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窗外是b市著名的跨市河,河面宽阔银亮,泛着细细的波澜,妥妥的河景房。
快一个月没回家,林之谚莫名有点怀念这个小小的空间,他拉开窗户透气,问简舒华:“睡会儿吗?”
硬卧不适合休息,简舒华的脸上写着疲倦。
他家里只有一间卧室,一张双人大床,铺着一条双人被。
简舒华噙着笑意,故意问他:“睡你床上吗?”
“怎么,”林之谚有意无意地靠近他的后背说话,嘴唇轻轻碰着简舒华的耳朵,“简老板是嫌弃我这价值二百一的床上四件套?”
“哪能呢?”简舒华回了他一个温柔的浅吻,翻出睡袍,换掉沾了怪味的裤子和上衣,钻进薄薄的夏凉被中。
终于有一张安稳的床,他几乎是沾着枕头就睡着了,梦里还恍惚觉得自己仍在随着火车摇晃。
s市到b市,几乎跨域了大半个中国,相较于s市的高温闷热,b市则有着夏日清风的凉爽。
有人说北方才是真正四季分明的地方,而s市只有可怜的两个季节——冬夏。
林之谚也一起躺下,自然地拥着简舒华睡了。
这一觉足足睡到中午,直到日头晒上来把人给热醒了。
简舒华起来时林之谚并不在身边,他走出卧室,看见这人坐在客厅拿着便签在写什么。
听见动静林之谚抬头看他,手往另一个方向指了指:“醒了?卫生间在那边,热水器我设好了,你要洗澡的话可以直接用。我点个外卖当饭吃,包子油条豆浆豆腐脑小馄饨,你想吃什么?”
“你这是早餐还是午餐呢,”简舒华唇角不自觉地带起一丝笑意,“林先生有什么推荐吗?”
“都很好吃,那我每样买点,你都尝尝,”林之谚把便签撕下来递给他:“看看有什么不能吃的吗?”
简舒华接过来才发现这是张菜谱。
林之谚的字如其人,有棱有角,十分锋利。
他扫过菜名,几乎都是自己没吃过的菜,听过,但不知道吃起来怎样。
母亲是个活得很潇洒的人,不怎么做饭,不怎么做家务,热爱自己的事业,也热爱逛街购物看电影做瑜伽。
是个不管家过得很快乐的人,但简舒华也因此对家庭餐桌上的大部分菜名陌生极了。
简舒华摇摇头,把菜单递回给林之谚。
他早已对对方的手艺有了清晰的认知,心中便多了一分期待。
待简舒华洗完澡出来外卖已经到了,什么都有。
“我非常推荐他家的小馄饨,”见他出来,林之谚一边解着包装一边说,“就是太少,一份基本不够吃的,你能吃一点辣吗,放了辣椒的最香。”
馄饨有些像南方的小馄饨,皮薄馅小,几乎透亮,靠的是汤里的一口鲜味。
简舒华拿出辣椒包放进去,正要开吃,听见林之谚又说:“吃之前得搅一下,他家小馄饨的料都在下边。”
他上下轻轻搅了搅,馄饨还冒着热气,于是先浅浅地尝了口汤。
热汤带着辣和鲜,很香。
林之谚还在拆餐盒,每拆开一个都会往他这边推推,有灌汤包肉包油条之类的。
连豆腐脑都是放好了卤才给简舒华:“咸豆腐脑配油条,绝。”
看着他忙来忙去的样子,简舒华忽然有些理解一些同事为什么总是执着于回家吃饭。
确实与自己吃饭的感觉不大一样,但也说不好是哪里不一样。
或许是热闹?
吃饭的时候有个人在身边忙来忙去叽叽喳喳,其实并不吵闹。
吃完饭林之谚问他:“简老板陪我去趟超市?”
公事时间定在后天下午,简舒华的时间还很宽裕,略一思考便同意了。
b市完全是林之谚的主场,认出他的人比s市要多得多,一路上给司机路人签了好几个名,还有两个挽着胳膊的姑娘把简舒华也认了出来,光是签名不够,合了影才放人。
一路上简舒华都在观察林之谚。
若非履历摆在那,这人走在大街上却也十分的接地气,就说他只是个长得像明星的小职员也有人会相信。
被路人拦住时没什么演员架子,礼貌又配合。
当代明星的那些浮躁,骄傲,在林之谚身上毫无体现。
这就是演员吗?看着他的身影,简舒华细细想道。
进了超市简舒华手机上忽然多了条消息——是林之谚发来的美团推荐,一家花店。
他不解:“我们这么近,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跟我说。”
林之谚推了车走在他身边:“这家店的玫瑰花特别好。”
简舒华心思一动,故意没说话。
果然,紧接着林之谚就沉不住气:“简老板,咱们俩要约会。”
简舒华还是故意勾着他:“所以呢?”
林之谚理直气壮中带点焦急:“所以你得给我买花啊!”
冰冷的镜片后面满是溺爱的笑意,简舒华应声:“好。”
买菜这件事简舒华帮不上太多的忙,他不懂如何挑菜,只能跟着林之谚。
看林之谚买了虾滑,挑了鸡翅,然后带着自己到蔬菜区。
有时候简舒华看不懂他在挑什么,只看得出他举起某一样蔬菜翻来覆去的观察。
在简舒华眼里这些菜长得都一个样,实在是看不出为什么买这个不买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