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252章 连头发丝都知道,他的情有独钟</h1>
人生漫长,诸事难料,悲欢离合不过一念之差。
执手相看,正好是你,恰好是我。
红烛葳蕤,令人微醺的光亮洒满屋子里的每个角落,窗外的烟火绚烂,落在洁白的窗户之上,何其斑驳,何其明艳。
再明艳的烟火都有消失的时候,唯有眼前的人,是心上的人,穷尽一生时光都不会消散,生则同被而眠,死则同穴而守,生生世世,誓言不弃。
傅九卿冰凉的指腹轻轻抚过她的眉眼,仿佛是要将她刻进灵魂深处,心里一遍遍的喊着她的名字:月儿……
“吾妻!”他薄唇翕合。
靳月听得鼻尖酸涩,精致的眉眼弯弯如月,温暖的柔荑覆在他的手背上,低声唤了句,“相公。”
傅九卿笑了,笑得那样温柔似水,恨不能将此生美好,都捧到她面前,他是那样的珍视眼前的这个人,兜兜转转了十多年啊……
他犹豫了一下,薄唇欺上她的唇,一遍遍的尝试着属于她的滋味,“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隐忍?”
若是他能早一些勇敢,他掌心里的珍珠宝贝,怎么会被人当成死鱼眼珠子,肆意凌辱践踏,还险些丢了性命!
“什么?”身穿红嫁衣的小娇妻,眨着明亮的眸,满脸不解的瞧着他,“你在说什么?什么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当初什么?”
两道俊眉微微拧起,大概是嫌弃她的发髻有些碍事,随手便将她的发簪取下,如墨青丝瞬时倾泻下来,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探入她的发中,肆意的撩乱。
“没什么。”他说,“只要是你,什么都好!”
靳月吃痛,快速摁住他不安分的手,“我们就在这里待着吗?你该不会来真的吧?当日是没有洞房,可总不至于现在就补。反正,我饿了,我想玩焰火,你陪我啊!”
对于她的要求,他很少拒绝,尤其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花厅里的喧闹依旧在继续,顾殷和靳丰年这般年岁了,自然有说不完的话,一个说自己的女儿,一个说自家的闺女,只是比起生孩子这事,靳丰年显然吃了亏,毕竟顾白衣都已经有了身孕,靳月的肚子什么动静都没有。
“这有什么可得意的,你家姑爷后宫三千,我家姑爷独此一家,到时候谁儿女成全还不一定呢!”靳丰年哼哼两声,闷头一口酒,“我告诉你,我家这两个,一定会三年抱两!”
顾殷嗤鼻,“三年抱两?你几条胳膊?抱得过来吗?”
“老子高兴,怎么滴?”靳丰年下巴抬得老高。
两个老的斗嘴,两个年轻的喝得微醺,开始盘算着,以后是外甥还是外甥女?要是外甥怎么带,要是外甥女,又该怎么玩?到时候就一个,似乎有点不够分,要是多来几个那就好玩了,可这三年也最多抱两,委实让人愁得很啊!
靳月眉心突突跳,若有所思的扭头望着自家相公,“我怎么不知道,原来你们男人也喜欢讨论这种问题?”
“只针对在意的人。”傅九卿牵着她坐下。
一桌子的人,都是自家人,吃着饭喝着小酒,时不时还会被调侃两句,这样的喜气洋洋,和之前前厅那头的针锋相对,犹如天差地别。
团圆团圆,就该团团圆圆,少了谁都不算。
院子里,欢声笑语。
霜枝笑着将一支烟火塞进明珠和月照手里,明珠倒是不以为意,月照委实愣了一下,“我也有?”
“少夫人吩咐过了,今儿没外人,大家好好玩,不论尊卑,不言身份。”霜枝解释,指了指台阶上隔着的成捆焰火,“多着呢,可好玩了!月照姐姐你也别拘着,其实……是公子为了讨好少夫人,所以特意买了这么多,咱们高兴,少夫人就高兴,少夫人高兴,公子就高兴咯!”
月照笑道,“好像是这个理儿!”
院子里光亮斑驳,男女老少或坐在栏杆处,或奔跑在回廊里,风吹着花灯摇晃,璀璨流光缀满眼底,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欢喜的笑容,笑声如银铃般响彻整个上宜院。
人的情绪是会感染的,就好像现在,当你看到身边的人都面带微笑,你会不自觉的扬起唇角。 十指紧扣,傅九卿与靳月站在檐下,立在台阶上,瞧着院子里嬉笑的人儿,何其心满意足。
当京都城鼓楼上的鼓声传来,宫内宫外瞬时被烟火照亮,华光从头顶落下,落进心爱之人的眼底,那么明亮,那么耀眼,那么欢喜。
“相公,新年快乐!”她伏在他怀里,在鼓声响起的那一刻,仰头笑说。
他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温柔的回应,“夫人要一辈子都快乐!”
这是他们成亲之后的第一年守岁,以后还会有第二年,第三年……直到最后的那一年。
当所有人散去,当靳月回过神来,已然被傅九卿抱回了房间,温暖如春的房间里,还有温暖如春的她与他。对于新婚之夜,靳月是没什么好感的,毕竟傅九卿当时病着,傅家的人对她都是冷冷淡淡,极是瞧不上眼的。
“我当时是因为冲喜而进了傅家,如今想想,似乎都是圈套,傅九卿……”她直呼其名,瞧着上方的他,“今日是不是该解释一下,有关于你的阴谋诡计?”
他将抵在自己胸口的双手扣住,毫不费力的压在她的头顶上方,两片薄唇在她的唇上轻啄,“这算什么阴谋诡计?不过是诱妻深入罢了!想我此生,做的唯一一件最认真的事情,大概就是与你装作不识,然后把你娶进门!”
“你是个骗子!”她口吻不屑,唇角却带着清晰的笑意。
他低头,温热的呼吸,悉数喷薄在她的颈项间,“那也是凭本事骗来的!”
身上骤凉,待靳月再回过神来,已经成了网中鱼,除了“濒死”之前的疾呼,便是什么都做不了,任由风雨飘摇,小舟随波震荡,被刻进骨子里的颤抖,是他给的……她所希望的小狐狸。
直到黎明时分,他才堪堪作罢。
怀里的人儿,连眼皮子都不想抬,印着齿痕的唇,不断的翕合着,发出细弱若小猫儿的叫声,声声唤着,“不要了,不要了……”
掌心,贴在她的小腹处,傅九卿不自觉的凝眉,努力了这么久,也该有点动静了吧?
这些日子的补汤,可是半点都没少喝啊!
事实上,他并不怎么喜欢孩子,但靳月喜欢,他便也会喜欢。幻想着,她生的孩子,有他和她影子,流着她与他的骨血,从此以后他便会成为她生命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新春第一天,靳月起了个大早,平素可以偷懒,今儿确实得勤劳一些,得去主院请安。
“不用着急!”傅九卿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瞧着梳妆镜内,眼底乌青的某人,“爹今日身子不适,大夫人亦是如此,所以你不用过去请安了!”
靳月揉着惺忪的眸,方才的话,她没听进去几句,只觉得镜子里的两个人越看越般配。
想她此前身为燕王府的统领,小小年纪就得装出一副极为老成的模样,不苟言笑之态,让多少人误以为她是个不近人情,没有七情六欲的怪物,如今想想,不是她没有七情六欲,而是根本没尝过喜怒哀乐的滋味罢了!
待回过神,靳月愣了一下,“爹病了?”
孙氏不舒服,靳月是知道的,但傅正柏也病倒了,莫非是跟傅东临有关?
“没什么大事,不必放在心上,爹会自己解决的。”傅九卿捏起玉篦子,轻轻梳理她的青丝,动作极为温柔仔细,生怕扯疼了她。
想当初她摔下悬崖,连头皮都掀掉了一半,就靠着靳丰年和傅九卿搜罗来的天材地宝,生生养回来这么一头墨发,何其不易,自得珍惜!
“真的不用过去吗?”靳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