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汀轻声说:“不要想越别枝了。”
我推开他:“你说别枝是寿终正寝的。”
原汀摸着我的头发:“你却是他的变数。”
我脑中乱成一团,原汀一句一句话语仿如利刃,洞穿我已然空荡的胸膛,造不成伤害,却带过一阵森冷寒风。
我从来也不曾拥有挽留的力量。我什么也抓不住。四万五千年,一切都在变化,唯有我驻足原地,可怜,又可笑。
“我还活着。”我说,“我还活着,你很开心吧?”
原汀捂住我的眼睛:“不说这个了,睡吧。”
然后就是一片黑暗。
南柯一梦是一个很简单的术法,只要一弹指,过往一切皆如黄粱枕梦。我好像变回了刚刚离开深州的楼岚起,茫然站在云端,目极不望家。
我躺在床上,混沌了很久,直到原汀坐到床沿,低下头来看我。
“你还在啊。”我喉咙不太好受,像吞了一把热沙,说话时磨得生疼,“怎么还不回去?”
“不回了。”原汀说,“在这里陪着你。”
“啊…”我不知道要怎么表达比较合适,想了想,只能勉强不那么直白地说:“可是我不太想见你,我是说…嗯…你还是先回去吧,我们暂时不要见了。”
原汀脸色一白:“你不愿意见我?”
“那倒不是。”我说,“我只是…暂时不太想见人吧。”
“不用担心我了。”我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变成丧家之犬罢了,又不是没有过。”
“可是…”原汀犹不甘愿,“我能帮你很多。”
“我自己可以了。”我摇摇头,“你回去吧,我还有事,不送了。”
逐客令一下再下,原汀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不会不明白我的意思。他站起来,往门外倒退,视线还一直黏在我身上:“那…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