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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我来投奔你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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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苍北的树全都绿了,又是层山叠嶂绿野千峰的样子。春风里渐渐掺入了潮湿的水汽。经常在苍北住的人知道,这是要下春雨了。春雨贵如油,淅淅沥沥者有,哗哗啦啦者有。唯一的缺憾是春雨没有预兆,上学时晴空万里,放学时雷电交加。不少家长都来接孩子,在校门口汇聚成一片一片的伞。好在雨和冬天一样来得快去得也快,等个把小时,有耐心的学生就可以顶着绒绒的夜雨漫步回家。

此刻的雨像白练一样。白河景靠着教学楼门口的柱子,掏出手机,大屏幕的光照亮了他的脸,来来往往的同学都对他投以羡慕的目光。

流量很贵,而且上网不快,白河景无聊地翻着人人网。校园里渐渐静下来,唯有夜雨冲刷花砖路,形成一片似有似无的白噪音。

身后有人在迟疑地接近,白河景敏锐地转身,是陈锐。暗淡的雨光闪烁在他眼睛里。他看上去憔悴而悲伤。白河景舔了舔突然干涸的嘴唇,问:“哥,你怎么了?”

陈锐满是委屈地低下头,缓缓卷起校服袖子,袖子下什么都没穿。三月底,春寒未净,校服下面连一件长袖都没有。露出的手臂上一片黑红,仿佛腐烂。白河景猝不及防,吓得心脏乓乓地跳,定睛一看,才发现不是腐烂的皮肉,是涂抹的碘酒。他惊疑不定地问:“怎么了?”

陈锐放下袖子,迟缓地掏出一张纸条,递给他。白河景接过纸条,上面写着「你之前说要收留我,是真的吗?」

白河景从来没说「收留」,他说的是「我养你啊」。但现在似乎不是一个纠正措辞的好时候。他点点头。陈锐嘴角牵动。露出一个小小的、凄凉又感激的微笑,掏出便笺纸,四顾,蹲在教学楼门口的花坛边上,白河景也跟着蹲在他身边,看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写。

「我闯祸了。早上给弹珠烧开水洗澡,不小心烫到了他。我不是故意的,弹珠哇哇大哭,朱春月很生气,端起开水泼到我手上。我爸没在家,不能去医院。楼下的邻居给了我碘酒。想到回家,我很害怕。明天就是我生日了,我能去投奔你吗。」

“能。”白河景不由自主地说,“为什么不能。等一下,朱春月为什么叫你给弹珠烧开水洗澡。她自己呢?”

陈锐有些难堪地笑了笑,踌躇地写了一个字「她——」

白河景等着,但陈锐不再写了,就算手臂被继母烫伤,他也不愿意对白河景说她的坏话。一阵风,裹着雨,横着吹过来,陈锐瑟瑟发抖。白河景急忙挡在他面前,但他毕竟不是雨伞,不可能保护得那么周全。

“哥,我送你去医院。”

他想帮陈锐拉下校服袖子,但手臂上的烫伤看着十分凶险。白河景尖着手指,试了两次,均告放弃。他让陈锐在门口等着,他顶着书包,跑到校门口去打车,很快拦下一辆出租车,又跑回来叫陈锐。白河景坐在前排和司机说话,陈锐坐在后排。白河景回头看了他几次,不知为何,陈锐的神色很古怪,也不愿意接触他的目光。

两人在医院门诊部下了车,白河景虽然没来过医院,但他跑前跑后,性格热情,容貌俊朗,带来的病人陈锐更是小王子般苍白华贵。导诊的护士亲自把他们送到电梯,叮嘱他们要去的楼层。晚上的电梯里没有其他的病人,电梯里的灯是黄绿色,从头顶落下,将陈锐眼底的阴影照得更加深刻。白河景想缓和气氛,开一句关于太平间的玩笑,陈锐忽然拉了拉他衣角,递给他一张纸条。

「对不起」

白河景疑惑:“怎么了?”

陈锐垂着眼睛,没有进一步回答。这种黄绿色的头顶光阴森森的,能将帅哥瞬间变成帅鬼。白河景打个寒噤,正不知说什么好,电梯到了。他拉着陈锐找到烧伤科。

医生看了陈锐的手臂,问了一些情况,陈锐一一写纸条回答。医生很震撼地看看纸条,又看看陈锐,好像第一次看到写纸条回答问题的病人。白河景讨厌别人像看动物一样看陈锐,补充:“他不会说话的。”

医生点点头,没有过多评价,说陈锐的烫伤不严重,回去坚持涂药膏就好;又叮嘱陈锐需要注意的事项。白河景认真听着,甚至在陈锐的纸条背面记了笔记。医生再次震撼地注视着勤奋记录的白河景,好像第一次见到这种情景,问:“你们两个什么关系?”

“他……他是我哥。我表哥。”白河景认真地说。

陈锐从浓密的睫毛下瞟了他一眼。白河景朝他鼓励地微笑着。却没换来陈锐的笑容。白河景拿了医生的处方,写过一生,到药物窗口缴费领药。陈锐站在一边,看白河景从钱包里掏钱,朝窗口里的护士灿烂微笑,一手交钱,一手接过药膏,递过来,犹豫着没有伸手。白河景用药膏敲敲大理石台面,困惑地问:“怎么了?”

陈锐摇摇头,更是心事重重。两人走出医院,雨已经停了,被夜雨洗涤过的空气有着透彻心扉的清冷。医院东门处一排出租车等着接人。白河景朝出租车一指,说:“走啊,哥。”

陈锐跟着他上车,这次两人都坐在后排,白河景伸头到驾驶座和副驾驶之间的缝隙,向司机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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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地。出租车告诉他雨后路滑,不上山,白河景表示同意。车子驶过妈妈是霓虹灯的街道,碾碎无数水中的灯影,向四层小楼奔去。陈锐坐在他旁边,大腿紧贴着白河景的大腿,身上还带着雨后的丝丝甜意。白河景伸手捻一下他校服,担心地说:“哥,回去你小心点洗个澡,别感冒了。”

陈锐点头,鼓捣着去口袋里摸便笺本。白河景说:“有什么话,下车再说吧,在车上写字容易晕车。”陈锐又点头,将手抽了出来。

白河景眼睛看着窗外,手悄悄伸下去,勾住陈锐的手。陈锐没有缩手,也没有回握,他的手指又是冰冷的,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饥饿,但他的身体却渐渐热起来。

终于回到四层小楼,和陈锐一前一后走进客厅,仿佛新婚夫妇从蜜月机场回家。陈锐站在门口,陌生地打量着。客厅自他离开后毫无变化,这一点反而让他意外。白河景先去烧洗澡用的热水,又去烧驱寒煮汤的开水,等他忙了一圈,离开厨房,看到陈锐还在客厅站着,在莫名其妙的同时又忍不住笑。“哥。你怎么了。这不是你自己家吗?”

陈锐低着头,递给他一张便笺纸,大概是他趁白河景烧水时写的。

「抱歉一直让你破费了。」

白河景从纸条上抬起眼睛,陈锐不敢看他。

原来陈锐一路上烦恼的是这件事。白河景把纸条还给陈锐,说:“哥,你跟我客气什么,买点药而已。如果三叔知道,也会让我给你花钱的啊。你要感激,就去感激三叔好了。你吃饭了吗?”

陈锐咬着嘴唇。白河景叹了口气,说:“哥,为什么你总是不吃饭?先去洗澡吧。我看看有什么能给你吃的。”

他们为伤口怎么才能不沾到水费了一番功夫。最后决定在伤口上涂完药膏后包上保鲜膜。陈锐去洗澡了。白河景虽不会做饭,但他会用微波炉热东西。家政阿姨给他留的夜宵,用保鲜膜包上,放在冰箱里,此刻正好拿出来给陈锐吃。

等白河景热完饭,陈锐也洗完澡,穿了白河景的珊瑚绒长袖睡衣。朱春月真是心狠,刚才陈锐一脱校服,下面就穿着一件薄薄的夏季短袖。没有涂碘酒的地方冻得发青。现在热水让陈锐的脸上多了一层粉扑扑的血色,像吸饱水的干枯绿植,又充盈着

白河景招呼陈锐吃饭。陈锐在餐桌前坐下,桌上有两个瓷盘,一盘虾饺,一盘蛋卷,另有一杯咖啡。白河景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说:“分量有点少。只有一个人的。你不介意吧?”

陈锐摇头,拿过筷子,吃着吃着,眼眶渐渐红了。白河景安慰地拍拍他肩膀,说:“哥,你在校门口跟我说的那个,是真的吗?你明天过生日?”

陈锐点头。

白河景咽了一口唾液,忽然嗓子发干。他尽量装作不在意地说:“那,之前那件事呢?你决定了吗?”

陈锐仿佛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事。白河景压抑着狂跳的心,说:“就是我去找你那次,咱们商量的。你不会没考虑过吧。”

陈锐的筷子停住了。他难以启齿地垂下眼睛。眼看这件事要失败,白河景索性破罐子破摔地说:“不是吧。大姑父这么对待你,对你根本就不好。别说他没在家,就算他在家,他会带你去医院吗?他现在有了新老婆,有了新孩子,你对他来说,都快变成可有可无的人了。但是对我来说,你是不一样的。我爸我妈都不在这里,老师也不喜欢我,同学跟我也不好,你不跟我一起,这里只剩下我一个。你要放弃我,选择根本不关心你的人吗?”

陈锐推开盘子。盘子里的食物只减少了1/3。他朝桌子上含糊地画了一个圈,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胃口。白河景一怔:“你不吃了?你晚上吃饭了吗?”

陈锐再次摇头,捂着嘴打个哈欠,表示出很困的样子。确实,已经凌晨两点多了。第二天还要上早自习。而陈锐的房间里没有被褥,他们只能挤在白河景的床上。幸好白河景的床够大。陈锐先找个不会压伤口的姿势躺好,白河景才揭开被子,小心翼翼地躺在陈锐身边。陈锐刚要挪动身体,给白河景腾出一点地方,白河景按住了他,说:“哥,你睡吧。别翻来翻去的了。”

陈锐乖乖地躺回原处,白河景得寸进尺地搂住陈锐的腰。陈锐终于回到了他身边。一个月来,孤零零躺在床上的幻想成真了。想把手伸进陈锐的衣服里,抚摸他的胸口,抚摸他的小腹,顺着内裤的缝隙伸手进去包覆陈锐的性器。但现在非常非常不是时候。因为陈锐拘谨地靠着他。白河景只能规规矩矩地抱着他,满足地叹了口气,说:“哥,你要是能一直在这里就好了。”

陈锐身子一震,白河景又说:“我还想和你一起做题呢。如果我能考到年级前三百,是不是就能给教导主任狠狠一个耳光?让他不同意我去你教室外面上自习。我最喜欢你了。你要是也能喜欢我就好了。”

他等着,等着,陈锐慢慢转过身,受伤的手臂抱住他的肩膀,像个孩子一样把脸埋进他的脖颈,不久,炽热的眼泪沾湿了白河景的脸,耳边听到一种介于喘息和啜泣之间的声音。

这声音让他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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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地硬起来。

“哥。”白河景沙哑地说。

他知道这样做不对,但他还是这样做了。有时候,理智不能遏制冲动。白河景低下头,在陈锐沾满泪水的眼角亲下去。一点一点,顺着泪痕,吻向他的嘴边。陈锐转过头,把脸埋进枕头。白河景吻着陈锐的头发,吻着他的耳朵,吻着他的脖颈。陈锐开始挣扎,于是白河景抚摸着陈锐的后背,慢慢从睡衣的下摆伸进手,直接触摸着陈锐光裸的皮肤。

陈锐从忍耐的哭泣变为纯正的喘息,性器鲜明地勃起了,滚烫坚硬地顶着白河景的大腿。但他不愿意让白河景脱下他的内裤。隔着内裤,白河景艰难地扣住他的性器,幅度微小地动作。陈锐一寸一寸地打开腿,性器在白河景掌心突突地跳动。他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清晰可闻的呻吟声。这反应让白河景充满了成就感。他更加卖力,让陈锐断断续续地倒抽冷气。表哥的泪水又溢出来,湿热地沾到他面颊上,外面的风摇动着山上的树,瑟瑟声如山如海,仿佛整座山上只剩下他们两个。在黑暗和风声的掩盖下尽情偷欢。

陈锐射了,性器在白河景手里变软了。两人交叠在一起,瘫软地喘息着。陈锐要爬起来洗内裤,被白河景沉甸甸地压在被子里。白河景含糊不清地说:“洗了还要收,几点才能睡觉?扔地上好了。第二天放洗衣机。”

为了示范,他先把自己的内裤团成一个团,扔到距离床很远的地上,片刻后,陈锐也窸窸窣窣动了起来。

内裤轻柔地落在地上。刚射完精的性器羞怯地贴上白河景赤裸的大腿。感觉到白河景又硬起来,陈锐想往后退,但被子和白河景的手臂缠着,让他退无可退。白河景猴急又快乐地摩擦着陈锐的大腿,再次沾湿了被子。明早肯定要早点起来,将内裤和床单塞进洗衣机里毁尸灭迹。现在的他幸福快乐。如果能永远和陈锐住在一起就好了。

陈锐似乎也这么想。等他的第二次喘息平复,他从被子里挣扎着伸出手,抓住了白河景的衣襟。

一整夜,陈锐都睡得不安稳,像孩子似的依偎在白河景怀里,握着一根无论如何不能舍弃的救命稻草般紧握着他的手。白河景每次想抽出手,都会把自己弄醒。睡睡醒醒间,白河景听到窗外淅淅沥沥的雨。第一次,他比陈锐要先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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