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散”此刻北辰逝冷得跟冰渣子似的话语对这些尚未“长成”的小萝卜头而言,不亚于经年大旱后的一场甘霖,烈日沙漠中的一汪清泉,海涛汹涌中的救命稻草,北辰逝话音刚落,一众兵士直如打了兴奋剂的母鸡般,嘎吱嘎吱两肢踩着厚厚的雪蹦哒蹦哒瞬间消失在了原地,轩辕渊默感觉自己的嘴角有些抽搐。
长长的睫盖住了北辰逝寂然的眼,看不清表情。
“回去吧”轩辕渊默低头看了眼怀中脸色越发灰败寂然的人问道。
“嗯”北辰逝淡然。
“我让安公公在这里另设了一个住处,这几天就暂且在这里住着,嗯?”
“嗯”不过是个片刻的安身处,在哪里住着又有何区别?
粗粗看过,新建的帐篷比之其他竟是厚了三倍不止,里面熊熊燃烧的炉火让尚站在外面的人都能感觉到它的炙热。
“要沐浴么?”脱了靴子,轻手将北辰逝放在了临时铺就却绝对温暖柔软的榻上,拉过一旁的锦被盖好后,轩辕渊默问。
“嗯”暖暖的被窝,一床的暖炉,满室的炉火,驱散了漫漫冬夜的风雪酷寒。
“稍等”暖暖的水流过四肢百骸,舒缓了锐痛不已的手脚膝盖,身后温暖的大手力道适中地按摩着疲乏困顿的身,一点点揉散了入髓的疼与冷。
浓浓的睫轻垂,盖住了乌色冷寂的眸,在薄薄的眼睑下投过了一段暗色的影。
帐外寒风呼啸冬雪飞扬,帐内宁然安寂水雾袅绕,惟余炭火哔啵水声泠然,有一种时光就此停滞的错觉,曾经的喜与悲,乐与哀,情与伤,欢与痛,仿若一场黄粱庄周的镜与花水与月,轮廓模糊,影像昏昧,食指泛黄,过往成伤。
“三个时辰后叫我”洗浴完毕,进了汤药,一身清爽躺在床上的北辰逝如是说。
“嗯”伴着帐外萧萧风声帐内熊熊烈火和满室苦涩浓郁药香,没过多长时间北辰逝便沉沉陷入了空茫的梦乡,自那日过后,那人竟是一次也未入得梦来…
在北辰逝身边守了段时间见他无事便走了出去,厚厚的白雪竟生生偷得了半点天光,撕裂了满天黑沉,月沉云端,星子黯淡,劳累了一日的兵士沉沉陷入了梦乡,除却风声,天地竟如斯安静,浩渺穹形,不由让人生出红尘万丈浮土蜉蝣沧海一粟之感。人生百年匆匆,白驹过隙,转瞬白骨,何苦执着?
进得自己帐中,沐浴洗漱一番,功行十二周天驱去了一日的疲惫倦乏,再睁眼时又是一派温然雅润,气度光华。离三个时辰尚早,潜下心来,继续研究草药,近来诸事繁多,练了一半的药丸一直搁置了下来,趁此时机快些完成了也好。
“哗~”刺耳的哨声震惊了好梦正酣的兵士,七手八脚慌慌忙忙奔得帐外,却是那位大人嘴里含着一个哨子寒着一张脸冷冷地看着他们。
第十八章
北风呼呼地刮,刮得人从骨头冷到了心眼里。
良久,那位大人开口了,比漫天纷扬的雪还要刺骨:“如果今天来得是你们的敌人,此时你们早就身首异处了”说完,留下一堆冻得跟冰凌渣子似的士兵,转身与轩辕一道离开。
两天后,各级军将以最快的速度将北辰逝要的东西准备齐妥,北辰逝验收了成果,将挑选出来的五十个臂力强人和弓箭手交给了南宫离和秦家侍卫,让他们去训练,两人应了,这几日一直早出晚归,甚是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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