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优秀的领导者和为同一个目标努力的决心,接下来的事情便是顺理成章了,不过两年时间灭阳便成了整个游牧民族最强的一支,然后用了三年的时间,灭阳的铁蹄踏过了广袤草原的每一寸土地,真正意义上实现了马背民族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大一统。
接下来又用了一年的时间南侵连埕。连埕民风浮夸素喜附雍风雅,上至王臣,下至贫民,尽皆崇文厌武,莫说满朝,就是全国上下也找不出一个像样的将领帅才。加上连埕国君又是昏庸无比,性喜奢华,年年大兴土木,导致国库亏空,怨声载道。
上梁不正下梁歪,上行下效,吏治财坏,贪污腐败,负税繁重,苛捐猛虎,国之大厦早已被这许多蛀虫掏空,摇摇欲坠,灭亡只是迟早的问题。灭阳汹涌猛烈的来势打了这些夜夜笙箫日日不朝的昏君佞臣一个措手不及,不过数月时日便入jk竹般将连埕收入了囊中,连点像样的阻力都没有遇到。
此后东方韶率领着他强悍勇猛的死神军队陆陆续续踏平了连埕周围一些不成气候的小国小族,建立了今日占据了玉缸大陆三分之一领土的灭阳国,与大陆另外两个大国形成犄角三足鼎立之势。
之于灭阳而言,他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优秀王者,之于自己而言,他不过是一个平常的陌生人罢了,而对于陌生人,他从来没有兴趣或者心力去了解去关心。
将墨竹的最后一笔画完,用镇纸压了,正对着大敞的窗口,等待自然的风将它吹干,收拾好了有些凌乱的笔墨纸砚,净了手,换下被几点墨渍染污了的衣衫后,我才对在一边等得有些心焦的仆人点了点头说了句嗯便率先走了出去。
族长是个谨慎识体分寸的人,又素来知我秉性,轻易不会打扰若非遇到什么棘手之事了。
我到的时候族长正和一个男人说着什么,胖胖多肉的脸上挂着看似真诚憨厚实则虚假伪善的笑,说话的时候雪白的胡子随着嘴巴的张合一颤一颤,长长的落地眉也随着脸部肌肉的动作时不时上挑一下耷拉一下,再搭配上那双染了沧桑有些混沌的眼,我一直认为那张脸很具有欺骗性效果。
偶尔实在无聊得紧了,不是我无聊,是小白无聊,小白是我最近收养的一只小狐狸,和族长长得很像的小狐狸,全身上下都是雪白雪白的,就连眉毛和胡子也是,除了眼睛是漆黑漆黑的小白最近发情期到了,总是爱往外面跑,这原本也没什么,阴阳调和,孕育之道。
但有些麻烦的是,小白自己爱往外跑也就是了,偏生还要拉上我与它一块出去,它在不远处与别的狐狸*,让我在一旁看着。
害我不得不拿族长的脸为原型作了好些张表情不同的面具,贴在脸上换好衣服顶着不同的族长脸半夜带着小白出去找它的小母狐…
实在不想白天出去,太吵了,那些族人看自己的目光也会令我很不舒服,也不想用自己的脸出去,虽然半夜也不会有什么人看到,但实在太丢脸了。
要丢也不可以丢自己的脸。
而我认识的人中,除了仆人,便只剩族长了,仆人的脸不可以用,会被发现。
话题好像扯远了,我踏入门中刚刚站稳了身子,族长便停下了对话,目光朝我的方向看来:“神子来了?”
“嗯”我答了一句便自己找了一处离两人不远也不近的位置坐下。
刚才一个背对着我看不清模样的男人听到族长的话扭过头看我,我也看了他一眼,也没见什么特别,不过是比族长瘦了点,比仆人年轻了点,比小白黑了点,气质比我差了点而已。
而且,他看我的眼神让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我的身体和眼睛告诉我它不喜欢这种注视和这个人。
我顺从了身体的意志把眼睛调到了它相对比较喜欢的族长身上,以眼神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族长花了小白*一次所耗的时间往我的脑中灌输了不知多少木屑才停了下来,喝茶。
我的左脑自动清空了所有木屑,右脑只留下了一句话,要么海茵自动归入灭阳版图,要么灭阳动手打到海茵归入灭阳版图,二选一,时限三天,过期不候。
海茵是海外岛国,与大陆一衣带水,与灭阳不过一海之隔。因为其特殊地理位置,岛上稀有资源丰富种类繁多品质上乘,经常会有些海外之人入岛大批购买运回国内高价售出,但海上气候莫测又常有海盗出没,并不安全。
在阻止岛外之人入岛的同时也阻止了岛内之人出岛,好在岛内资源充足生活富足民风醇朴安居乐业,也没人想要出岛,也算是无意间为海茵竖了道人为屏障。
加之先前航海技术并不发达,与海茵相邻的其他小国也是内讧不断不成气候,是以千百年来海茵一直过着很是平静祥和的生活,岛上的人多半没有什么防御意识,再加上海茵原本就是子息单薄,发展到今天也不过五万人而已,捏死他们比捏死一只蚂蚁困难不了多少,不过是时间迟早的问题而身为神子的我虽然有能力,但也无法护他们一世。因为能力并不可以无限制使用,使用一次便需要至少三年的修养,而且每使用一次它的威力便会大打折扣且永不恢复,我想之所以我会做了海茵这么久的神子,可能是我的能力一次都没有使用过的缘故。
其实是不是要投入他国旗下成为强者翼下的附属我想族人们是不在乎的,因为我不在乎。关键问题是一旦失去了自主权强者会怎样对待他的附属。
人心有多险恶多善变,这些在象牙塔里生活了千年的族人们是想象不出的,就连素来以睿智博闻著称的族长也不能,不是说他们有多善良单纯,不过是因为他们从没尝试没经历过为了一个莫须有的或名或利或钱或权而争得头破血流尸骨无存的惨烈场景罢了。
环境,总是能够最大限度地造就不同的人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