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时宋安竣才隐约明白了温琅筠的意思,在温琅筠森然的目光下,诺诺的小声道:“我订不订婚,也不影响我喜欢你啊!我们两个大男人也不可能结婚,再说对于家族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谁说两个男人不能结婚,同性婚姻法案已经通过了!”温琅筠冷冷地打断了宋安竣的话。
“啊!”宋安竣惊呼了一声,因为同性婚姻法案才刚刚通过,一时间他倒是完全没有想到,“可是…可是就算同性可以结婚,也没办法生小孩,传宗接代啊!”
宋安竣越说声音越大,好似终于找到了理直气壮反驳温琅筠的理由。
温琅筠看着越来越理直气壮的宋安竣,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儿时好友是那样的陌生,原来两人间缺失的那二十来年的岁月,早已经让曾经的熟悉了解变得面目全非!
温琅筠深深地看了一眼宋安竣,一声不响的转身离去。
这一刻,他的身上仿佛失去了什么,又仿佛多了些什么,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已经再不是曾经的自己了!
回到家中洗了个热水澡的温琅筠蒙头大睡,查晓弦的后事还等着他去操办,他不能让自己在这个时候软弱下去。
一天后,殡仪馆中,温琅筠看着静静躺在白色菊花和红色玫瑰花簇拥中透明棺材里的查晓弦时,眼泪还是忍不住再次流了下来。
那个一向浓妆艳抹,打扮骚包的青年,此时却素净淡雅,没有了那抹风尘之气,却也没有了那份鲜活。
冷冷清清的殡仪馆,无声的诉说着这个在最好的年华自己亲手结束了自己生命的青年,曾经过得是怎样的生活!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爱人!
如果不是他机缘巧合下救了自己,自己也绝对不会走进他的生命,了解他的真心,大概也会像那些不了解他的人那样,叹一句自作孽,不可活吧!
可是即使只有我一个人,我也会好好送你一程!
温琅筠就这样静静地守在无知无觉躺在那里的查晓弦身边,夏荣天不声不响的从外面走了进来,伏在温琅筠的耳边低声道:“温哥,根据派出所的记录,我通知了查晓弦父母他的死讯,可是他父母却说没有他这个儿子,听说他们早在十几年前就又要了个儿子,遗体告别仪式他们不可能来了,温哥你看,是不是就不要等了,推去火化吧!”
温琅筠听到夏荣天的话,只觉得心如刀割,即使查晓弦无知无觉的躺在那里,这个人就仿佛还在一般,可是真的火化了,就真的是尘归尘,土归土,世上再没有这个人了!
就在温琅筠迟疑之时,殡仪馆门口却突然闪过一个人影。
温琅筠盯着门口那个躲躲闪闪的人影,蓦地说到:“既然没有一个人肯来送他一程,那就推进去火化吧!”
夏荣天有些纳闷的看了看温琅筠,见他的目光一直看向殡仪馆门口,以为他难过的想快点结束这一切,连忙去招呼工作人员将查晓弦的棺材推了进去。
温琅筠却在这时快步走到殡仪馆门口,对站在门口踌躇不前的男人温声说到:“你就是商洛锡吧!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去看他最后一面?”
“我…”商洛锡有些不知所措,他虽然不知道温琅筠什么时候同查晓弦关系这么好了,可是既然温琅筠能够出现在这里,就说明他和查晓弦关系非同一般,可是他对间接害死了查晓弦的自己,却如此和颜悦色,却让商洛锡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商先生不必自责,晓弦他有多爱你,你也是知道的!”温琅筠说到这里,抬手从西服里怀兜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了商洛锡,“这是晓弦他唯一的遗物,他临死前握着我的手,让我一定要把它交给你,还说…还说他今生不后悔遇到你!”
商洛锡接过温琅筠递过来的照片,照片中还在读大学,虽然面目普通却气质清爽的查晓弦从后面搂着一身运动服的自己,面对镜头笑得没心没肺,灿烂无比。
眼泪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流了下来,听到温琅筠刚才这么说,心里更加难受的商洛锡沉默了片刻后,才低声说到:“那我进去看看他吧!”
站在他面前的温琅筠却没有动弹,而是语气遗憾的回到:“怎么办?你来晚了,他刚刚被推进去火化了!你恐怕见不到他最后一面了!”
“什么!”商洛锡踉跄着后退两步,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温琅筠,“遗体告别的时间还没有结束,为什么?”