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见她!他不顾自己手上脱落的管道,硬是开门走了出去。
余诗诗和护士们怎么也拦不住他,只好拿着绷带紧随其后。
辛雅乐的病房布置得比龙浩天的要温馨些,那感觉就像是在自己的家里一般,而她此时,却面色苍白的睡在那里,很沉、很沉。chuáng旁的输液架上,还挂着一瓶huáng色的液体,正一滴一滴的,往她的静脉送去。
其实她并不适合献血,她的身体虽然健康,但体型偏瘦,红细胞含量只在正常范围的最低限。
可是,她却坚决要求献血。
龙浩天对她的体质最清楚不过,从小,她虽然一点也不挑食,但总是长得比别人瘦小。他的妈妈崔苒苒把她接回家住以后,她就经常生病,三天两头,崔苒苒都要带着她往医院里跑。
或许就在那个时候,他就立志长大了要做一名医生。不为别的,只为给她看病。
那只是小时候一个幼稚的梦想,可是现在,它成真了,他真的成了一名出色的医生,可是
他是个不合格的医生!
他无法为自己治病,更无法,在她生病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直到他们的头发双双白皙
他缓步走到她chuáng边,伸手轻抚她的面庞,嘴唇微微颤抖。
对不起,乐,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任xing,我该听你的话
他抓起她的手,轻轻地吻着。
余诗诗看到此qíng此景,不由得悄悄退去,替他们掩上了房门。
如果,因为这事能让龙浩天改变的话,那么,她就可以完全放心,把他jiāo给辛雅乐了。以后,自己即使不能再继续待在他身边,她亦无怨无悔。
还有人等着她去还债,还有扇门,等着为她开启
辛雅乐一觉醒来,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躺了多久,输液架上的液体早就拔了,窗外,天色已经微微暗了。她刚要掀开被子,却被身边一只温暖的手按住了。
浩天?她诧异他会在这里出现,这明明是她的病房,他怎么会来?
你醒了?他朝她微微一笑,可疲惫的面容却毫无血色。
你怎么来了她说着,却突然被一个冰冷的亲吻打断。
薄薄的嘴唇落在了她刚刚恢复红润的脸庞上,是那么的无力,不像是刚输完血的样子。
难不成他没有接受她的血液?
对不起,以后,我不会不听你的话了。龙浩天的语气很轻,但他的目光已经不再冷漠。
辛雅乐突然有些失措,他的态度,瞬间怎么会变了那么多?
她刚要开口,门却突然被人打开,一身黑衣的男人闯了进来。
表哥?她有些意外,他怎么知道她在这里?
吴建道看了看房内的两人,眉头一皱,然后直接冲上来,活生生的将两人的手分开。
我去公司的时候听他们说你中途出去,果然,你来了这里!
辛雅乐低了头,没有出声。
回去吧,都过了下班时间,难道你又想让他怀疑?他提醒到。
她看了看龙浩天,有些犹豫。
你也不适合在医院里待太久,放心吧,我以后会好好吃药,好好配合治疗。你随时都可以来看我,嗯?龙浩天明理的时候,倒是非常善解人意。
辛雅乐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好不容易,她才盼到他看开了。她不希望她一转身他就又恢复原样。
龙浩天陡然起身,我回房了。
浩天她疑惑的眼望向他。
我答应你的事,就一定不会骗你。这一次,就请相信我吧!他知道她对他多有担心,于是,他不得不对她qiáng颜欢笑。
真的?你真的不骗我吗?她再次确认。
真的。他点头,然后走出去,并替她关上了房门。
吴建道见龙浩天走了,于是又对辛雅乐说:我在门外等你,你换好衣服就出来吧。他指了指她的衣服。
辛雅乐朝自己身上望去,原来,护士不知在什么时候给她换了病号服。
吴建道开门出去等候,不一会,辛雅乐就出来了。吴建道一直站在门外,见她出来,他给她让了个道,示意她先走。
辛雅乐往龙浩天的房间看了一眼,还没来得及道别,她就被身后的吴建道推了一把。没办法,她只好离开。脚步加快,她与吴建道的距离渐渐拉远。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走来一人,是穿着白大褂的余诗诗。
余诗诗见到她,脸上不由得露出微笑。
乐妹妹,刚刚浩天打电话来让我给他送吃的去,我真的很感激你为他所做的这些事,在这里他能得到你的照顾,一定胜过任何药物。
不用谢我,我更应该谢谢你这么替他着想。没有多少个女人能做到这点,换做是我,也不一定能。
余诗诗削瘦的脸庞带着笑意,但却在看到辛雅乐身后的那个男人时,突地变了面色。本来还想多说一些话,此时即刻吞了回去。
我还有事,先走了。她找了个托辞,快速从辛雅乐身边经过,却在与吴建道擦肩前,又一个转身往另一边的过道走去。
狭长的走廊,虽然已经走了不下千遍,但此时哒哒的脚步声却让人听得心慌。她愈是要加快速度,那恐惧就愈是明显。眼看就要走到拐角,转出去就是护士站了,可就在这时,一道黑影闯上前方,将她的出路堵住。
她面色一惊,差点就叫出声来。
见到我也不打招呼,我已经放了你一次,怎么第二次还不学乖?吴建道邪恶的脸坏坏的笑。
她深吸口气,努力平复了自己的惶恐,这才回答:我只觉得我们没有必要往来,还是装作不认识罢!
可我是不会撒谎的男人,你不会想让我和跟乐妹妹说出我们的事吧?还是,说说你爸的那件事?男人有些威胁地说。
女人yīn了脸。
利俊祺!请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她朝他吼到。
嘘男人将手指放在自己的唇边,别喊我的真名,只有我的女人才能喊这个名字。
你究竟想怎么样?父亲的事与我有什么gān系,他人都被你们bī死了,你难道就不能放我一条生路?不,应该是我和浩天的生路!
噗,你以为凭你那点钱,就能把他治好吗?他很不屑。
我换了车,也卖了几套房,那些钱全都赔出去了。我父亲手里赚过的钱,也全赔给你们了,难道你都没有想过给依然活着的人一点生存的机会吗?难道,你就不念着旧qíng,至少,让我看着他,慢慢变好
她看着他,泪眼婆娑,楚楚可怜。
他终于沉默,恶作剧的表qíng终于恢复常态,侧身靠墙,不再阻挡她的去路。
她点头谢过,匆匆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