偏没有成仙的缘分。赤松子不去收她,她愤极了,要想跑到海外去访求神仙。谁知到了东海,上船不过半天,舵翻樯折,竟溺死了,因此它的精魂不散,就变成这种鸟儿。它的窝都在我们国的西面发鸠山上。他们常常衔些小木小石飞到东海去,丢在海中,要想填平东海,以泄它溺死之恨。它们一生一世,除了饮食倦卧之外,就是做这件事情,历代以来,子子孙孙,无有休息间断,真真是个怪鸟。我们在这一带走路,往往给它所衔的小石打着,这是不足为异的。”庆都听了,方才恍然。
过了一会儿,走到一座林中,只听得一片叫“精卫”之声,原来就是这些小鸟在那里自己叫自己。仔细一看,形状很像个乌鸦,不过头是花的,嘴是白的,脚是赤的罢了。
过了几日,大家到了大陆泽,船只早已备好,就一齐登船。
正要启碇,忽然一阵大风,只见东南角上卷起一朵红云,那红云之中仿佛有一个动物,蜿蜒天矫,跟着红云,直向船顶而来。
须臾之间,愈愈近,鳞爪全见,原来是一条赤龙,长约十余丈,张牙舞爪,骧首摇尾,形状怕人,大家都看得呆了。后来那条赤龙渐渐到船的左近,顿然风也止了,云也散了,它却盘旋于船的左右,忽而飞腾,忽而上下,总不离开这只船,把众人都吓得惊疑不定,猜不出是祸是福。独有那庆都不作一语,亦绝无恐怖,尽管凭着船窗,呆呆的对着那条赤龙看。看到后来,脸上露出笑容,仿佛那条赤龙是十分可爱的样子,大家亦莫名其妙。过了一会,天色向晚,暮云四起,那条赤龙亦渐渐不见了。当夜众人就宿在船中,谈那条龙的奇异,伊耆候夫人道:“我们今朝假使不是为了这条龙,早已走了不少路了。虽则看见了一种没有见过的东西,却是耽搁了我们半日的行程。
”伊耆候道:“有什么要紧呢,我们原是游山玩水,并没有什么一定的去处,就是多迟几日,亦不妨。”三人说说谈谈,不觉向夜,各自归寝。
到了次日,天色甫明,只听得一阵呐喊之声,伊耆侯大惊,急忙披衣起身,问有何事。众人报道:“昨日的那条赤龙又来了。”伊耆侯听了,诧异之至,来到船头一看,果然就是昨日的那条赤龙,但是身体像是短小了好些。隔了一会,伊耆侯夫人和庆都也来了。只见那赤龙总是在半空中翱翔,和老鹰一般,但是总不离开这只船,大家都猜不出它是什么意思。有几个水手就问伊耆侯道:“照这个样子,今天还是开船呢,还是不要开呢?”伊耆侯道:“开船便怎样?”水手道:“万一开到半中间,同昨日那样的大风刮起来,那是禁不住的。龙的可怕,就是它那一条尾巴,假使它将尾巴向水里一掉,那水就会得直立起来,岂不是可怕的吗!”伊耆侯听了,踌躇半晌,便说道:“既然如此,我看就再等一会吧,那条龙想来总要去的,等它去了,再开船不迟。”哪知这赤龙在空中总是不去,直到傍晚,方才渐渐不见。到了次日,却又来了,接连三日,都是如此。
但是每隔一天,它的身躯必短小不少,大家诧异之极,心中疑惑,闷闷不已。伊耆侯和他夫人说道:“我看只好回去罢,这条龙实在有点古怪,恐怕有祸事发生呢。”伊耆侯夫人道:“我们劳师动众,到得此地,好不容易,大陆泽的风景还没有领略得一半,就此回去,未免可惜。”庆都道:“据女儿的意见,我们不要直渡了,只要沿着岸慢慢开过去,倘使遇着变动,赶快收篷拢港,想还不至于来不及。好在我们这次出来不过游赏风景,并没有目的地的。就使不能走远,亦是无妨,不知父亲母亲以为何如?”伊耆侯道:“这也却好。”于是就吩咐水手沿着岸开去。哪知那条赤龙非常作怪,总是随后跟祝过了几日,它的身躯已缩得只有一丈左右长了,离船也愈近了。众人看了,都莫名其妙,却因为连日以来渐渐习惯,亦不以为意。
一日船到一处,伊耆侯猛然想起一事,就笑向庆都说道:“女儿呀,这里是近着三河地方了,你可知道吗?和你甚有关系呢!”庆都道:“从前仿佛记得父亲曾经说过,女儿生于三河之野的一块大石中,由一个姓陈锋的母亲看见了,抚养大的,是不是?当时年纪小,不十分注意,原来就在此地吗?既然在这里,今朝倒要去看看,究竟那块大石在哪里?”伊耆侯道:“我们连日坐船,正有点气闷,上岸走走,舒舒筋骨,亦是一法。”等了一会,船到三河,伊耆侯便吩咐停泊。
大家登岸,行不多路,只见那条赤龙依旧紧紧跟随,大家亦不去理会它。走了许久,庆都要想寻那块记生的石头,却是无从寻起。一则此处地方荒僻,人烟不多,无可询问;二则伊耆侯当时亦是听人传说,并非目击,并未曾遇到陈锋氏,所以亦不能确实指出这个地方。大家只得在前后左右走了一会,碰到几块有裂缝的大石,便猜度揣测一番,如此而已。究竟是与不是,没有人能够证实它。庆都此时心中非常难过,暗想:“可惜最初抚养我的那个陈锋母亲死得太早,假使她在这里,定然能够使我知道生身之所在,岂不是一件快事吗!我这种出身法,本来是前古所未闻,天下所没有的,倘能够指出一个证据,在这里立一个纪念物,传到后世,或者还有人相信。现在这般迷离惝恍,不要说后世的人听了未必相信,就是我自己现在亦不能相信呢。究竟我这个人是哪里来的呢?”想到这里,不禁烦闷起来,正在出神之际,忽听得后面一片喊声,叫道:“快走开!快走开!龙来了。”庆都回头一看,但见那条赤龙离地不过二尺,张牙舞爪,直向前来,慌得众人连跌带滚,纷纷逃避。便是伊耆侯夫妇亦顾不得庆都,急向左右分窜。庆都刚要逃时,那龙已到面前,庆都急向左转,那龙冲过右边,再回转左面来,将庆都阻祝庆都急向右转,那龙从左边再回右边,又将庆都阻住,如此两三次。陡然风声飒飒,y云四合,伸手不见五指,那条龙直向庆都身上扑来,此时庆都已如醉如痴,失其知觉,仰身倒地,听其所为。过了些时,云开日出,龙已不知所往了。庆都心地亦顿然明白,慌忙从地下爬起,整束衣带,但是满身涎沫,腥秽难当。这时伊耆侯夫妇及家人等都逐渐奔集,看见这个情形,便问庆都道:“怎样了?怎样会得如此?没有给那龙撞坏吓坏吗?”庆都满面羞惭,不好问答。伊耆侯夫妇也觉得这个情形有点尴尬,亦不再追问。恰好看见地下丢着一卷物件,腥涎满腻,想来是那条赤龙遗下在这里的。
拾起来一看,原来是一副图画,展将开来,只见上面有字有画,当中画的是一个赤色人,眉如八彩,鬓发甚长,面貌上小下人,上面的文字是“赤帝受天祜,眉八彩,鬓发长七尺二寸,面锐上丰下,足履翼宿”二十四个大宇,大约就是说所画的这个人了。下面还有七个字,叫作“赤帝起成天下宝”大家看了,都不能解。不但这幅字画的意义不能解,就是那赤龙何以能够有这幅字书,又何以遗落在此地,这种理由都小可解。但是这时庆都身体狼狈肮脏,软弱疲惫,万万不能再留,只好大家搀扶着急急回到船中。换过衣服,庆都回想刚才之事,胸中不快,懈怠异常,一到天晚,即便安歇。哪知自此之后。已有身孕了。
这种事迹,在古史上说起来亦算是感生的一种。后来直到秦始皇的时候,那汉高祖的母亲刘媪在大泽之坡困觉,梦见和一个神人相遇,他的父亲太公去找她,远远看见一条龙在她身上,和她交接,后来就有孕而生汉高祖,大约还是抄的这篇老文章吧。闲话不提。
且说庆都自从这日之后,总觉恹恹少力,游兴全无,便向伊耆候夫妇说要回去了。伊耆侯即叫水手转舵,过了多日,回到耆国。休息了几个月,时交夏令,伊耆侯夫人向庆都道:“现在已是夏天,此地很热,你是有孕的人,恐受不惯这种炎暑。
离此地西南有一座山,叫作伊耆之山,原来那山上常有虎豹猛兽为患,伤人不少。你父亲到了此地之后,派兵去将那些虎豹猛兽统统驱杀净尽,那山边的人民感激异常,因此就将此山改了这个名字,并且在那山边一个丹陵上,造了些房屋,以作纪念。那些房屋甚为幽雅,四面多是森林,夏令颇觉凉爽,大可以避暑。你父亲曾经在那里住过几时,现在我和你到那边去住吧。”庆都听了,极为愿意,于是大家就搬到丹陵去祝转瞬暑退凉生,庆都因贪恋着此地的风景好,不愿搬回去,又住了几个月。一日分娩,产生了一个男孩。却也奇怪,那男孩的状貌竟和那幅字画上所说的差不多。两只脚心上各有二十二颗朱痣,仿佛同天上的翼星一般,这个叫作赤帝之精生于翼,就是大名鼎鼎的唐尧降生之历史了。
那时伊耆侯夫妇和庆都都非常之高兴,并料定这男孩生有自来,将来一定是个非常之人,于是一面用心抚养,一面赶快修书去报告帝喾。这时候离庆都从亳都动身之日恰恰已有十四个月,就说她是孕十四个月而生的,后世就传为佳话。到得汉武帝时候,他的妃子钓弋夫人诞生昭帝,亦是十四个月,汉武帝就把她居住地方的门取一个名字叫“尧母门”,就是用这个典故了。哪知帝尧降生的历史虽然甚奇异,但是生出来之后,却事不凑巧,刚刚他祖母握裒死了,帝喾不要他回去,因此长住在外祖伊长孺家,一住多年,连他的姓都变为伊耆了。这是后话不提。
且说帝喾居丧三年,不亲政治,后来服满,才出来处理政务。那个时候,至德所被,物阜民康,真可以算得一个郅治之世。就有大小臣工创议,请求帝喾举行封禅之礼。帝喾正在谦让未遑,忽有南方的官员奏道:“丹丘国前来进贡,使臣已到郊外了。”帝喾大喜,便和众臣商量招待他的礼节,命木正、火正前去办理。
过了多日,丹丘国使者到了,帝喾就令在殿庭延见,由火正领导,兼做翻译。丹丘国使者共有二人,一正一副,其余随从的总共六十多个。内中有八个人,用一个彩亭抬着一项物件,跟了正副使者同上殿来,其余的都留在外面。当时二使者上殿之后,见了帝喾,行过了礼,就说道:“小国僻在南方,向来极仰慕中华的文化,只因路途太远,不能前来观光,甚为缺憾。
近年风调雨顺,海不扬波,小国人民意想起来,一定中华又出了一位大圣人才,才能如此。小国君主本想亲自前来朝见的,只因政务甚忙,一时找不出摄政之人,只能略备一项不中用的东西,特饬陪臣等前来贡献,聊表远方小国的敬意,伏乞圣人赏收,小国人民不胜荣幸。”说罢,便回身叫那八个人将彩亭抬上殿来,安放在中央。二个使者掀开帷幕,从彩亭中捧出一件其赤如火的东西,仿佛是瓶瓮之类,恭恭敬敬送到帝喾面前。
早有帝喾侍从之臣将它接住,放在旁边几上。众人一看,果然是两大瓮,高约八尺,通体鲜红,鲜艳夺目,可爱之至,却不知是什么东西制成的,更不知里面盛着些什么。
当下帝喾先慰劳了使者一番,又对于他国君称谢一番,又问那使者何日动身,走了多少路程,又问他国中政治风俗及一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